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爱恨交织未婚夫
晨光悠悠地洒在大地上，竹林中一片静谧。
“不用。”
“不送！”
两道强硬的语气同时响起，如同两声惊雷在空气中碰撞。李云成的脸上浮现出比李云硕更为惊愕的神情。在他的认知里，沐瑶此时不应该做出这样的反对举动才对。他的心中涌起了复杂的思绪，难道是因为他重生之后所做的那些事，就像投入湖面的石子，在不经意间让命运的涟漪悄然扩散，使原本熟悉的轨道发生了偏移？
回忆如潮水般涌来，前世斩神府的赏莲宴他并未参加。那个时候，沐瑶虽然也落水了，但并非像这一世一样是被二王爷李云一救起，而是她本身就略懂水性，岸边的婆子丫鬟顺手一拉就将她救上岸了，根本不需要他人施救，赐婚之事自然也不会提前整整五年。然而，尽管他在心中进行着反思，有着诸多疑惑，可在他的心底，沐瑶依旧是那个让他鄙夷的贱人。在他看来，沐瑶此时断然拒绝太子的好意，只是因为他对她的态度与前世不同了，所以她才不得不改变对付他的策略罢了。
这样想着，他那冰冷的目光如利剑一般射向沐瑶，那目光中仿佛带着无尽的寒意，甚至他恨不得这目光能够化作实质，在沐瑶的身上刺出几个血窟窿来。他眼底那毫不掩饰的厌恶和恨意，沐瑶并非没有察觉，沐瑶心里嘀咕着：“这莫名其妙的恨意到底从何而来？我可没招他惹他，难道就因为这莫名其妙的赐婚，他就这般仇视我？”而且这神情让她恍惚间觉得似曾相识，但她却感到莫名其妙。虽然据说那天她落水是李云成救的，也因此才有了后来的赐婚，可她在水中遭遇危险的时候，根本没有看到凶手的模样，也没看清所谓恩人的长相。严格来说，今天才是她第一次见到这位未婚夫，她实在想不明白，自己或者说原主，到底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竟让他如此地厌恶和憎恨。
她虽然有些好吃懒做，但也不是逆来顺受的小绵羊，绝不能容忍一个对她暴力相向、横眉冷对的人。他瞪她，她便毫不示弱地瞪回去，就算气势不够，也要用大眼睛来凑。李云硕像看戏一般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们两人，本以为接下来会有更精彩的冲突，却不想，两人竟在下一瞬间同时把脸撇向一边，结束了这场对视。李云硕觉得更加有趣了，这两个小家伙的默契度可真高啊，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如果他们不在一起，他就算从棺材里爬出来也要抗议。
就在这时，李云成开口说道：“皇兄，你得回去喝药了。”李云硕被打断了思绪，不太友好地斜了李云成一眼，但明眼人都能看出他那点不悦只是做做样子罢了。他转过头看向沐瑶时，又立刻恢复了那温润如玉、风度翩翩的模样，真诚地说道：“沐瑶，要是九弟敢欺负你，你一定要告诉我，我肯定会帮你教训他。”沐瑶眨眨眼睛，不明白李云硕为什么对自己这么有好感，但她怀着一种“让讨厌的人不舒服，我就舒服了”的想法，带着幸灾乐祸的神情瞥了李云成一眼，欢快地应道：“好啊。”李云硕自然没有错过她那细微的表情，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他又看向李云成，说道：“九弟，快去送送她，别让沐瑶第一天来上课就迟到了。”李云成把脸别到一边，装作没有听到的样子。有了之前的经历，李云硕对他现在的反应一点也不感到意外，只是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然后自己站了起来：“好吧，你不愿意送，那我送吧。”沐瑶一愣，本能地想要拒绝，心想：我怎么敢让您这位有病在身的太子殿下送我呢？然而，就在这时，李云成抬手按住了李云硕，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我送。”李云硕微微皱起眉头，一脸怀疑地看着李云成，说道：“还是不要了吧，你那么不情愿，万一半路发起脾气来打人家怎么办？”他这副模样看起来一本正经，但总让人有一种出戏的感觉。至少，沐瑶就有这种感觉，她总觉得太子殿下是在故意装可爱。李云成黑着脸说道：“不会。”虽然他心里确实恨不得把她弄死，但他还没有蠢到在这种情况下公然对她下手。李云硕看了他两秒，点点头说：“那我在这里等你。”然后一屁股坐了回去。李云成和沐瑶都有些无语。
晨光穿过竹林，丝丝缕缕地洒在地上，仿佛是大自然的魔法，将隐藏在竹林中的美味一一展现出来。竹笋、竹荪、竹笋虫……沐瑶左看看，眼睛一亮，右看看，眼睛又一亮。要不是嘴里还嚼着李云硕给的糕点，口水恐怕都要流出来了。她在心里暗暗盘算着，等会儿一定要把这些美味都弄回去。她一边想着，一边放慢了脚步，不知不觉间和李云成的距离越拉越远。李云成终于忍无可忍，猛地转过身往回走，但他并不是去接那个东张西望、磨磨蹭蹭的沐瑶，而是直接从她身边走过。沐瑶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就当是一阵风从身边吹过，依旧慢悠悠地往前走。她现在可不想招惹这个像鬼上身一样的家伙。
然而，就在这时，她听到身后传来李云成冰冷的声音：“我警告你，离太子皇兄远点！”沐瑶心里一阵火大，“我和太子殿下说几句话怎么了？你凭什么管我？真是不可理喻。”沐瑶发誓，她真的只是突然觉得耳朵有点痒，才伸出小指去掏耳朵，可这小小的动作却又惹恼了李云成。下一秒，她的脖子就被他的大手抓住，整个人被高高地举了起来，双脚离开了地面。“咳……你……你干……干什么……”脖子随时都有可能被折断的危险让她拼命挣扎，但她悲哀地发现，自己的手脚太短了，根本够不到李云成，就连质问他都变得异常艰难。
李云成的手不自觉地收紧，他看着沐瑶惊恐的双眼，心中那股恨意如潮水般翻涌，但在恨意之下，又似乎有一丝莫名的慌乱在悄悄蔓延，仿佛有个声音在心底质问他为何会如此失控。李云成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明明那么恨这个女人，却还是忍不住回头去看她的反应，也许是想确认即便他重生回来，她还是像以前一样可恶。结果，他真的看到了让他抓狂的一幕。沐瑶那愤怒又惊恐的质问声断断续续地传来，李云成才意识到，自己不是仅仅想想而已，而是真的做出了这样冲动的举动——他掐着她的脖子，把她举了起来，就像那天晚上一样。这样的反应让他自己都感到震惊，难道他对这个女人的恨已经到了这种无法控制自己的地步？他觉得她根本不配让他如此失态。于是，沐瑶又被他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就在沐瑶揉着摔疼的屁股，望着李云成远去的背影时，她偶然间听到两个丫鬟在窃窃私语，说李云成一直对一个女子念念不忘，那女子和沐瑶有着相似的容貌，却在一场意外中香消玉殒。沐瑶的心猛地一沉，原来他对自己的厌恶是因为把自己当成了那个女子的替身，而他恨的是那个女子的离去。她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人狠狠刺了一刀，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原来我在他心中只是一个影子，一个让他发泄怨恨的影子。”
沐瑶望着李云成离去的方向，心中满是恼怒，可又忍不住微微皱起眉头，这个可恶的男人，为何对自己这般厌恶？那莫名的敌意背后，似乎藏着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让她的心中悄然升起一丝好奇。
“滚，别再让我见到你。”李云成那冰冷的声音，硬生生地把沐瑶后面骂人的话给堵了回去。看着李云成那转身离去的修长背影，沐瑶气得笑了起来：“有本事，你让皇上把赐婚圣旨收回去啊，那天跳湖救人的又不是我！”她的心里又委屈又无奈，“我可不想和一个这么恨我的人绑在一起，这日子可怎么过呀。”她的话刚说完，就感觉到一股冰冷的杀气如实质般刺了过来。沐瑶吓了一跳，连忙贴着地面往后缩：“你……”还没等她说出威胁恐吓的话，就看到那个突然停顿了一下的李云成又迈开步子，头也不回地走了。
此时，竹林中的风忽然猛烈起来，竹叶沙沙作响，仿佛也在为他们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而喧嚣。沐瑶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才愤怒地吐出一个字：“靠！”她在心里暗暗发誓，建文帝给她安排的这个未婚夫绝对是被鬼附身了，她一定要想办法解除这门婚事。
当沐瑶从地上爬起来，拍打着身上的尘土时，心中的委屈和愤怒如同潮水般涌动。她不明白为什么李云成对她如此恶劣，然而，在这怨恨之中，却又夹杂着一丝莫名的情愫。她看着李云成离去的方向，心中竟有一丝隐隐的失落，“我这是怎么了？明明他那么坏，我怎么还会在意他的离开呢？”而李云成在大步离开的时候，脑海中却不断浮现出沐瑶那愤怒又惊恐的脸庞，他的心中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疼痛，这种感觉让他烦躁不已。他想要摆脱这种奇怪的情绪，可越是这样，那抹倩影在他心间就越是清晰。他暗暗握紧了拳头，仿佛这样就能把对沐瑶那复杂的感情压制下去，但他知道，有些东西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开始生根发芽。
风渐渐平息，竹林又恢复了宁静，阳光透过竹叶的缝隙洒下，沐瑶站在光影之中，心中的迷茫和对这段关系的困惑如同这斑驳的光影一般交织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