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怨力
“有什么吗，林老？”秦深心头陡然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看样子，你没有完全逃出恶鬼囍棂的手掌心。”林老微眯双眼，惋惜地叹了口气。
“林老，怎么了？”葛寿和路漫漫闻声围了上来。
当看到秦深背上的“囍”字时，两人顿时目瞪口呆，仿佛看到死人一般。
“林老，我背上究竟有什么？”秦深着急问道。
“你背上，被恶鬼囍棂烙了一个鬼仆印，而这种印记，是无法抹除的。”
林老微微停顿了一下，“所以，无论你逃到哪里，一到黄昏，那只鬼就会一直追着你不放，直到杀死你为止。”
秦深皱起眉头，问道：“林老，有没有办法可以摆脱？”
“你可以试试能不能洗掉。”一旁的葛寿插嘴道。
“……”
这不是废话吗？
林老瞪了葛寿一眼，缓缓说道：“有两种办法。
“第一个办法，你将它杀死，并且一直关押它。
“不过，恶鬼囍棂似乎没有弱点，想要杀死几乎不可能。”
“那第二个办法呢？”秦深迫不及待问道。
“你找一个能驾驭恶鬼囍棂的人，不过，你就只能祈祷那个人别死了。”
“一定要找别人吗？我自己不行吗？”
“你还真是天真，你以为恶鬼是那么好驾驭的吗？”葛寿忍不住插嘴。
一旁的路漫漫掐了他一下，似在警告不要乱说话。
“你已经被恶鬼囍棂烙下鬼仆印，所以你是不可能驾驭得了它的，那样只会死得更快。”
林老沉思片刻，又说道，“如果不想死得太快，明天黄昏来临之前一定要来这里找我。
“在这里，我们或许有办法让你多活几天。”
“行，多谢林老。”
……….
天已微亮。
冷清驭鬼寮，只有寥寥几个驭鬼者。
或许是夜里无人，又或许是这里的驭鬼者本就不多，而如今又死了几个。
那些死去的驭鬼者所驾驭的鬼，也全都不知所踪。
这一切只因副舵主偷袭舵主囍棂之事太过突然，驭鬼者们根本来不及反应。
一夜未眠，秦深却丝毫不显疲惫。
他依照请教林老得来的方法，全神贯注地去感受虚无之中鬼的存在。
将灵魂和意识一点一点融入右手上的鬼眼里，与那神秘的存在合二为一。
达到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奇妙境界，进而获取它的力量。
尝试数次之后，秦深惊喜地发现，自己能够控制鬼眼并且能够改变它所在的位置了！
“鬼眼在手上，着实怪异，不知置于眼眶中会如何……”
心中这般想着，秦深决定一试，他小心翼翼地将鬼眼移至眼眶。
瞬间，眼眶里的伤口似有缓缓修复之势，一阵轻微痒意传来。
良久，秦深才逐渐适应。
他凝神聚气，鬼眼瞬间散发出诡异红光。
在这红光映照下，一些诡异之物浮现而出。
林老的白胡子隐隐透着蹊跷，葛寿的身体里仿佛藏着一个巨人身影。
再看向自己身上，秦深瞬间吓得倒吸一口凉气。
身上有许多透明的手，宛如从血液中生长而出，一种被死人压着的感觉涌上心头。
还有一双手正掐着自己的脖子，力度虽不及之前在鬼眼鬼界之中那般大，却也让秦深心中一紧。
他下意识伸手去抓那双手，却根本触碰不到。
仿佛那双手根本不存在一般，可被掐的感觉却又如此清晰。
秦深心中忧虑，总感觉迟早会被那双手掐死。
但冥冥之中似有一股力量在阻止自己被掐，他很快意识到是鬼眼。
“依林老所说，应是鬼眼和鬼血暂时平衡了。
“所以，那个黑脸男人说我活不过一日，应是不可能实现了。”
然而，眼睛很快便传来酸痛之感，脖子上的那双手也略微紧了一些。
秦深赶忙停止使用鬼眼的力量，那些诡异的东西也随之消失不见。
不过，掐自己的手和身上的手依旧还在，只是看不见而已。
“看来不能随意使用鬼的力量。”秦深静下心来，仔细回顾着最近发生的一切。
这时，角落里的乖巧女孩路漫漫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这姑娘柔柔弱弱的，她也是驭鬼者吗？”秦深心中疑惑，脸上挤出一个和善的笑容。
轻声问道：“漫漫，你也是驭鬼者？”
路漫漫微微点头，清澈的眼里闪着智慧的光芒。
“那你驾驭的是什么鬼？”秦深追问。
“驭鬼者中有一类特殊的存在，是靠修炼的，这也是比较常见的一类驭鬼者。”
路漫漫笑了笑，“而我，就是修炼怨力的驭鬼者。”
“修炼？！”秦深双眼放光，惊讶道，“这个世界可以修仙？”
“当然不可以啊蠢蛋！”
路漫漫轻轻说道，“本质上来说，我们这类驭鬼者，驾驭的并不是鬼。”
“不是鬼？那是什么？”
“比怨鬼更弱小的怨灵。”
路漫漫缓缓说道，“怨灵是一种极其特殊的存在，并不会复生，只需要吸收怨力便可成长……
“这是一种复杂的体系，具体等级划分我就不跟你细说了。”
她顿了顿，“虽然怨灵不会复生，但也有副作用。
“修炼怨力的驭鬼者越强大，越容易迷失自我，甚至，变成鬼。
“而鬼通常是没有感情的。”
“那你们是如何修炼的呢？”秦深追问。
“很简单，吸收怨灵或者怨鬼的怨力。”
路漫漫舔了舔手指，“通常来说，人死了是不可能变成鬼的。
“不过，若是修炼怨力的人将怨力施予给一些怨气很重的惨死之人，那么，那些惨死之人就可能变成怨鬼。
“想要彻底消灭怨鬼，只有两种办法。
“一，怨鬼杀死怨恨之人，即怨头，怨气会自行消散，而消散的怨气会转为施怨者的怨力。
“二，怨气无法自行消散，这类怨鬼杀死怨头后，怨气不会消散。
“这就需要施怨者在杀死怨鬼后，趁其未复生之际，亲自收回怨力。”
“那如果施怨者死了，怨鬼是不是就无法彻底消灭了？”秦深敏锐捕捉到这一信息。
“是的，真聪明！”路漫漫赞扬道。
“……”
秦深心中暗自吐槽，一个小萝莉搞得跟个成熟少妇似的，玩反差？
这时，他突然想起家里的鬼。
之前，家里并未发生过灵异现象。
一切似乎是从自己穿越过来才开始的……
“难道家里的那些鬼是我带来的？”这个想法很快被秦深否决了。
是那个女人，白茶！
一切都是从她来到自家勾栏被带回家后开始的！
而且她说过，水缸里有一只怨鬼。
家里的灵异事件一定是她弄的！
想要完全解决，只能去找她，可是要上哪去找她？
秦深很苦恼，后悔没要个居住地址。
如今也只能先回家确保不会再有家人死去了。
思索过后，他向林老问道：“林老，我加入了组织，若我遇到鬼，可以求救组织吗？”
若组织出手，即便家中灵异无法完全解决，也应能得到有效控制。
“这个么……组织并非官方，去不去仅随个人意愿。”
林老捋着胡须，“不过组织有特殊方法，可以迅速通知其他驭鬼者，有意愿的驭鬼者可以自行前往。”
秦深略微失望，不过还是说道：“林老，城南开勾栏的秦屈家里闹鬼，你可以通知一下其他驭鬼者吗？”
“消息可靠吗？是什么鬼？”
“消息可靠。”秦深略一沉吟，说道，“是怨鬼。”
“行，不过我得提醒你一点，怨鬼是灵异等级最低的鬼，对延缓其他鬼复生作用并不大。
“因此，一般是不会有人去处理的，你别抱太大希望。”
林老说着，转头对路漫漫低声说了些什么。
随后路漫漫转身离去。
秦深思索片刻，道：“林老，我再多问一句。
“如果怨鬼是在某一个地方产生的，那么逃离了那个地方，是不是就能逃过怨鬼的追杀呢？”
“不，就算逃离了，黄昏来临之时，要么怨鬼会出现在人所在的地方，要么人会莫名回到怨鬼所在的地方。”
林老微微一顿，沉声道，“所以，逃不掉的。”
“行，多谢林老，我有事，就先离开了。”秦深微微躬身。
林老点头，叮嘱道：“记住，黄昏之前一定要回来。”
“嗯，放心吧林老。”
“等等！”秦深刚要离去，林老突然叫停了他。
“记住，别随便使用鬼眼的力量，你现在只驾驭了一只鬼，很容易复生。”
林老说着，递出一个老旧罗盘，“这个你拿着，如果罗盘指针快速旋转，周围一定有鬼，到时候再用鬼眼的力量。
“记住，一定要活着回来。”
秦深接过罗盘，谢别林老后，径直往秦府方向赶去。
所幸，驭鬼寮离秦宅不是很远。
都在城南。
“林老，你给叶深的那东西，时灵时不灵的，不会出事吧？”葛寿担忧道。
“能出什么事？”
林老白了一眼葛寿，“你小子别一天到晚胡言乱语！
“再说，他又不是去找鬼，总不能一直遇到鬼吧？而且，不可能那么巧，遇到鬼就失灵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