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送礼，石灰
听到这两个乞丐说的话，杨凌风心头一冷。
他想起了有这么回事。
这两个乞丐，装断手的那个叫福贵，装瞎眼的那个叫德胜。
别看名字里有福有德的，但两人在山泽县里是出了名的恶心，净干生了孩子没屁眼的事情。
要是装残废去乞讨骗人，那虽然人品败坏令人不齿，但好歹称不上是伤天害理。
但这两人除了自己乞讨，时不时的还会带着几个残废孩子出来。
这干的什么事虽然他们不承认，但附近的人心头早已隐隐有了猜测。
采生折割！
将健全的小孩用各种方法弄成残废，让他们去乞讨赚钱，这种事情当真是天理难容。
也不是没人报过官，但每次官府来查，都查不出问题和证据。
没几天，这事就烟消云散，反倒是报官之人讨不着好。
久而久之，这两人的事情便没人敢管，对其所作所为越发的敢怒不敢言，平时见了都绕着走。
但前两天，他们却主动找上了杨凌风家门，想要说服他入伙。
当时杨凌风好歹是搪塞过去了，只说要再考虑两天。
没想到这两人竟还如此念念不忘，两天不到便又来了。
这一次，他们话说的虽然可以商量，但看面上露出的冷笑，还有隐约将杨凌风前后围住的架势，可不象是要商量的样子。
杨凌风目光深处掠过一丝杀机。
以自己的控土之能，再加上腰间环绕的红纹银环蛇，要杀这两人应该不难。
麻烦就麻烦在如今天亮，花柳巷中确实人不多，但难保有什么老鸨、姑娘察觉到异状。
随之而来的官府可不是好应付的，蛮横的很！
他们管不了福贵和德胜，还能管不了杨凌风这样的弱势群体？
怕是要拿这“软柿子”，当个侦破凶案的政绩报上去！
因此，杨凌风按捺住了心头动手的冲动。
这里不行！
接着，他脑海中灵光一闪，取出了那根在黑山所得的山参，在福贵和德胜眼前晃了一下，挤出一丝下定决心了的表情道。
“两位兄长拿我当自己人，两次亲自来请我入伙，如此待我，我怎么能不识趣呢？”
杨凌风更是道了一声。
“我一个天残，在县里受尽屈辱，多少次都想着要是能有个靠山该多好，但谁看得上我这残废？”
“难为二位兄长看得起我，上次你们来，我推说要考虑两天，实则心中早有入伙之念。”
“只是囊中羞涩，要是连点礼物都没有，岂不是大大的不妥当？”
“是以我这才在黑山寻觅，总算让我找到一只山参，可送于二位哥哥作为入伙之礼。”
福贵和德胜听到这话也是愣了一下，满心的胁迫之词竟是没说出口。
二人对视一眼，心里同时泛起一个念头。
这小子还怪懂事的嘞？
还去准备礼物了？
他们的眼睛定在那根山参上，百余文他们掏的出来，但山参这样的好东西，白送了谁不要啊？
不过这时，杨凌风则是将山参收了起来。
福贵急了。
“不是，你怎么还收起来了？”
“什么意思，你这是要反悔？”
杨凌风忙道。
“兄长，岂有这样送礼的道理？岂不是显得我唐突了兄长？”
“我见人家送山参，是用个锦盒装了，系上红线，这才像个样子。二位兄长在山泽县，那是黑白两道都有名的，我要是空手提着山参去，让人瞧见了，还觉得二位兄长没见过世面，这么根品相年份都一般的山参都眼馋呢。”
“所以我得去准备准备。”
“另外不说别的，既然是入伙，我理当请二位兄长饮酒吃菜，酒楼小弟是请不起的，我这么个窝棚也摆不下桌子，只能打点好酒带点卤肉晚上前往二位兄长那里了。”
福贵和德胜被杨凌风说的一愣一愣的。
福贵还少见的有些赧然。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对，对，杨兄弟是个讲究人。”
两人本就是没皮没脸贪得无厌的，虽然干这采生折割的事情，手里银钱不少，但哪怕能要来一文钱，那就是香啊。
杨凌风主动说要送山参，还要请喝酒吃菜，两人哪有拒绝的理？
当下，两人便告知了杨凌风他们住在何处。
德胜还美滋滋的道。
“杨兄弟，我们那地方宽敞又僻静，附近都没人。”
“你可得多打点酒肉，今晚上不醉不归啊！”
杨凌风满脸堆笑，将两人送到了巷子口，紧接着才目光幽深，转头回去。
……
“杨凌风这小子还真够意思，会做人！”
福贵低声道。
“真是个好人啊。”
“我都有点舍不得弄他了。”
德胜则是认同的点了点头，旋即惋惜摇头。
“那不成，没听道上说嘛，有人要天生残疾之人，那给的价钱老高了，十两银子一个人啊！”
“杨凌风这山参和酒肉，可抵不了十两银子。”
“今晚上先把他拿下，送去看人家收不收。”
福贵问道。
“要是收了当然皆大欢喜，可要是不收呢？”
德胜神情漠然。
“那咱们也不亏，把他另一只手也给剁了，送去别的县里讨钱。”
“至于他这么懂事，到时候多给他来点忘忧酒，让他少受点罪。”
两人低声交谈了一阵后，便各自又拿出了扮残疾乞丐的伪装，来到路过山泽县的外地和江湖人士住的旅店一条街附近，开始了哀求卖惨。
与此同时，杨凌风也并未闲着。
他琢磨着自己虽然有控土之能，还有红线银环蛇相助，收拾那两个恶乞丐应该不成问题。
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万一那里还有别人呢？
万一他们有什么底牌呢？
万一两人练过什么武功呢？
还得加一道保险才行！
这时候，杨凌风从窝棚向外看去，便看到一处还在建的勾栏，目光当即一亮。
倒不是这还未建成的勾栏里有什么美貌姑娘或是风情老鸨，而是其墙脚下堆着几大包的石灰。
一个念头在杨凌风脑海中划过。
“控土之能……”
“石灰算土吗？”
“要是算的话，那这是个好东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