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使者
第二天天未亮，白溪和奶奶便起来开始了劳作。
祖孙两人都换上了家里最好看的衣服，因为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
奶奶身着一件绣有精美花纹的黑色长袍裙，裙摆和袖口处细密的针脚勾勒出花边，朴素稳重。她的头上戴着一顶棉布笼帽，衬得她的脸庞愈发慈祥，整个人精神奕奕。
白溪则穿上了村里女孩们最喜爱的粉色长袖衣裤，衣料上绣着几朵细致的小花，袖口和裤脚处用同色丝线精心收边。粉色的衣裳让她清新而充满活力。
村子里的送长者伺神仙活动是每年最盛大的仪式，三百多位村民齐聚一堂，场面热闹非凡。
清晨，村口的空地被打扫得干干净净，四周摆满了供桌，上面整齐地摆放着祭品，有新鲜的果蔬、以及刚宰杀的鸡鸭。长长的香案前，村中的长者们穿着最好的服装，神情肃穆地站村口。
村民们身着节日的盛装，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按照辈分和性别分成几列，人群中，孩子们好奇地看着这一切。
相比于孩子，年轻的男子们更热烈的将目光投向站在一旁的客人，尤其是那名绿衣女子。
少女的出现使得整个祭祀瞬间显得光彩夺目，她一袭碧绿长裙，腰间系着银丝玉带，带着一抹不可方物的娇美。
如同仙女般的美貌不但让男子纷纷打听这名女子的消息，即使同为女子，亦对其生不起半点嫉妒，更多的是好奇。
可是少女显然很不适应受到如此的目光，她悄悄对张于道：“臭师弟，这个仪式要什么时候结束？烦死了！”
张于眼睛眯了眯，笑着说：“最起码要等到晚上，第二天才是神仙收弟子上天。”
听到这话，黄茹连连翻白眼，心中叫苦不已。
张于所说的出村的线索便是白溪的父亲——之前白溪曾经提到自己的父亲试图走出村子，然后再也没有了消息。那至少说明其父亲有过成功出逃的记录，至于后边发生了什么，那就不得而知了。
张于于是旁敲侧击地和白溪祖孙两打听白溪父亲如何逃走，结果线索全指向了神仙的弟子选拔。
根据张于从得到的情报推测，白溪的父亲当年就是想办法混入弟子中，然后神仙打开通道，他便趁机逃了出去。
就张于与黄茹而言，这条出逃途径虽然有危险，但总比在村里呆着成为待宰羔羊更强。
“你这个笨蛋师弟至少在打听消息方面有点用。”黄茹叹了一口气，幽幽道。这次参加升仙仪式是他们主动提出来了，村里人待他们如此热情，她现在想要闹脾气也做不到。
“毕竟和人类交流很有意思。”张于似乎说了一句很莫名其妙的话，然后哈哈笑着转移话题，“开玩笑了，我又不是ET什么的，只是这个村子对人没戒心，我才比较容易打听到消息。”
黄茹又白了师弟一眼，对于这个师弟，她总觉得莫名地让人生气——因为对方老是一副笑眯眯的坏模样，口头禅也是“开玩笑了”，让人完全捉摸不透他的想法。
不过这个师弟还是挺有人缘的，属于八面玲珑和谁都能聊得上话的人，他虽让自己经常生气，自己却对其讨厌不起来。
正在此时，村口远处起弥漫大雾，不久之后，十几个人影慢慢从雾内出现。
张于将目光看向来人，却发现是一些平常的老人，老人们驱使还近八辆牛车缓缓向村子行来。
老人们步履缓慢，面带和蔼笑容，感觉就是一群凡人，看不出有什么异常。
看到有人出现，村里的人开始躁动起来，张于竖耳细听，打听到一些内容——这些老人居然是去年去服侍神仙中的一部分人，现在他们被派回到村里，一是为了带新的老人去登仙，另一个目的就是选拔神仙的弟子。
这里要说明一下，白家村选老人去登仙是每年都有，而选弟子就是每十年一次，张于运气好，今天是两个事件同时进行的日子。
上午带老人登仙，下去就开始选拔神仙弟子了。
“师弟，那些人，那些牛车，不对劲！”在一旁的黄茹低声对张于说道，“看来是有些门法的，我要仔细应对了，得把灵气隐藏起来，免得被对方看到了跟脚。”
张于仔细睁大自己的眯眯眼，却看不出那些老人和牛车有什么问题，便转头寻求黄茹的帮助。
“忘记了，你现在是凡人，看不到这些。”黄茹悄悄将一片叶子交给张于，“用叶子挡住眼睛，在叶子下边偷偷看。”
这又是什么灵具？张于接过叶子，看了看，感觉就是很平凡的柳叶。
不过张于知道，对于任何修仙灵具，他是不能凭表面来评价的。
所谓的灵具，就是修仙者所制造的道具。
与法宝不同，法宝与修仙者本命相连，需要温养，需要灵力驾驭，富有攻击性。
而灵具事先已经注入过灵力，谁都能用，非常方便，当于修仙者的日常工具，没什么攻击性。
与法宝一样，灵具亦分为凡、灵、黄、玄、地、天、极七个等级，不只是灵具，灵药亦如此划分，此乃后话，暂且不提。
二师姐擅长灵具，这小小一片柳叶说不定是灵级。
张于于是按照黄茹所说，将柳叶放到眉间，然后在柳叶遮的荫处查看那些从雾里来的老人。
这次张于看到了不一样的景象。
那些老人的身体已经千疮百孔，有无数的血洞，在血洞间有一只似乎是什么的白色虫子在其间来回钻动。
他们头部血淋淋一片，看不出原来的样子，脑子更暴露在了脑壳外，每个人的脸皮都挂在了头部前边，都带着一种如同活人般和蔼的微笑。
最诡异的是，这些人身上还有生气——也就是那些老人还活着，而且生气相当旺盛，以张于的标准来判断，他们去跳广场舞能从九点跳到十二点那种。
这么生龙活虎的精力，身体却受到如此地步的伤害，正常人怎么说也会痛得嗷嗷乱叫满地打滚吧！？
然而那些老人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