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过往

青铜大门在白声一声呼唤下缓缓开启，金色的光芒四射，江风半捂着眼睛，直到半分钟后才将那刺眼的感觉稍微减弱。

他睁开双眼，才发现那道金色的光芒是因为正前方有一盏超级亮的暖灯。

“……”

“不是，为什么你要在正前方放个灯？”

白声在灯光下张开双臂，头微微轻仰。

“你不觉得，这样子显得更加神秘吗？”

徐两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脸无语地说了句“习惯就好”。

江风苦笑了两声，想着现在走是否还来得及。

薛怀被一辆车接走了，而他们则走在这条似乎看不到尽头的通道上。

白声打了个响指，灯瞬间亮起，将整个通道照了个透亮。

江风这才注意到，通道上刻着密密麻麻的壁画。

“大约1300年前，第一只鬼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由世间的怨气所化，我们称它为鬼首”白声开口说道，此刻他的语气已经没有了往常的跳脱，而是无比正经，“陈圻应该跟你说过第一只鬼的样子。”

他指了指通道上的第一幅壁画，江风见过他，在陈圻来到他家展现的幻境中。

“鬼首并不像现在的鬼，他很孤单，因为没有伙伴，他尝试着融入那时的社会，但没人看得见他，他没有任何朋友、家人，一个人孤单的度过了五十年的岁月。”

“怎么听着感觉还挺可怜呢？”江风不禁出声。

“直到有一天他遇到了另一只鬼，”白声没有理他，而是继续说道，“这只鬼出现，让我们以为它跟首鬼一样，都是因为怨气过重而产生的，但我们查阅古籍后，发现并不是这样，它是由第一只鬼创造的。

“积年累月的孤独感令首鬼渐渐迷失在环境和现实之中，他幻想着自己有伙伴，却在现实中不断被身旁无人的境况所打击，最后，他创造了历史上第一个鬼域——幻想城。”白声指向第二和第三幅壁画。

画上的首鬼已经从刚开始对世界的好奇，变成了迷茫。他的眼睛一半是灰色的，一半则是黑色的，代表着他的精神此时正在幻想与现实中不断游荡。

而后他的身躯不断壮大，直到如同一座小山，盘缩在一块巨石之上，而壁画的背景则是一群和他无二的鬼正围成一个圈在狂欢。

“随着迷离的时间越来越长，他回到现实的世界也越来越短，沉浸在自己精神创造的幻想乡后，他完成了自我的第一次进化。

他成为了第一只王鬼，也就是幻想与现实之鬼，他创造的环境最终连通了现实，越来越多的鬼在他的幻想城中出现，打破了幻想与现实的墙，他们的样子与首鬼一样，但都是不知所谓的杀戮机器，用四只脚来奔跑，模样与野兽无异，这就是鬼的第二次进化。”

第四幅壁画让江风瞪大了双眼，因为他看到了一副人间炼狱。无数的鬼从不知名的地方中冲出，肆意杀害着人类，在地球上造成了无数的破坏，不少城市因为他们而灭，而人类根本无从应对，他们不知道痛，也不知道怜悯，只知道杀戮。

“鬼的出现令整个星球都失去了防御的能力，速度奇快，力量无与伦比是古籍上对他们能力的第一次记载，直到第一位祓魂人的出现。”

第五幅壁画，只画了一个人，一个瘦小的男人，他相貌平平，但眼神却如古井一般平静，明明面对的是鬼，却镇定的像见过无数次般，最奇怪的是，他背着棺材。

“顾安，背棺的少年，没人知道他从哪里来，也没人知道他是谁，只知道他出现之后，给了人们一个东西。”

“灵印？”

白声点了点头，指向第六张壁画，那上面，顾安站在最顶端，将一块巨石放在了人类面前，从那块石头中涌现出无数能量，钻入人们的体内。

“那块石头是灵台，顾安带来的，也是灵台赋予了我们灵印的力量，灵印令人类得到堪比鬼的速度与力量，且拥有独有的能力，让人类得到了诛杀鬼的能力，人类的境地开始逆转，拥有灵印的人出现在了这个世界上。”

“照你这么说，祓魂人岂不是很多？”

白声摇了摇头，回答到：“刚开始确实很多，因为灵台几乎是无条件选择人类，只要你靠近灵台，无论你是谁，灵台都会赋予你灵印。但你知道的，人的心，比鬼更可怕。

鬼的攻势暂时被击退后，人类一如既往的开始了内斗，越来越多的人自相残杀，只为了领地与财产，大地再次被摧残，只不过这次的主角换成了人类。

顾安在看到这种场景后，令灵台收回了那些力量，转而开始了筛选，有点像我们现在的考试，筛选出合格的人，随后创立了祓魂人。”

江风嘴角抽了抽，这玩意筛选的方式还挺人性。

“祓魂人出现让世界回到了正规，少数拥有力量的人保护着没有力量的人，同样的也是在监视他们。

随后，便是一千三百年的时光，一直到了现在，这期间，鬼又经历了一次变化，许是王鬼觉得创造出来的智商太低，越来越多强大的鬼出现，祓魂人将其分为五个等级，从五到初，五代鬼最弱，二代鬼你见过了，至于初代鬼……”

“怎么了？”江风疑惑的问道。

“初代鬼的名号不能随意提起，因为他们王鬼不同，王鬼在第一次祓与鬼大战中与顾安同归于尽。初代鬼不一样，王鬼在死后将自己的身体分为了四份魂，也就是初代鬼，他们继承了王鬼的一部分能力，但一直处于长眠状态，至今未找到。”徐两接着白声的话说道。

“那为什么不能随意提起？都是长眠状态。”

“因为顾安死前说过一句话：若未曾寻得幻想城，勿唤四魂之名，且等且等。”

“你们就因为这一句虚无缥缈的话忍了一千多年？”

“顾安的实力不容得我们不相信，他以一己之力带给了人类扭转战局的力量，这句话也是代代祓魂人传承下来的。”白声回答道。

“走吧，带你去看看祓魂人内部，虽然你是个文科男，但你应该会喜欢。”徐两拉着江风说道。

“文科男怎么了？我也曾有过机械师的梦好吧，况且你也是文科男！”江风大声反驳。

走过通道那一瞬，江风抬头看向壁画上的男人，顾安，壁画上的他是那么的瘦小，可他的气势却如同大海一般，冲天直上，他的眼睛还是那么平静，没有波澜。

但江风觉得他的眼睛好奇怪，平静的奇怪。

就好像……他很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