第35章 说真话的人
观众全都激动地站了起来，用力鼓着掌。
太燃了！他们被方若兮这首歌圈粉了！只有用力地鼓掌，才能宣泄出胸口鼓荡着的情绪。
方若兮想要致谢，但几次话筒到嘴边，都因为雷鸣般的掌声，又放下了。
天后陈红也因为海啸一样的掌声，无法开始点评环节。
6号摄影师转动镜头，将这一刻观众的反应尽数收录。
30秒，掌声没有停。
方若兮只能双手合十致谢。
60秒，掌声没有变小。
方若兮看着全员起立的观众席，眼眶微微发热。
180秒过去，掌声如浪，不曾停歇。
“谢谢，谢谢。”方若兮深深对观众席鞠了一躬。
她用极致的演唱点燃了全场观众，而现在，观众用火热的掌声回馈于她。
3号摄影师拉近镜头，捕捉到方若兮眼中晶莹的泪光。
重走一遍艺术之路，方若兮本以为自己遇到什么，都会淡然处之。
但，今天，她在这个舞台上，将炽烈的感情倾注在一首歌中，‘点燃’了全场观众。
此刻，这些被她点燃的观众，用山呼海啸般的掌声，表达着他们对她的喜爱。
“谢谢大家的喜欢，真的，谢谢你们。”
方若兮的心都要被这炙热的喜爱融化了，眼角隐隐泛着泪光。
观众们太想听她说话了，如此，掌声才歇了下去。
陈红这才有了开口的机会，“照理说，这个环节我应该点评几句的。”
“你这完全没按套路出牌，不给我点评的机会！”陈红故意拍桌子。
她可太欣赏这姑娘了！
“哈哈哈——”观众们被陈红逗乐。
新来的评委陈蕾很有综艺感，此时对镜头哭诉道：“导演你拉我来咱们节目的时候，可没说这水平这么高啊。”
“你说了我就不敢来了啊，学员都这水平，我的天呐，那只有天王天后配坐在评委席了。”
其他几个评委都被逗乐了。
他们也头疼，不知道怎么点评。
乱指点肯定不行，这是官方音乐台，多少行家盯着呢，他们可不敢胡乱指点。
已经凉了的韩菲菲，就是前车之鉴。
方若兮也被这俩评委逗笑了，“没有，是陈红老师还有陈蕾老师夸张了。”
陈红问道：“这歌儿我没听过，别告诉我，这又是你自己作词作曲？”
此时的方若兮，情绪缓和下来，如宝剑收鞘。
她温声道：“是的，新歌，请大家多多指教。”
陈红指着方若兮，对身边的陈蕾道：“你说她这叫什么？”
陈蕾反应那叫一个快，“一条龙服务，不给别人赚她一毛钱的机会！”
陈红都被陈蕾逗的哈哈大笑。
陈蕾另一边的男评委林宇道：“现在的后辈都这么卷的吗？我刚刚偷偷又在想，是不是要退休了欸。”
林宇二线歌手，36岁，韦氏旗下的歌手。
最近他一首歌正当红，今年年底前，只要能再拿下2次月度热歌榜前三的名次，就能跻身一线。
“林哥，我比较有追求，我没想退休，我想的是能不能约歌。”陈蕾半分玩笑，半分正经道。
“才女，你看看我，考虑一下，咱们约首歌吧！”
方若兮笑着点头，“好的，没问题。”
“啊！那我约二号可不可以？”林宇忙道。
挨着林宇的评委杨琳凑热闹道：“那我三号。”
最后一个评委笑了下，没说话。
反应慢了的陈红瞪大眼睛，爆出一口京片子：“等会儿！不是！你们这也太鸡贼了！我这就排四号啦？？”
评委席几人玩笑，综艺感拉满。
方若兮只以为是‘花花轿子人抬人’，全当玩笑并未当真。
主持人见差不多了，走上台，准备串场，却不料天后陈红又开口了。
“我听了你的《孤勇者》。”
方若兮一怔，完全没预料到陈红会在这个时候提起这首歌。
许多资深乐评人发文，《孤勇者》的节奏被带得飞起，喜欢这歌的自来水都被水军喷的删歌了。
路人一看这风评，直接被劝退，敬而远之。
几天下来，月度热歌榜上的排名已经跌到第九，且名次还在下滑。
‘三大’把月度热歌榜视为囊中之物。
给他们乖乖伏低做小的人，他们看心情赏一口肉汤。
忤逆他们的人，他们就要把那人吊在‘绞首架’上，要让所有人都看到‘不听话’的下场。
封建社会亡了几百年了，但三大娱乐巨头却在现代玩起‘连坐’。
你周文敢用我们联手雪藏的人？
那好，我们就搞黄你的节目。
你黎鸣敢唱她写的歌？
那好，你这天王的名声就别要了。
娱乐圈的人都看得清楚，《孤勇者》好不好听，懂行的心里都知道，这就是一首好歌！就是该拿热歌榜第一的歌！
但是！
你要采访他们，问：《孤勇者》好不好听？
他们会义正词严地回答你：这是一首低俗的、媚下的歌。这种歌，绝对不能登上月度热歌榜，不然，国语乐坛就完了。
此时，陈红提起这首歌。
吴健咳了咳，“陈老师，后面还有一位选手呢，咱们是不是……”
陈红道：“我就说几句，耽误不了多久。”
吴健又道：“有什么话，你等节目录完，单独跟小方说吧，咱们还是别耽误后面的选手。”
陈红微微皱眉，“不是，你不说这几句，我话都说完了。”
吴健：“……”
他笑了笑，做了个‘请’的动作。
陈红看着方若兮，道：“我喜欢你的《孤勇者》。”
“音乐艺术到底是什么？有人说古典音乐才是艺术，有人说歌剧是艺术，还有人说能登上金色大厅的是音乐艺术。”
“照这个说法，那月度热歌榜全是垃圾。”
观众们哄堂大笑。
笑过后，他们又因为陈红怼的这一番话而陷入思考。
“什么叫热歌榜？它为什么不叫‘音乐艺术’榜？为什么不叫‘交响乐排行榜’？”
“我请问，方若兮的《孤勇者》写什么了？是教唆人吃喝嫖赌了？还是对未成年人有不良引导了？”
“就有些人啊，说句难听的，你们别因为被动了蛋糕就掀桌子，好吧？你们……”
刚说到这儿，观众席就一片叫好声。
哇！这陈天后太能怼了！
这有瓜啊！
《孤勇者》在网上铺天盖地的骂声，原来是因为动了别人的蛋糕？
观众们在陈红呛声吴健的时候，就纷纷拿出了手机，此刻都对着陈红录像。
“反正，我话说到这儿。观众也许能被骗一时，但不会被你们骗一世。”
听完这一席话，方若兮什么都没说。
只对陈红深深一鞠躬。
是感谢，感谢她冒着得罪‘三大’的风险，公开为她的歌说话。
也是敬重，敬重她作为一个艺术家的品德。
陈红双手合十，也对方若兮拜了拜道：“诶，受不得你这么大礼，你这唱完歌都给我鞠了俩了，再来一个凑够仨，能给我送走了。”
观众爆笑，混合着雷鸣一样的掌声。
监视器后，新来的副导演感慨，“不愧是官方台啊，这观众是真卖力作节目效果啊！”
周文面色复杂道：“我看未必是要求的节目效果，这些观众瞧着像是发自内心的喜欢这首歌。”
节目还没结束，好多人已经把录下的《死了都要爱》，发到各自的社交平台。
【太燃太炸了！快去听《死了都要爱》！！】
【4分钟，这首歌将要夺走你的三连！】
【因为这首神仙歌曲，我要重新评估《孤勇者》。】
……
陈蕾趁机打圆场，开玩笑道：“红姐，你俩这都‘对拜’了，应该是‘夫妻对拜’，可不是要把你‘送走’。”
主持人内心感动的流泪，蕾姐真好，陈红老师场子，真不是一般人能接的。
他赶紧借着陈蕾的台阶救场，“得嘞，那咱们若兮，先去‘洞房’里等着吧，有请最后一位选手上台！”
方若兮下了台，拉着箱子直奔机场。
张晓萌情绪虽然不高，但比之前一副‘天塌了’的样子好上太多了。
两人紧赶慢赶，在机场里一路狂奔，卡着时间登上机。
等飞机飞稳了，机长用英语通知大家，可以打开电子设备了，方若兮这才拿出手机。
国际航班有WiFi，方若兮连上信号，给王立平拨了个网络电话。
那边立即接通了电话。
王立平顶着两个黑眼圈，疲惫道：“你不用来了，来了也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