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命案
“孟老大，我就说那个妖道在胡说八道嘛，你看你今天的气色，哪像是被妖物附身的样子？”
第二天清早，孟远和王二在一家路边摊上吃着早餐，王二忍不住说道。
“吃面，不提这个。”孟远苦笑着摇了摇头。
气色好？那是因为他有修为在身，昨天晚上他可是呆在院子里一宿没睡。
知道自己的妻子是个比耳中妖厉害十几倍的妖物之后，孟远原本放下的心又提起来了。
自己的身边睡着个妖怪，这谁能安心得下来啊。
说起来，自己这个妻子的来历也是古怪，孟远试图回忆前身的记忆，才发现前身对于妻子的记忆也是朦朦胧胧，像是隔了一层毛玻璃，只记得妻子是琅琊人士，如何相识相恋，为何成婚，竟是半点也记不得了。
“王二，我问你一个问题，你知道内人叫什么名字吗？”孟远突然问道。
“啊？嫂子的名字？”王二一愣神，“嫂子就是嫂子啊，名字我是记不太清了。”
“我只记得嫂子很漂亮……啊，孟老大，别误会啊，我不是对嫂子有非分之想的意思，我是说，我是对嫂子的容貌印象很深……不对不对……总之我不是那个意思……”看着孟远越皱越深的眉头，王二只觉得自己的前途在一点点变得灰暗。
明天自己不会因为左脚先进衙门而被革职吧？
“果然，除了我之外，其他人对于自己妻子的印象也很模糊，甚至连姓甚名谁都不清楚，但却丝毫不觉得可疑。”孟远仔细思索道。
这个妖物会扭曲周围人的认知，如若自己不是已经入道修行，恐怕也是被蒙在鼓里。
不过原身跟这便宜老婆相处了快两个月，还没有受到什么伤害。目前看来她对自己好像没什么恶意，只要自己没有主动去打破这个平衡，应该会相安无事。
不过还是得增强实力才行啊。
孟远看着自己的技能面板，新的一天，自己的技能点又增加了一点。
【现有技能点：12】
吃完面，孟远起身付过了钱，便朝衙门的方向走去。
郊县并不大，他们的住处离衙门只有几条街的距离，但有一条宁乐街今天却被官兵把守，不得进入，孟远和王二只能绕道而行。
“奇了怪了，前几天宁乐街还是好好的，咱们衙门也没接到个消息，今天突然就封了，那群兵痞真是会来事。”王二嘟囔道。
“慎言，小心被有心人听了去。”孟远摇头道，“既然连我们都不知道消息，那自然是大人物才知道的事，我们少打听。”
“孟老大的话，我自是晓得。”王二如捣蒜般点头，然后小心翼翼地望向孟远。“还有那个……孟老大，我真对嫂子没意思的。”
“……闭嘴，不要提这事了。”
“噢噢。”
县衙署中有皂、壮、快三班衙役，捕快的快班办案工作的地方在县衙的偏房，位于牢狱的对面，孟远和王二一前一后走进来的时候，有十几个人已经在房内。
“孟捕头。”这些人纷纷问好。
孟远点点头，示意他们继续手上的工作，他所管辖的捕快有二十余人，除去日常巡逻的人手之外，其他的人均已在场，而且神情均是有些严肃。
“有案子了？”孟远敏锐地察觉到不对，看向旁边他的副手。
副手点点头，正要说些什么，但随即就被门外的声音打断。
“我来说吧。”一个身影跨步走了进来。
来人身穿一身皂袍，约莫四十来岁，留着山羊胡，面容刚毅，有股不怒自威的气质。
“刘典史。”众人纷纷行礼。
来人正是他们的顶头上司，县衙署中主管刑狱判决的典史。
孟远神色一动，什么案子竟然要典史亲自来和他们说明，看来确实不简单。
“今日清晨，县内宋家仆人来报案，说是他们府内出了命案。”刘典史说道，“宋家员外的母亲和两个丫鬟死在了正屋。”
“宋员外是本县的大户，和县令大人也是知交好友，所以县令大人特令我告诉你们快班，给你们三天比限，三天之内查出案犯，不得有误！”
捕快所承担的侦破任务都是有时间限制的，叫“比限”，一般5天为一“比”，重大的命案3天为一“比”。超过比限，无法破案的，捕快便要受到责打。
“明白。”孟远点头。
“还有，皂班也会配合你们一起办案。”刘典史继续道。
听到这话，旁边的王二有些按耐不住，正想要说什么，但却被孟远用眼神制止。
“孟老大，我想不明白，这案子明明让我们快班接手就可以了，为什么还要把皂班那群家伙拉进来，这不是不相信我们么？他们皂班除了吃干饭还能干什么？”刘典史走后，王二迫不及待地说道。
“就是，每次都是我们办事，他们邀功，搞得上面的大人都觉得是他们的功劳。”一人附和道。
其他人虽然没有说话，但脸色也多有不怠。
“毕竟他们参与进来就是上面大人一句话的事，也不能说破坏规矩。”孟远淡淡道。
一般来说，皂班值堂役，捕快司缉捕，壮班做力差，但实际上三班衙役的分工并不明确，没有严格的界限，具体的工作基本上是以本县长官所发出的命令为基准。
职能有重叠，同行就成了冤家，至少在郊县县衙，快班和皂班一直都不太对付。
不过孟远当了一个月捕头，不说查案办事能力多厉害，但一点驭人的手段还是会些的。
“放心，大家好好干事，我替大家伙记着功劳，好处少不了半分。”孟远向众下属说道。
“有孟老大这句话，我们就放心了。”众人纷纷回道，算是将不满压了下去。
“好了，现在收拾东西，随我去宋家查案吧。”
等到众捕快收拾好东西，叫上仵作赶到吴家大门前时，却发现皂班的人早已围在宋家外面。
“孟捕头来得真是迟，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才是办案的捕快。”皂班领头的一个中年男子阴阳怪气地说道。
“刑班头当过捕快，自然知道捕快查案要准备充分，不像某些人看到功劳就像看到骨头似地扑上去。”王二在孟远背后也回敬了一句。
“噢，差点忘了，刑班头现在已经不是捕快了。”
“你！”刑班头怒视王二，王二也毫不客气地回瞪他。
皂班的刑班头，以前也是个捕快，本来以为自己有希望升任捕头，没想到却被孟远争了先，于是申请调去皂班当了班头。
这也让他对孟远一直抱有成见。
“既然是这样，我们不妨比比谁先把这个案子破了，也让我看看孟捕头的手段？”刑班头冷笑道。
孟远没有理会刑班头的挑衅，他看向宋家的宅子内。
“看来这个命案没有这么简单啊。”
在他的灵觉感应中，宋家的院子里正冒着浓浓的黑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