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攻陷房陵郡,张飞被刺杀
建安二十四年,六月底
房陵郡城下,一面面大汉旗帜迎着狂风,猎猎作响。
无数汉军士卒顶着房陵城的箭雨已经发动了好几次进攻,却都被打了下去。
“岳父,我们得加快速度,尽快破城了,如此城池不值得我们徒耗太多兵力。”
刘禅站在张飞一旁,略带忧愁的说道。
历史上,刘禅两年后便娶了张飞的女儿为皇后。
在这个时空里,刘禅与张飞女儿也是早已有了婚约。
“将军,殿下,末将愿立下军令状,亲率先登之军攻城,天黑之前城必破!”
孟达拱手行礼,大声请战道,目光中充满了战意。
先登之志,九死一生。
孟达主动请战攻城,倒是令刘禅多看了几眼,但心中的忌惮并未完全消除。
“好!够胆量!”
“叔至,子龙,你们各领一军朝东西门佯攻!”
“孟达,俺给你一队重甲精兵,朝南门主攻!”
“俺亲自给你擂鼓助阵,待你攻破城门,记你首功,所有先登者皆升官赏金赐田!”
张飞犹豫片刻,目光闪过一丝狠厉,大声下令道。
“唯!”
众将各领军令,马上下去准备起来。
刘禅没有干涉张飞指挥,反而是皱眉思索着历史上的细节,看看有哪里可以弥补的。
新的一轮攻城开始
汉军先是射了几轮箭雨压制,随即便发动了总攻。
“弟兄们,张将军说了,先登上城墙的,赏千金,赐良田百亩,连升三级!”
孟达高喊完赏格,一咬牙,率先朝房陵城杀去。
重赏之下,必定有勇夫。
愿意做先登的没一个怕死,都是想借此立功,杀出一个锦绣前程来的勇士。
“杀!杀!杀!”
汉军先登士卒拖着厚重的甲胄,举着手中的盾牌,握着环首刀,拼了命的朝城墙上杀去。
“快!快挡住他们!”
房陵太守蒯祺见城墙下黑压压的一片汉军,吓的脸色铁青,连忙焦急的大喊道。
守城的曹军闻言,连忙拿起城墙上的滚木和石头,狠狠的朝下方汉军士卒砸去。
不仅如此,还有不少曹军士卒将加热的滚油热水浇灌而下。
“啊!”
“眼睛!我的眼睛看不见了!”
“狗日的曹军!老子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在这番操作下,大量汉军被淋的惨叫不止,滚落城下。
但张飞并未鸣金收兵,反而加快了擂鼓的速度。
“弟兄们,杀上去,为袍泽报仇!”
孟达强忍着从盾牌滴落的热油烫伤之痛,握紧了刀把,继续疯了似的朝城上爬去。
“杀上去!”
“敢烫老子,宰了你们这帮狗娘养的!”
无数汉军士卒也是有些恼怒了,纷纷跟着孟达的脚步,朝上冲杀而去。
这时,城墙上的曹军突然一阵骚动。
原来是佯攻的赵云,竟凭借自身勇猛,领军杀上了西面城墙。
只见“曹”字旗缓缓倒下,西面的曹军几乎要溃败。
借着曹军的这股骚乱,孟达也发了狠,冒着生命危险,拼死爬上了城墙。
“赵将军已经攻破了西城门,轮到建功立业的时候到了!”
“弟兄们,跟我杀!”
孟达大吼一声,握紧刀刃,势大力沉的朝面前曹军一个横劈而去。
“噗——”
伴随着刀刃撕裂脖颈的响声,一抹殷红的血液飞溅开来。
又有一名曹军小将趁着孟达还未收刀,举刀朝着孟达的脖子砍去。
“找死!”
孟达凌厉的一记鞭腿踹向他,同时借着他吃疼动作稍缓的时机,又是干净利落的割断了这名曹军的大动脉。
“建功立业!”
“杀!杀!杀!”
此时的汉军士气大震,无数的汉军爬上了城墙,喊杀声震耳欲聋。
一开始曹军还有一些有抵抗意志的人,想要挽回颓势,将汉军赶下城墙。
但是哪里有抵抗,哪里就会立刻被汉军先登精锐重点照顾,几乎是不要命的将其打穿。
没多久,城墙上就如同绞肉机一般,无数残肢断臂散落在黑红的血浆内,空气中满是混杂着腐臭的血腥味弥漫着。
“这……这些汉军都不是人!”
“他们都不要命!我们打不过他们的!”
“快,快跑!”
此时,曹军见到如同杀神降临的汉军,一个个都丧失了抵抗的勇气,丢下兵器,纷纷逃跑。
督战队一开始还能杀两个逃兵,稳一下局面。
可是到了后来,看着杀上城墙的汉军越来越多,就连他们自己也忍不住加入了逃跑的行列中。
房陵太守蒯祺见此场景,自己也是瞬间胆寒,连忙让亲兵掩护自己,先行撤往城中。
“别想跑!”
孟达早就注意到了这条大鱼,立马带着一队精兵追杀而去。
城墙外,汉军营内
“哈哈哈哈……”
“阿斗,看来这房陵郡已定,可以向俺大哥报喜了!”
张飞拍了拍刘禅的肩膀,爽朗的大笑道。
“岳父,麻烦你派人快马入城,告知孟达将军,太守蒯祺乃相父大姐夫,必要生擒,不可杀之!”
刘禅突然想到这环,连忙一拍脑袋,焦急的朝张飞说道。
要知道,就算不论诸葛亮的关系,蒯祺背后的家族也是荆州四大家族之一,势力极强。
季汉完全可以借着这人,向蒯家示好,稳固在荆州的统治。
可如果直接杀了,那就是与蒯家彻底决裂,将其彻底推向曹操阵营。
“阿斗不急,俺这就派人去!”
“范疆,张达听令!”
“火速入城通知孟达,生擒蒯祺!”
张飞虽然不明白刘禅用意,但还是十分顺着刘禅的下令道。
“范疆张达!?”
“我没记错的话,就是那两取了张飞人头的二五仔?!”
刘禅瞪大眼睛,心中顿时翻江倒海,同时双眸中闪过一丝杀意。
很快,城中的喊杀声逐渐停歇,房陵城的各处都插上了汉军的旗帜。
然而,当刘禅和张飞走入太守府时,却没有看见蒯祺本人,只看见一脸快意的孟达和唯唯诺诺的范疆张达。
“太守蒯祺人呢?”
刘禅心中升起了一丝不详的预感,阴沉着脸问道。
“这厮带着兵马抵抗,害得无数袍泽战死,我追至太守府直接手刃了。”
“殿下和将军若要责罚,孟达甘愿受领!”
孟达说着,将旁边的一颗人头丢到刘禅面前,拱手说道。
他嘴上这么说,可刘禅明白,要是为了一名敌将,惩罚刚刚先登破城了的孟达,恐怕会动摇军心。
“他娘的,俺让你们去通知,你们是不是偷懒了!”
张飞见状,揪起一旁的范疆张达,就是一顿拳打脚踢,怒吼着发泄道。
“将军饶命啊!”
“我们冲到太守府,当即喊刀下留人,可孟将军还是手起刀落,杀完了才说刚刚没听见!”
范疆对着张飞猛磕着头,连忙解释道。
“没办成事,还敢给俺狡辩!”
“来人,给我将他二人拖出去,绑在树上,再取我鞭来!”
张飞对着两人猛踹两脚,怒骂道。
说罢,还没等刘禅开口,张飞便提着鞭子走向外面。
“啊!”
“将军饶命!三爷饶命啊!”
没多久,二人被绑在树上,任由张飞一下下用力的抽打着,并发出了惨痛的哀嚎声。
“这次就权当教训了,再有下次,可就别怪俺老张杀了你们!”
张飞打累之后,气喘吁吁的骂道。
“谢将军饶命,谢将军!”
范疆张达见状,连忙道谢后,便被人搀扶着下去了。
“岳父,阿斗认为,以后还是……少打骂军士的好,不然恐被反噬。”
刘禅看着远去的二人,双眸闪过一丝警觉,连忙朝张飞劝道。
“这些兔崽子,不打骂一下不成器,没办法!”
“不说这些晦气事了,阿斗,你去叫上子龙他们。”
“咱们首战告捷,今晚就办个庆功宴,喝他个痛快!”
张飞摆了摆手,不以为意的笑道。
当晚庆功宴上,张飞极为高兴,拉着众人,连喝了几坛酒。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张飞仍然是意犹未尽。
“来!喝!”
“子度,还是你够意思,白天敢和曹军拼命,晚上敢和俺老张斗酒。”
张飞拉着孟达,爽朗的大笑着,一个劲的猛灌。
“不行了张将军,我喝不下了,还是你喝酒强,呃——”
孟达醉醺醺的拍了拍张飞的肩膀,扶着头说道。
“子龙,你怎么回事,阿斗都喝的比你多,是不是看不起俺老张!”
张飞摇摇晃晃的走到赵云身旁,黑脸微红的问道。
“并非如此,大军初破房陵,为防止曹军偷袭,还是有一名守将清醒着比较稳妥。”
赵云微微抿了一口酒,冷静的回道。
“哪个曹将敢来,俺老张的……丈八蛇矛,必捅他一万个……透明窟窿眼!”
张飞醉醺醺的说完,便一头栽倒在赵云身上。
“诶……”
“子龙,岳父他喝醉了,快扶他回去休息吧。”
刘禅哭笑不得的看着张飞,摇了摇头,叹息道。
看来想要靠劝告让张飞戒掉酗酒和殴打军士的习惯,比登天还难。
“末将遵命!”
赵云点头应下,当即便将张飞扶了下去。
宴会中,一处不起眼的角落里
范疆张达一边喝着闷酒,一边观察着张飞这边。
“喝吧喝吧,张将军赏赐的酒,喝了一醉解千愁啊!”
范疆阴阳怪气的说着,咕咚咕咚的给自己灌着酒。
“他娘的,咱们该做的都做了。”
“明明是那个孟达故意装听不到,为何是我们受罚!?”
“还说下次再这样就要杀我们,也就是说再背一次锅,咱们就要去见祖宗了!”
张达攥紧拳头,颇为愤怒的骂道。
“嘘!”
“小心点,被听见我们就完了!”
范疆说着,还小心翼翼的观察了一下四周。
好在大家都喝的有些醉意了,加上环境嘈杂,没人注意。
见此情况,范疆这才招了招手,示意张达靠近听。
“与其等着将来被他杀,不如咱们先把他杀了!”
范疆一咬牙,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轻声说道。
“这!”
“杀了张飞,刘备关羽他们必定不会放过我们的!”
张达瞪大眼睛,惊讶于范疆的胆大。
“怕什么?!”
“待我们取了张飞头颅,再北上献给曹操,必能凭此大功得赏封爵,出人头地!”
范疆嘴角一勾,一副美妙的人生蓝图被勾勒出来。
“好!”
“今晚张飞喝得伶仃大醉,必定毫无防备。”
“而我们又是能够接近他的亲兵,正是动手的好时机!”
张达经过一番心理斗争后,终于还是下定了决心,低声说道。
…………………………
深夜,张飞住处
漆黑的夜空中星月黯淡,唯有屋内的一抹烛火忽明忽暗的摇曳着,似乎随时要被晚风吹灭似的。
门外
范疆鬼鬼祟祟的走来,透过门缝观察着里面的情况。
在确认张飞熟睡的情况下,他这才招了招手,示意望风的张达可以开始行动了。
他们二人各自手握着一把匕首,缓缓的走进屋内。
明明是带着凉意的夜晚,范疆的额头上却布满了细汗,心脏扑通扑通的狂跳不止。
张达也好不到哪里去,握着匕首的手不停的颤抖着,唯有两只手紧握,才能保证匕首不会掉落于地。
“呼——噜——”
此刻,唯有张飞这如雷般的鼾声才能让他们有一丝安全感。
然而,当他们俩一步步的走近张飞后,却猛然发现张飞正瞪大双眼看着他们。
“将军!我们两人有要事禀报!”
范疆张达二人被吓得冷汗直流,连忙放下匕首跪倒在地,磕头小声说道。
“张将军,你不要误会,我们二人此次是来……”
张达一边扣头,一边还要继续解释下去,却被眼尖的范疆一把捂住了嘴。
张达一脸不解的看了范疆一眼,心中的惊涛骇浪显然还未平定。
只见范疆缓缓移开了捂住张达嘴的手,并朝着张飞的床铺指了指。
张达顺着范疆所指方向看去,只见张飞正瞪大眼睛,一动不动的打着鼾,显然依旧处于熟睡中。
见此情况,二人双眸中皆闪过一丝狠厉,咬紧牙关,握紧刀刃,朝着张飞床铺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