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046.融合前

新的记忆深入脑髓，但它们却在顷刻间化作虚无，只留下模糊的景象。

多久了？似乎好几年了又或是一小会儿的时间，塞利安被那错乱且破碎的记忆景象怔住，恍惚间他看到无数道试探的视线扫过自己的身体，每一个眼神都带着“你怎么会在这里”的质问。

接着他听到周围的笑声，空气里还有红酒和甜心的味道——不对，我这是在哪？思维控……不可能，是灵魂跳跃，英雄那傻逼又整出来什么名堂！

他站在原地，大脑非常混乱和空白，仿佛曾经排山倒海，摧毁世界的能力只是幻想，或者说他只是重新回到了那个普普通通，有那么点杀人技术的“上班族”形象——而周遭不怀好意的视线如同饥饿至极的兽群，狂吼着冲过来，只为了把他的一切意志吞食殆尽。

“你真美，像你这么美的人就应该被我戳瞎双眼。”有个男人的声音在塞利安耳边响起，他的视线慢慢变得清晰——

在其身前是一面镜子，能看到镜中的宝物穿着件镂空淡金色长裙，就像个高档货物一样站在宴会的中央，不知所措。

接着背后的人忽然按住他的脖子，很快便有灼人的热吻贴了上来，与此同时带来的还有什么冰冷的东西，是个水晶制的项圈。

他听到它遥远又清脆的声响，仿佛栓得人灵魂都飘在半空，一切都是假的，就连记忆和肉身也都是假的，只是空洞和荒谬地无声呐喊，试图挣扎。

“这是哪个宇宙带过来的玩具？”

“啊，一个很不错的世界。”

“被恶人撕了个口子就没人管了，我去收太阳系项链的时候正好看到，就补了一下，顺便拿了点报酬。”

“他真美，灵魂里的力量也很复杂，可以拿来做成蜡像，你能不能借我玩两天？”

塞利安猛地惊醒过来，与此同时大脑深处某种巨大的东西狠狠炸开，开始冲击着他——这感觉似曾相识，当初他第一次得到英雄力量的时候，以及面对“记者”的瞬间就是这样，周围所有的事物都突然静了下来，他能清楚地听到灰尘落下的声音，呼吸时的水气移动，和遥远尸体传来的血腥气息。

他感到有东西缓缓地，带着极为色情和病态的感情侵入自己的大脑，但又仿佛那不是他的器官一样——因为在这时刻他竟觉得自己是毫无情绪的——不，当然不是！当某种感情到达极致时，这样的死寂常常会光临他的灵魂，迫使整个身体理智得像一台高效率处理机器，极速且不知疲惫地运转着，什么也休想对它有丝毫影响。

那记忆里馥郁至发臭的味道散得一干二净，空气中尸体烧焦和腐败血液的刺鼻味才令他感到舒服。

他回来了，又回到了那孩子理想国。

将那极为厌恶的情感压制下来后，塞利安这才将注意力放到视界内出现的“新东西”上——就这么横在他视野的中央，是个半透明的进度条，上面还写着“数据化破解准备中”。

“什么破玩意，跟古早网游一样。”他淡淡自语道，双眼焦距分散，“也没人跟我解释解释这是什么。”

骤然地，就在塞利安打算搜寻现有人格记忆以获取情报之时，有个陌生的声音响了起来，说“这是升级代码。”

他深吸口气，心想这又是什么狗血的桥段，这帮傻逼登场的时候就那么突然吗？自己完全检测不到，还他妈整个多元宇宙最牛逼的念能力者呢，这要是敌人蹦脸上拉屎了都没发现的话，说出来岂不是要被人笑死。

接着塞利安就看到了声音的主人，同时表情变得非常，非常的痛苦且震惊。

那他妈是个……长得和他很像的女人？大概是女人，起码身材特征看起来就是——她穿着一袭镀金月白色调礼裙，是那种你看到就会知道它有多昂贵的款式，的确很好看，但他越看越觉得恶心，脸色也越发苍白——因为她四肢和脖子的位置全部都被人戴上了极具调教意味的项圈和锁链，到处都是奴隶的标志，简直就是专门饲养起来供人玩乐的宠物。

她朝他走来，每走一步整个空间就响起那些细碎的桎梏般的动静，还边走边笑着说：“喏，看到自己这样是不是很美？让我给你暖暖身体吧，我可是好不容易找到漏洞钻过来的，只能待一会儿，半个小时应该很够了吧？我们会玩得很开心的。”

“我劝你最好到此为止。”由于对方说的话实在是令自己反胃得很，同时塞利安也被这一景象——其实换成别人倒也还好，但是那家伙长得和自己几乎一样！只是五官柔性了许多——他习惯性地想要调动那股力量，于是又是戏剧性的一幕。

完全没有任何反应，这事可真是他妈的有趣极了！原本以为碰到个“死神”人格已经很夸张了，现在又来了个天克自己的角色！

“我没有针对你啦，任何宇宙网之内的人格，无论主副……他们都伤不到我。”对方显然能猜到他心里想着什么，就这么无视了他的威胁，一路走到他面前，伸出手环扣住脖子，柔声地说，“我象征的可是‘爱’，你们每一个人格想要的都是爱，所以我诞生了。”

“行，那你想怎么样？”对于眼下这种情况，塞利安也是明白了个大概，索性直接放弃反抗，但还是将她推开，并且从怀里掏出包烟卷“杀了我？还是爽死我？”

“你看到的吧，那个提示，是我塞进去的，你灵魂里的东西太杂了，有了它就可以更稳定一些——当然，这玩意加上阿特拉斯的钥匙才是最好的组合。”那人又凑了过来，一只手还指向塞利安的小腹，笑得如此惊心动魄。

氤氲中，他灰暗的眼睛像两个燃烧的黑洞，毫无温度，“哦，那有没有一种可能呢，你现在的造型让我觉得有被侮辱？”

他说着，又顿了顿，看向更远更深层的空间，“我姑且理解成你就是另一条时间线的我，你遭受了如此彻底的侮辱——还连带着我去体验了一下，这感觉从没有过。哈，还真是新鲜，脖子上戴关于奴隶和商品的项圈，完全没有人权，只有碾压和羞耻。”

“结果你现在告诉我，你是来当好人的。大姐……你当我是傻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