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反差
张于面对波涛荡漾的湖面，摆出了八极拳的起手式，一招一式开始打出八极拳。
从金刚八势的撑锤、降龙、伏虎、劈山掌开始，最终打完27势小架结束。
张于第一次的出拳表面上看极轻极慢，然而他的拳法已经进入了仙术的行列，拳法的一频一动都在试图寻找并呼应湖面的自然万法，进入了某种节奏中，当全套打完，也了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
当打完收工，张于满头是汗，胸口不断起伏来调整呼吸，结果一下刻他却仿佛受到了某种强大的打击，吐出一大口鲜血，整个人都萎靡地扑倒在地。
张于眯着眼睛露出一丝苦笑——寻找自然万法，岂是如此容易的事情？
刚才那一套八极拳看起来平平无奇，甚至还略显笨拙，可是只有使用者知道是何等的惊险。
当时张于仿佛置身于一叶扁舟，在无边无际的洪流中艰难前进。周围的波涛汹涌，仿佛要将他连同这小舟一同卷入深渊，随时可能翻覆。
每一次浪花的拍打都像是无形的重拳，冲击着他的身心，令他感到无比渺小和无助。
在这狂风巨浪中，他的身体似乎变得愈加沉重，仿佛每一次呼吸都要耗费他所有的力气。
水面卷涌的波浪不断锤打他拳头的脆弱，无论他如何努力，仍然无法难以自如，始终被漩涡裹挟，无可奈何。
每一波的浪潮都像是在提醒他，若是稍有不慎，就将被吞没，失去一切。
那洪流四周漆黑如墨，让张于犹如迷失在一片无边的虚无中。
他深知自己必须保持冷静，思索出一条出路，然而，脑海中的思绪却如同被掀起的海浪，无法停息。
如此场景中无论前进，哪怕是随波逐流都难以驾驭，随时有翻船死亡的危险。
打完一套拳法，张于几乎在鬼门关走了一圈，若不是他心性惊人，估计早已被这股洪流吞噬殆尽，残渣不剩了。
张于此时真的身心疲惫，甚至抬起手指来都有股酸麻的痛感。
此时的张于无论是体力，还是精神已经到了极限。
“好累，让我休息一会儿吧，就一分钟。”这种疲惫感带给张于又困又乏的异常困苦，他只觉得眼睛沉重，想要沉沉睡去。
正在此时，张于身上蓝光连续闪烁，他又被抽走了5点法力，现在他只剩下46点法力了。
“是蓝师姐吗？”张于回头看了身后，蓝香蝶与无涯大圣的对决宛如一场席卷天地的狂风暴雨，强烈的灵力碰撞在空中爆发出耀眼的光芒，仿佛将周围的空间撕裂开来。
每当两者交锋，周围的石土都在震动，尘土飞扬，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焦灼的灵气气息。
湖面因战斗的余波不断荡漾，溅起朵朵水花，映照出血红的天空与阴暗的地面，宛如被染上了一层恐怖的色彩。
每一声轰鸣都如雷霆震耳，震得张于的心脏随之颤动，仿佛能够感受到那种无形的压力袭来。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那刺眼的光芒吸引，心中暗自揪紧——蓝香蝶在与金丹级妖修的拼斗中，绝对处于劣势，一阵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流过他的心头。
张于印象中蓝香蝶性格清冷，与自己交谈不多，他甚至一度认为蓝香蝶十分讨厌自己。
可是在精神环境中，张于与蓝香蝶的精神同在一个世界，他却发现蓝香蝶冷漠的性格下有如此丰富的心理世界。
这小妮子不但是个话痨，还对看产房感兴趣，甚至还会半夜来到自己的房间调戏自己。
——这与印象中的蓝香蝶格格不入啊！
作为三无的代表，蓝香蝶不应该是遇到什么都一副机械娃娃的样子和心态吗？怎么会有如此的反差？
说到反差，张于突然想起在精神环境中最后与蓝香蝶一起共同赴死的那一幕。
蓝香蝶对死亡的害怕无法掩饰，那份恐惧更溢于言表，甚至于张于仿佛能触碰到对方心里极限的禁忌。
三师姐给人的感觉就是十分单纯，很能激起人的保护欲，在这种年龄下被人杀死，那对她来说，的确是非常恐怖，非常无法接受的事情吧？
……嗯，说到底，三师姐多少岁了呢？反正她也不过十五六岁的模样，在修真者中算年轻的吧？
然而就是那么害怕死亡的三师姐，这一次居然为自己挡下了两次致命攻击，体会了两次死亡，而后来为了拖住敌人，更是被杀数十次，她对于想要保护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师弟，是一份怎么样的执着啊！
“不能睡懒觉了，该起来了。”张于听着身后令人隆隆震心的交战声音，勉强着给自己打气，四肢挤出一点点能量，拄着身体缓缓上抬。
——蓝香蝶虽然利用丹化体熔术把自己的四维硬生生拔高到了半步金丹的水平，但她的水平对于无涯大圣来说，也不过就是敏捷稍微可以，但是力量依然还有很大的差距。
至于法术……表面上两人的法力差不多，蓝香蝶还可以通过张于修复补满法力，可是无涯大圣可以用的却是金丹期仙法，而自己的师姐只有筑基期的仙法来对抗，两者的差距非常明显。
甚至战斗经验可能还落后敌人一大截，更不说她的气血属于一碰就会死的程度。
若是得不到及时的支援，以自己法力消耗的速度，蓝香蝶最多支撑不到一炷香的时间。
所以，现在真的不是休息的时候，别说一分钟，哪怕一秒钟都不行！
这么想着，张于缓缓站起来，虽然浑身酸痛得要命，他却露出了笑眯眯的表情。
张于摸着眉毛，看向湖面，湖边依旧波涛粼粼。
——把“技”炼成本命法宝真的很头痛，无法用天材地宝进一步给法宝升级，也没办法实质性地拿出来炼造，每一步都需要摸索。
但若说“技”的本命法宝有什么优势，那就是其全靠吃悟性了。
至于悟性，张于觉得自己还可以，至少刚才那一套拳法下来，他摸出一点自然万法的脉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