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女儿国三藏圆寂
【我叫无支祁，是来自花果山的一只小猴子。我没什么名气，唯一拿的出手的就是我是齐天大圣孙悟空的徒孙！昨日我在西梁女国讲经场，跟着大圣做了一件大事情，我又是激动又有些紧张。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出这么远的门，世界好大啊，我想去看看！】
唐三藏越看无支祁越觉得奇怪，他一定跟某些人有着很深的渊源，要不怎么知道的这般详细。
想到这里，唐三藏回头对几名躲在幕后的职僧吩咐道：“那只小猴子无理取闹，影响贫僧正常讲颂佛经，你等快出去将他轰走！”
几位职僧领命快步来到台前，他们手拿木棍，对无支祁说道：“不要影响大师在这里开坛讲经，你是自己出去，还是我们将你架出去？”
无支祁并未看这几个职僧，而是一直虔诚的看着台上的唐三藏，接着说道：“佛祖能点播我的这个困惑吗？”
职僧不知其中缘由，也是对难为一只猴子感觉十分不解，毕竟欺负弱小，说出去也不光彩，他们几人疑惑的看向台上的唐三藏，用目光询问他是否还要继续。
“佛祖，这孩子有困惑，就劳烦您给点化一下吧！”
“是啊，佛祖，给他说说吧……”
……
台下一些信女实在看不下去了，纷纷出言求情道。
“怎么，你是说不出口么？”一个声音突然从半空中响起，唐三藏听到那个声音的瞬间，就睁大了惊恐的眼睛。
这个声音他太熟悉了！
“师父放心，老孙岂不知你性情……”
“任师父尊意，可行则行，可止则止……”
“依老孙说，你在这里也好……”
……
孙悟空的话语在此刻如决堤的洪水一下涌入唐三藏的脑海中。
他曾无数次回想起五百年前那日，他鬼使神差的答应了某位大人物的要求，随杨戬一路来到花果山之上……
每每想起紧箍咒的咒语，他的心都在隐隐的发颤，是自己真的做错了吗？
不！不是自己，而是那猴子，不尊重师长，都怪他！他要像沙僧一样听话该有多好，或者哪怕像猪八戒一样，唐僧都不会多去看他两眼……
可是……
唐三藏抬起头来，望向半空中说话之人，只见他头戴凤尾紫金冠，身披金甲圣衣，脚踏筋斗云！
唐三藏张了半天嘴，也没说出话来，他张开的嘴在不自觉的抖动着，双眼充血，死死盯着孙悟空，此刻已经没有了一代佛陀的威仪。
台下的信女们更是纷纷议论起来。
“这只猴子会飞……”
“他好像是传说中陪着唐僧西天取经的大徒弟……”
“台上那位不就是唐僧吗？”
“他俩早就认识啊？”
“刚才那小猴子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好像……”
“好像是说唐僧后来做了什么对不住他徒弟的事……”
“嘘，都别议论了，我们先瞧瞧再说……”
……
人的好奇心被勾起来时，那种参与感是极其强大的。台下的信女们安安静静的坐在各自的蒲团上，等着看这唐三藏和孙悟空怎么说。
“我自认当年取经之时，没有对你不起，我今天来，只问你一句，那日杨戬带着十万天兵天将围攻花果山之时，你在哪里？关键时刻，我的紧箍咒为什么会发作？”
……
“孩子，你这是两句……”台下一个年老的信女好心的提醒孙悟空道。
……
孙悟空不语，炯炯的目光一直注视着唐三藏。
“告诉他又何妨呢！我可是他的师父！难道他还敢打师父？”
“别说呀，那次他可被杨戬打死了，他要是知道是你在背后阴他，就以孙悟空的性格，不会放过你的！”
“是他有错在先，我是师父，我有什么错！是他自作自受！”
“真的不能说啊，孙悟空憋着一肚子火呢！”
“说吧，怕什么，我就不信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敢碰我一根手指头？”
唐三藏此刻脑海里仿佛有两个小人在互相对话，直到最后，他根植在心中的理念的那个小人，战胜了另一个反对自己的小人。
“你没有错？你忘了是谁把你从五行山下救出来的，你忘了是谁深夜给你做衣服，你忘了是谁带你修成正果，帮你争取到的佛位！你呢，你做了什么？一路上你冥顽不化，若不是佛祖给的紧箍咒，你现在不知道会成什么样子！为什么只有你有紧箍咒，悟能和悟净都没有，你想过吗？”唐三藏斥道。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是问你，我与杨戬大战的关键时刻，为什么头上的紧箍咒会发作？当时你在哪？”
孙悟空看着这个曾经一起西行取经的人，那时的他还是一个一心去取经的和尚，可是现在呢，他变了……此时孙悟空的心中没有一点怜悯，五百年的寒冷，身死道消群魔笑，穷途日日困泥沙！这里面的滋味只有他自己明白！
“是我，我也是奉命前去！”
“奉了谁的命？”
“一个你此生都惹不起的人……”
“那我今日就用你的鲜血，来告诉他，我，孙悟空，回来了！”
一道金光从筋斗云上直射而下，瞬间穿透了唐三藏的胸膛！
这位前世的金蝉子，今生的唐三藏，又将进入到下一世轮回……
喷射出的鲜血将整个讲经台染红，台下信女们惊恐的呼救之声此起彼伏，几个不知所措的职僧四处奔跑呼救，还有后赶来的女儿国国王悲泣的哭声……
一代旃檀功德佛在这混乱不堪的讲经场中，就此圆寂。
……
“师祖，您等等我……”
林间小路上，一个小猴子上蹦下跳的追在前方一个扛着金箍棒的大猴子的身后。
“快回花果山去，你偷偷溜出来这么久，你父亲该担心了！”
“可是，我就想跟您出来行走江湖，而且他知道我偷偷出来找您了……”
“他同意了？”
“是母亲一开始不放心，她怕我偷偷溜走，就把我锁在家。可是父亲知道我要出来寻您后，他就笑了，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他却找个由头把我放出门了，还偷偷给我塞了好几个桃子，告诉我路上吃。”
“哦？”扛着金箍棒的大猴子闻言大笑道：“你父亲对我倒是很放心，可是我自己没有带过孩子，如果遇到危险我怕护你不周全。而且行走江湖并不像话本里写的那样，它可不是一件好玩的事情。你要知道离开了花果山的庇护，你要独自面对这江湖上的腥风血雨、尔虞我诈，你难道不害怕吗？”
“您怕吗？”
“我？我可是齐天大圣，只有别人怕我的份，哪有我怕别人的！”
“那我也不怕，我将来要做齐天小圣……”
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从孙悟空身后传来。
孙悟空听完，会心的笑了，他转过身来，溺爱的将他抱进怀里。
“好，齐天小圣，那从今以后，你就只能跟我老孙玩了……”
“好哇！好哇！”
江湖路远。
从此，在四大部洲的土地上，出现了一个别样的风景。
一只大猴子领着一只小猴子，四处游走……
……
“师祖，天太热了，我想吃冰块！”
无支祁自从跟随孙悟空下山之后，一晃就过了十余日，无支祁也渐渐从初到江湖的兴奋，变成了现在整日四无目的的游走。他很好奇孙悟空到底想干什么，这些时日，除了校尉举父带着他手底下的几个小猴子来过一次，他就没有再见过任何人。
“师祖，咱们是不是该去闯荡真正的江湖了？”
“傻孩子，咱们这些天一直就身在这个江湖中……”
“江湖不应该是打打杀杀，快意恩仇吗？”无支祁从地上捡起一根树枝，扎了一个马步，对孙悟空接着说道：“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那不是真的江湖，那是最底层小混混们的打架斗殴，你说的那种只存在于话本小说里，或者小巷胡同中。真实的江湖是高手之间的博弈，不一定非要见血，但一定能杀人于无形！”
无支祁听得似懂非懂，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你不懂也正常，我之前也不明白，一言不合我便大闹天宫，敢与全天下的人为敌，可是现在，我的心境变了，是要报仇，但是却不能无脑冲！”
……
就这样又过了二日。
第三天午后，无支祁正在一处郊外的茶棚里打着瞌睡，耳边忽然听到有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无支祁一下来了精神，寻声望去，只见是校尉举父又来了。
“大圣，您要寻的那个人，我找到线索了，说是他这些年，一直在四处打探你的消息，始终也没放弃过寻找你。”
“呵，那个呆子，果然不聪明！他，现在在哪？”
“他眼下被黄眉关在了小西天……”
“小西天？黄眉？他也……他又回去了？”
“是，他现在就在小西天，我在小西天附近观察了几日，周围的村民都说，如今小西天的规模较之前建设的更大了，我还打听到，您之前的一件至宝就在他的手里……”
“他也有一个？”
“是，据说是鼻根器。”
“黄眉是东来佛的弟子，与灵山同源但不同宗，两家在唐三藏西天取经前，一直都是一东一西各自传教，东西佛法当时是不互通的。后来唐三藏将灵山佛法带回东土大唐，东土佛法就开始没落了，不过那东来佛一直笑哈哈、无欲无求的样子，他的弟子此番又下界，参与到这件事中，到底是何意？难道五百年前，暗算老孙的也有他东来佛一份？”
“大圣，还有一事，属下要向您汇报……”举父犹豫了好久，最终心一横，拱手说道。
“什么事？”
“在小西天门口，我看到了一位故人……”
“故人？是谁啊？”
“前任流元帅赤尻尾猴！”
“他怎么在那？”
“他此刻已经投靠黄眉了，成为了他的守山门神。”
“他跟你说了什么？他为什么离开花果山？”
“属下”
“大圣，我们下面怎么做？”
“叫六耳带上人马，去小西天跟我汇合。家中留下朱厌领兵，就够了！”
“是，属下这就去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