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秘密文件（求追读！）
麻了。
脸僵了，腿也僵了。
路明非何止是麻了，整个人都僵住了。
哪怕是小巫女现在就要他的命，他也会说你要不取走了算逑。
他从来没有被女生抱过，当年在襁褓里被妈妈抱的滋味也早就忘干净了，哪怕是牵女孩子的手他也从来没有过。
所以这种感觉真是奇妙得要命，香香的，暖暖的，像是一个大号的毛绒玩具，但比毛绒玩具更真实的是她的心跳，提醒他自己正在被一个超级软的身体紧紧地抱住了，而且那个身体正在把喜悦和高兴传递给他。
不过这哑巴巫女到底成没成年啊，在日本这到底算不算猥亵啊？！
路明非好不容易等到绘梨衣从身上下来才松了一口气，耳机里又传来苏恩曦的声音：“你到底在干什么？还不动起来？猛鬼众派来的杂鱼是帮你吸引火力的，他们能做的该做的都做了，要是你今天拿不到那份文件就全完了！”
路明非深吸一口气，然后摘下耳机紧紧捏在手心里：“这个药的持续时间只有12个小时，你能听懂我在说什么吗？”
绘梨衣摇摇头：“你说的是中文吗？我听不懂。”
路明非只好拿着她的画板写出“12hours later”一行字，然后把空瓶子拿在手里晃了晃，点了点她的喉咙。
“十二小时后我就不能说话了吗？”
绘梨衣看懂了，可两人的沟通还是有障碍，她还能看得出来，这个药水是相当重要的东西。
“除了我之外，没有人知道你已经可以正常说话了，所以你最好是保守这个秘密，secret，understand？”
路明非连比划带英语，急得脸上汗噌噌往外冒。
这个药水的有效期只有12个小时，要是绘梨衣也对这个东西产生依赖就糟糕了，可能会变成查尔斯博士那样，放弃自己的特殊能力。
也有可能变得更坏，甚至会上瘾——他根本不知道这东西有没有成瘾性。
“是。”
绘梨衣严肃地点头，她明白了——但理解错了。
从对方的手舞足蹈中她可以读出，这个药水是有生效时间限制——12个小时，而且只有这位面包君先生有。
所以，面包君会定期给她提供药水，但她不能告诉任何人药水是他提供的。
因为这是她和这位面包君之间的秘密，一旦被别人知道就完蛋了。
她也学着路明非双手并在一起，比了个over的手势。
“所以，接下来，我会带上这个东西，问你一些问题，你回答我就好了。”路明非指了指自己的耳机，示意要戴上了。
绘梨衣也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那个哑巴巫女突然说话了，我耳机刚吓得掉在地上，喂喂，你们能听见吗？”
“你和那个超级混血种说上话了？”老唐突然插进聊天频道，“你们说了什么？”
“语言不通……”路明非有些无语，“所以现在我要和她对话，你们翻译。”
什么哑巴巫女？
苏恩曦一头雾水，看了老唐两眼问道：“你刚才不是一直在和房间里的那个超级混血种交流吗？”
“是，但现在她在跟我说话，可我听不懂，我想问她东西在哪里。”
“你就直接问吗？”苏恩曦掏了掏自己的耳朵，“听着好像你不是去干小偷的……”
“别废话了。”老唐有些急了，“你就听明非的，咱们翻译就行。”
“好，那我开始了，我会将耳机塞到她耳朵里，你们问问题，然后得到答案之后告诉我。”
“行。”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后，路明非才把耳机取下来，轻轻地塞进了绘梨衣的耳朵里。
小巫女瞪着大眼睛看着他，眼中有些疑惑，但没有丝毫的反抗。
“我是面包君的朋友，绘梨衣小姐，我们来找你是为了取一件东西，寄存在你这里的东西。”
苏恩曦的日语也说得相当标准。
绘梨衣听着，点点头：“你们是忍者小姐的朋友吗？”
忍者小姐……路明非捕捉到了关键词，但默默压在了心底里。
他现在就有一张忍者小姐的照片，因为有了这张照片，他才能变身成为酒德麻衣。
“是的，我们是忍者小姐的朋友，之前她放了一件东西在你这里，现在她在哪里？”
苏恩曦故意装出很机械的机器女声，只为了让对方无法辨别自己的声音。
就在刚才，她有想过路明非是不是疯了，亦或者中了什么幻术，但幼稚女声的回答却完全出乎她的意料：“是的，还在我这里，没有给任何人哦。怪不得……”
她的怪不得停顿了，仔细地盯着路明非。
因为她只看到眼前这个男孩子有那么一瞬间变成了忍者小姐的样子——也许是她看错了也不一定。
“所以东西在哪里？”苏恩曦从没想过会这么顺利，有点怀疑自己也中了幻术。
“等等，我找一找。”绘梨衣立马转过身，从地上拿起了自己的小鸭子包，上面还沾了一点点血迹。
她拉开最外层的拉链，然后又拉开里面一层小包的拉链，从里面变戏法一样掏出了一个密封的黑色牛皮袋，看起来不厚，大概五十公分长短，六十多公分高，鸭子包里还有个零钱包，以及随意叠在一起的大把万元钞票。
路明非直接伸手接了过来，下意识想要开封确认，然后突然想起自己打开了也看不懂，只能轻声说道：“问她这个东西是不是酒德麻衣亲手给她的。”
“是的，我有好好保管这个东西，保守秘密，谁也不知道。”绘梨衣认真地点头。
路明非压制住了自己内心的躁动。
他以为酒德麻衣疯了，也想过是不是那个超级混血种疯了，没想到事情进展得会如此顺利，这个东西拿在手中竟然有些不真实的感觉。
酒德麻衣没疯，这个超级混血种的情绪也很稳定——
所以昨天那个情况，到底是怎么变成那个样子的？
“她说说完了，耳机给你吧。”
绘梨衣从耳朵里掏出耳机来，还给了路明非。
“你是给这姑娘下了什么迷药？有效期多久？东西拿到了吗？”苏恩曦连环追问。
“拿到了，但我不能确认是不是真的。”
“黑色牛皮袋，密封戳已经被打开了。”苏恩曦飞快地说道。
“嗯。”路明非点点头，“外观没变化。”
“拿着这个，我们只有这个了。”苏恩曦说道，“完成了尽快回来，酒德麻衣那边应该不能再拖了。”
“好。”
路明非回了一句，低头看了眼绘梨衣，刚好她就一直瞪着大眼睛看着他。
“你要走了吗？”
“对。”
路明非已经准备转身，小巫女抓住了他的衣角。
刚才耳机里那个女声告诉她，面前这个人会拿着秘密文件走，不要阻拦他。
可有些事她要问清楚。
“你会回来带我出去玩的对吧。”绘梨衣问道。
“好。”
路明非本来就是敷衍地回了一句，谁会在这个时候再回到源氏重工大厦？只为了带你出去玩？
我是上通缉令了，又不是不想活了。
却没想到绘梨衣突然轻轻地在他侧脸亲了一下，柔软的嘴唇覆盖上他的脸颊，表明自己的喜欢：
“面包君真的太好了。”
她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心情，今天面包君让她很高兴，她知道自己是能说话的啦，也知道自己的愿望是真的有被关注到。
反正她的心里满满地都装着开心和喜悦，就用最好的方式表达自己的开心啊。
听到这句话，路明非浑身像是触电一样抖了一下，突然鼻头一酸，眼泪就不受控制从眼眶里涌出来。
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很想哭，嘴巴里泛起酸涩的味道，像是未到最佳窖藏年份的葡萄酒提前开封被他恰好喝到嘴里，又好像是这几年滨海市经常会下的酸雨味道，又很像吃下了某种生涩水果的胞衣，越咀嚼，越苦涩。
他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在隐隐作痛，弯腰弓了下来，捂着胸口，一句话也说不出。
“你怎么了？”
绘梨衣小心翼翼地问道，似乎是害怕自己刚才说错话才导致面包君哭成这个样子的。
她还是不敢大声说话，声音小的像蚊子在嗡嗡地叫。
“没事。”这么简单的日语路明非还是能听懂的，他拢起袖子擦了擦眼泪，挤出一个笑容，“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很难过。”
他笑得比哭的还难看，明明一点都不伤心，也努力去想了开心的事情，可就是悲从中来，如同汹涌澎湃的海潮一般，一旦掀起就要淹没这个世界，可并没有其他的人会死，死的只有他一个而已。
“别哭，面包君。”绘梨衣凑了过来，当即半跪在路明非面前，用手掌轻轻地摩擦着他的头发，就像是哥哥很多次对她做的一样，“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怎么了，是那个姐姐，那个姐姐快要死了吗？”
她真的敏感得要命，尽管路明非变成的酒德麻衣在她眼前就出现了片刻，她还是敏锐地联想到了，联想到了昨天的事情。
哥哥说忍者小姐和死了差不多，已经救不活了。
耳机那头传来了翻译。
“我不知道。”路明非双手撑在地面，看着她的脚丫，很白净，没有一丝污垢，也没有一丝血色。
可现在的他生不起一丝一毫旖旎的念头，脑袋疼，心口疼，浑身没有一处不疼的，疼得简直快要死掉了，说出一句话来都像是要了亲命一样。
可他不能浪费时间，因为就在刚才，苏恩曦说危险正在靠近——另一个超级混血种好像已经从地下三楼开始往上移动了……
“我要走了，我要去救人，就是那个忍者小姐。”路明非半跪在地上，勉力站起来，擦着眼泪说道，“等我。”
他突然后悔了，自己刚才不应该那么想的。
至少——就算不能把她带出去，也要溜回来看看她。
一个人，小哑巴，被关在这个房间里，很孤独吧？
是不是这样，才会那么容易相信别人。
他不知道，一切都是猜测。
现在更重要的事情，是拿着这份到手的文件去救酒德麻衣。
“对了，你千万不要告诉别人，我来过。”
路明非打着手势，站起来，转身走了，一边走一边拿袖子擦眼泪。
“嗯。”
绘梨衣又没听懂，以为他说的要保守秘密，所以眼角和嘴角都勾起来，好像是在笑，但她的眼中却好似氤氲着泪水，又好像有千般的委屈要说，但都被憋进了心里。
路明非没有回头，穿过门，就在空气中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