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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再入世
圣洁的莲花台,菩萨在讲经。
“小姐,鸪心便是在此处取得。”
“这么多亡灵在听经,怎知谁有鸪心?”
“看谁要飞升或准备进入下一世,他便会将对上一世最后的留恋化作那鸪心丢下。”
两人便在莲花座上静候。
“诸行无常,是生灭法;生灭灭已,寂灭为乐…”
经文穿过心间,自是让人平静不少,加上之前几处都颇为惊险,精神紧绷,直到此刻才得松懈舒缓,仅一柱香功夫,白檀便呼呼入睡。
“小姐!不可睡!”
被摇醒后亦是哈欠连篇。
忽见前方有一灵魂飘起,柿谷细看去,忙推醒她:“你看那可是你母亲?”
“什么!”,白檀如雷灌顶,可在她看来那不过是一具无形的幽灵:“为何说她是我母亲?”
“原来你已看不出她的形体,她应是已忘我无形退去了对上一世的执着!“
就在两人靠近那灵魂时,见她周身泛柔光,温暖祥和,就在灵体将要消失之际,轻轻丢下一颗金色的碎片形状像半颗心,这便是鸪心。
白檀将它捧在手里:“妈妈是彻底将我遗忘了吗?”
“你母亲修得好,是福气。”
两人将鸪心收好,欲打道回府。
路上白檀若有所思,不敢相信母亲这么快就把自己忘了:“原来被忘记是这种失落的感觉…”
“小姐,缘聚缘散终是一场空,不过是灵魂试炼一场修行。不必太伤感!”
“你怎不对你家大人说这番话?”,白檀调侃。
“这…自是不敢说的…”
“那一世的过往细节我记不清了,只看到大概,他也算是达官显贵,怎会对一个没过门的妻子这般情深执着…”
“被深爱之人背叛至灭族身亡…也不怪大人执着…总之,解铃还须系铃人!小姐,只剩一味情人之泪了,你可哭的出来?”
“哭不出来,就算是我母亲…更何况是他。你不要骂我铁石心肠,我这人生来如此。”
“那这最后一味情人之泪,倒反成了最难获取之物!”
白檀灵光一现:“我知道去哪里取这情人之泪了!”
“孟婆阿奶?不可不可!你忘了之前顾大人怎么说的!”
“可是只有她那里存了我那一世一罐子的眼泪!我们去问她要几滴!不会耽搁很久的!”
柿谷心里发怵:“如果这次再被发现了,我是肯定会被打回野鬼岗的,去还魂崖的路你也知道…恕我这次就不能奉陪…”
“好好!你这般怕你家大人!平日里还对他夸赞有加!?那你先回去!”
两人分道扬镳,之后白檀摸着路也算顺利抵达还魂崖。
“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孟婆阿奶,我有事相求!”
“不会还想喝一碗吧?”
“不不,自然不是,我要给顾大人配一副药方,目前只差一味情人之泪,能不能给我几滴我那一世的眼泪?”
“看来姑娘早已忘情,这一世哭不出来了?”
白檀挠头:“情未到深处,何来眼泪啊!再说我这人本身眼泪就少!”
“你不爱他,却如此用心为他制药?”
“我不想欠他…”
孟婆不再说话,取了六滴眼泪交与她:“泪是真情泪,只是已不太新鲜。”
白檀谢过孟婆刚走出屋,就看到顾泽脸色铁青杵在门口。
“顾泽、啊不是顾大人!我!”
不等她解释,一副铁链紧紧捆住她:“看来不该给你过多自由!”
自此白檀屋外被下了结界,不得外出,柿谷只被允许一日送两次饭,连交谈都不被允许。
七日后,柿谷送来那颗丹丸:“大人让你快服下!”
白檀拿在手里:“又是小了些,他人还好吗?”
“炼好这丹大人便回房休息去了,我也…”
“我上次从孟婆阿奶那里得的情人之泪被他拿去了,你想办法帮我偷出来!”
“小姐!……我可不敢了…大人这次非常生气!”
“那就跟他直说了吧!本想给他惊喜,这下越描越黑了!”
正说着门被推开,是顾泽,柿谷吓了一跳:”说大大大人,我这就出去!”
待到门被关上,白檀马上解释:“你不要生气!我收集这些都是因为…”
顾泽已冲到她身前,将她扑倒在床,四目相对,竟是无言。
他那双明亮清澈的眼,被青丝半遮,依旧挡不住瞳孔深处射出的光,似笑非笑的眼睛本是极美的,深皱的眉头却透出淡淡的忧伤。
“是转轮王叫我熬药给你喝…”
听白檀说完这句,他失神栽到在她胸口。
像是一只巨型杜宾犬,她下意识给他顺了顺毛:“不能再等了!…柿谷!”
直到柿谷熬好药,白檀都紧抱着他,深怕他下一秒跳起来无缘无故发怒。
喂他喝下药,她静静守着,他再睁开眼,她已经睡着了。
“大人,小姐是受了转轮王殿下的令,给您熬药才舍身犯险收集药材的!”
“我知道了。”,他看着白檀,用一种深情却憎恨的眼神:“她竟会为我熬药?”
不久后,鬼差传话叫顾泽和白檀去肃英宫阎罗天子殿见转轮王。
大殿之上,两人静静站了许久不见人来。
“你感觉好些了吗?”
顾泽只白她一眼。
“转轮王叫我们来有什么事呢?”
“…”
“顾泽!你哑巴了?”
“安静等着。”
话音刚落,一短须双手捧笏老者笑盈盈出现在他们面前:“判官多情,女娃绝情,但通过配药一事倒是看不清了。不过不打紧,我为你们挑选了合适的轮回,你二人便在新的轮回中将恩怨捋清,然…顾泽乃我得力助手,夜间你还是回来判官府审案,女娃亦可陪伴你左右,你们意下如何?”
顾泽:“………”
白檀倒是爽快:“顾判官,反正以你的能力又无法留我在地府,那便如转轮王所说你我再入世,这一世换我还你!”
“女娃爽快!那我这便送你去!”,不等顾泽反应过来,白檀已经消失在殿内。
“她已经去了,你若是不跟上,只怕又会发生变故!”
“…谨尊圣王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