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能治好吗？
毛鑲目光阴冷的瞥了眼李源，便带其一同走出大牢。
此时毛鑲心中百感交集，马皇后若是病逝，对于他们来说便失去了一座靠山。
有马皇后在时，陛下行事皆有收敛。
马皇后一旦殡天，恐怕接下来大家的日子都不会好过。
而自己作为陛下的刀剑，在扫除障碍时，也将仇恨沾满全身。
恐最终，也无法全身而退！
因此，毛鑲也十分希望李源能治好马皇后。
但他深知，如今马皇后大限在即，连御医们都束手无策。
李源这市井之人，又能有什么办法？至于民间传说的李神仙名头？在他看来不过是故弄玄虚罢了。
李源自然不清楚毛鑲的想法，此时只是默默的跟着他的背影，朝着坤宁宫走去。
一路上，李源就仿佛游客一般，好奇的打量着紫禁城四周。
南京紫禁城，他倒是从未参观过。
昨日来的匆忙，还未来得及看上一眼，便被锦衣卫们关入大牢。
自马皇后病重之后，如今的紫禁城的布防极为严密，水泄不通。
基本上十步一人，站岗放哨以及巡逻人员，来来回回不曾间断。
这种严密防卫，压得每个人都喘不过气。
坤宁宫内，与其他区域相比。除了布防严密外，还透露着一丝丝寂静悲凉。
就在李源边走边观望时，已经随着毛鑲走入了马皇后的寝宫。
此时，殿内除却跪倒在地的御医，还有闻讯而来的其他皇子。
如四皇子朱棣。
在得知马皇后病危的消息后，便从封地快马加鞭，第一时间便赶到此地。
至于其他皇子，也早已纷纷站在殿门口，焦急的望向朱元璋。
昨日马皇后病重陷入昏迷，他们便已知道事态严重。如今经过御医们的诊断，更是已经知晓。马皇后时日无多。
李源见到屋内这么多人，顿时心中暗道不好。
难道马皇后真的病逝了？
毛鑲带着李源，走到朱标身侧后，便独自走到朱元璋身前禀告。
朱元璋看了一眼李源，若是平日里，这等称呼神仙之人。他理会都不会理会。直接打入大牢，或杀或发配边疆。
他可从不相信这些所谓的神仙名头。
但如今，因朱标请求，他也只能抱着试一试的想法，看看这李源如何作为。
朱标的目光中，蕴含着一丝悲痛一丝期待：
“李神仙，昨日你曾说过能治好我母后。今日便是你效力的时候了。”
李源顺着朱标的目光，看向躺在病床上的马皇后。
顿时心中一凉。
心中感叹：若是再晚来几个时辰，马皇后怕是真要驾鹤西去了。
若是马皇后殡天，自己怕也难逃一死。
好在如今还来得及。
李源心意一动，便缓步走向马皇后塌前。朱元璋见李源走来，便让开了步伐。随后坐在床塌旁的椅子上。
李源将手摸向马皇后的右手手腕处，为其把脉。
李源前世乃是主治医师，对于摸脉治病，自然是手到擒来。
如今马皇后的脉搏十分虚弱，只有丝丝轻微的跳动。犹如风中残烛一般，气若游丝。
若是用力向下压下，会发现脉搏变得更加轻微。
这便是心肌收缩力下降，心率减慢的原因。
至于病因，李源倒是判断清楚了。
马皇后的病因乃是肺痨所致，加上经过多年的劳累，积压于身。若是遇到某事急火攻心时，便会引发病症，导致昏厥。
但从脉搏上看来，应该未到病入膏肓之境。
为何如今会重病至此？
李源眉头皱成“川”字，又拿起马皇后另外一只手把脉。
随后似乎想到了什么，寻来马皇后之前喝药的碗。仔细闻了闻碗内的药物。紧接着用食指点了一滴药物，放入嘴中细尝起来。
半响过后，那紧皱的眉头，逐渐缓缓松下。
他终于明白马皇后为何突然病重昏厥。
疾病突发是其一，其二便是御医用错了药。将大补的药物灌入马皇后腹中，导致其虚不受补，身躯脱水。加上身体能量不足，因此气血运行变慢，全身逐渐泛白。
治疗是可以治，但传统的慢性治疗怕是不行。他必须要将马皇后弄醒，自己才能躲过这牢狱之灾。
然而，他片刻的思考，落入朱元璋和其他人眼中，皆误以为他束手无策。
朱元璋摇了摇头，朝着朱标一摆手：
“带下去吧！”
既然无法医治，留着李源何用？这等装神弄鬼之辈，待明日判他罪刑，处剥皮萱草之刑。
朱标领命后，精神恍惚，感叹自己昏了头了。竟相信民间市井传言，认为李源乃是活神仙在世可治好母后。
朱标沮丧的擦了眼眼角的泪水，随后便要命人将李源带走。
“不不不。”李源赶紧摆了摆手，朝着朱标问道：
“我有办法医治！”
此话一出，引得四周哗然。众人纷纷侧目望向了他，就连跪拜的御医们，都抬起头来向他望去。
虽然马皇后榻前，不得喧哗。但李源此话，实在太令人惊骇。
朱元璋剑眉紧皱，转头看着李源，目光犹如刀锋一般，欲要将其斩下。
“荒缪！”
屋内突然传来一声怒斥。
只见御医楼英，站了起来，右手直指李源，怒目而视。
楼英，乃是民间神医。曾医治好诸多皇室之人，更有将人从鬼门关拉回的盛举。故而被朱元璋留任太医院。
朱元璋美誉其为，神医妙手，拥有起死回生之术。
然而即便是他，面对马皇后如今病重的局面也无力回天。
眼前这俊朗青年，居然敢放下大话，岂能治好马皇后？
面对这种江湖术士，装神弄鬼之辈，他如何能忍？
在座的御医们，虽然都如此认同，但却都不敢触朱元璋眉头。
唯独他不怕。
而且不管李源是否真有治好马皇后的本事。他都不愿让他尝试。
万一李源真治好了马皇后，那置他神医的脸面为何物？
说不定自己的太医院首位置，还会被李源夺去。
李源见有御医怒斥自己，心中并不慌张，他看了眼楼英，朝其拱手道：
“我确实可以将马皇后治好，一试便知。”
“一试便知？哼。”
楼英怒哼一声，转头瞥见朱元璋那饱含怒气的双眼，顿时心中一惊，嘴唇蠕动一番，随后低头不再言语。
马皇后与自己有故，他如今仗义执言已算表达心意。若是在这屋内继续与李源争论不休，反倒对马皇后多有不敬。
一旁的朱棣，双手握拳，见楼英不语，便走上前来，朝着朱元璋道：
“父皇，母后如今病重，自有御医们诊断。不可让外人再多加轻浮。儿臣以为，此人所言不可信。”
李源见又有人与他作对，顿时头大如斗。
心中焦急道：“我现在就可以治好啊！你们若是再阻拦，待马皇后撒手人寰，那就真的无力回天了！”
就在他还在犹豫如何说服众人时，一直沉默不语的朱元璋，叹了口气。他见李源面色犹豫不决，似乎有话要说却不知从何说出一般。也不再与之废话：
“毛鑲，将此人拖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