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破壁
张于为了防止自己看花眼，又确定了好几次，那的确是白溪的头颅，其长发凌乱，脸色灰白，眼睛紧闭，已经没有了生气，脖子的伤口处嶙齿不齐，十分触目惊心。
嗡嗡嗡的那个飞行生物把白溪的头颅送到某处后便丢下去，然后径直飞回了山顶。
白溪与张于有过一番接触，张于对其天真烂漫亦很有好感，虽说在如此凶险环境张于对她的保护已仁至义尽，但看到女孩如此凄惨的下场，他依然抑制不了胸间怒火。
张于还打算想和二师姐再商量，把仙峰阁的问题弄个明白，但收到的回复却极为简单：“等一晚。”
其语气平静，不带任何感情——没有更多的解释，也没有接下来的指示，通讯便切断了。
张于深知自己眼下处境其实也不容乐观——他若无法突破仙峰阁的打墙术，亦只能沦为鱼肉而已。
张于眯着眼睛低声叹息，心中隐隐感到，二师姐这次的态度和以往略有不同。她不再像往常般性急，反而透出了一股冷静和胸有成竹，这种态度，让张于不得不更加在意。
坐以待毙并非张于的性格，他思考了一会，突然将目光落在白土身上——这家伙不是发了内门弟子套装吗？那个包裹里应该还有其他物件，说不定可以用来突破仙峰阁的打墙术。
想到做到，张于也不管昏迷的白土同意不同意，他径直走到了其床头，将床上的内门弟子包裹拿过来打开检查一番。
张于的手在包裹里翻找了片刻，最终只找到了几瓶普通的丹药和一块形状古怪的银色胸牌。他盯着这块银色胸牌看了半天，不知道这东西到底有什么用处。胸牌通体发出淡淡的银光，表面有几道复杂的纹路，看上去并不像寻常物件——尽管他对这些修士的灵具知之不多，但他隐隐觉得这东西也许有点什么用处。
没有时间去猜测，张于观察好一阵，确定没有问题之后之后，他决定直接进行尝试。
张于走到房间角落，躲开其他人的目光，然后施展身法，从窗户一跃出了厢房。
张于急速飞奔，很快到了厢房外的一处竹林。
张于曾经测试过这个地方给他们限制范围，其中一处边缘就是这片看起来密密森森的无边无际的竹林。
眯眯眼的男子拿出柳叶——想要破除打墙术，首先不能被障眼法弄迷糊。
在柳叶的显真下，张于看清楚了竹子的真身，都是一条条粘土制成的细长石柱，也不知道其被施了什么法术，摸上去居然真的如同真竹子般柔韧。
若是不用柳叶闯入这片竹林的话，那闯入者将昏呼呼地感觉自己在一片无边无际的竹林里迷了路，走半天又回到老地方。
现在张于用柳叶看真身，可以看到这片泥柱的尽头是一层灰褐色的迷烟——这便是一直捆着张于的打墙术了。
张于将那块银色胸牌握在手中，深吸了一口气，随后按在迷烟上。他的动作带着几分忐忑和急切，毕竟这是他目前可以探索的手段——若这银色胸牌能够发挥作用最好；若不成，至少他再另谋出路。
胸牌突然发出了比先前更为强烈的银光，迷烟似乎有生命一般开始翻滚，张于眯着眼警戒地观察一切，预防突发不测。
片刻之后，迷雾竟然出现了一道微弱的凹陷，凹陷极为细微，几乎难以察觉，但它的确存在——打墙术开始松动了！
“有效果？”张于心中大喜，虽然裂缝很小，但至少证明了这胸牌趋势能破解打墙术。
张于加大了力度，继续操作银色胸牌。随着他在迷雾继续移动胸牌，迷雾的凹陷渐渐扩大，最后成为一道裂缝，大功告成！张于眯着双眼死死盯那道裂痕，心中思索着接下来的行动步骤。
张于最终决定继续探索，而裂缝随着他的操作慢慢扩展，勉强能容一人通过。
张于停留片刻，屏住呼吸，缓缓进入那道裂缝中。
通过迷雾的感觉很是轻松，没有任何阻力。但随之……
刹那间，张于仿佛穿过了一层无形的屏障，周围的空气骤然变得更加沉重，仿佛个世界都被笼罩在一股巨大的压迫之下。
周围的景象昏暗无比，一条狭窄的暗红色的道路出现在他眼前，道路像是一道暗红色的血管从山顶吐下，两旁被灰褐色的迷雾包围着。这迷雾阴森森地漂浮在空中，仿佛有着自己的生命般缓缓蠕动。
张于站在原地，忍不住环顾四周，发现除了这条通向山顶的血红道路，四周再无其他通道，而那迷雾之中，隐约传来奇怪的细微声响，仿佛潜藏着某种看不见的威胁。
张于猛然意识到，自己虽突破了打墙术，但眼前的景象似乎比他预料中的更为危险。这条血红道路通向哪里？他不知道；灰褐色的迷雾中藏着什么？他也无从得知。
张于摸着下巴想了想，试图再次利用银色胸牌驱散那些笼罩在他周围的迷雾，然而银牌放在灰褐色的迷雾上，却没有引起任何反应。迷雾依然像一层厚重的壁垒，固执地盘踞在他面前，没有一丝一毫的退让。
“看来这东西只能破解厢房的禁制，其他地方却毫无作用。”张于无奈地放下胸牌，神情凝重起来。
他原本以为这银色胸牌可以帮助他彻底摆脱困境，但现在看来，事情远比他想象的复杂。
张于思索了片刻，最终还是决定暂时放弃前行。他心里隐隐觉得，自己现在的实力根本不足以应对这些危险，此时继续冒险无异于自寻死路，他还是需要再寻时机，至少……等待二师姐的进一步指示。
既然主意已定，张于选择回到厢房，张于退回到裂缝内，再次将银色胸牌轻轻按在裂缝之上，裂缝渐渐恢复原状，迷雾也随之平息下来。
“还是再耐心一点吧……”张于看着眼前那片翠翠青青，怡人心神的竹林，轻声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