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026.对立面

“你看，说两句就急，跟那个傻逼新闻社的记者一样。”

出乎意料地，塞利安还未来得及看清周遭的场景是否发生变化，便被一种莫大的疼痛所怔住思维——这感觉源自灵魂本身，超越了肉身所能承受的范围，与此同时大量黑血和碎肉从他鼻孔、眼睛和耳朵里流出来，喉咙内也是铁锈的味道。

他下意识地跪倒在地，但又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抬手，调动起更为恐怖的力量，远超于那种毁灭“空间”概念的伟力——餐桌那的人转瞬间成碎片，可紧接着有什么东西从空间内蔓延而出——模样看起来就像是……人的眼睛，它就这么静止在半空中，像是孩子身上畸形且血淋淋的伤口。

“你不怕大脑变成浆糊的话就继续用时间倒流。”恶人晃着脑袋从一开始走出的地方出现，还很是搞怪地边鼓掌边这么登场，“哇，真是吓死我了，居然是可以用念力控制时间的水平哦，哥哥你好帅啊，拯救世界的任务就交给你了呢。”

他说完，就毫无形象地笑起来，声音是如此的讥讽和得意，以至于身体都笑到发抖，笑到头不得不低在胸口的位置，实在是乐声一片。

塞利安的恢复能力也是惊人，他觉得现在稍微好受了一些，身体静静地靠在凳脚旁，双瞳则盯着面前的空气——或者恶人，又像是地望着某个不存在的角落，巨大的笑声难以唤起他的注意力。

他眸中毫无焦距，仿佛在看着另一个阴冷的空间。

就这么过了五秒，塞利安忽然开口，他说道：“驳回现实？”

“差不多吧，你可以理解成……我可以歪曲任何存在于多元宇宙内的能力。”

恶人一边说着，一边走到餐桌的右侧——就在这几秒的时间里，他便恢复了所有被念力抹除的事物，包括那些复制体，还有本世界的绮莉——他很随意地拧断她们其中一个的脖子，像分解垃圾那样用餐刀把她肢解开来。

中途他还有时间整理一下自己的仪表，他礼服优雅，身材笔挺，容貌也是完美得无法挑剔，真是当代大好青年一个。

“哎呀，哥们也别气馁，今天也只能算我运气好吧。”恶人耸了耸肩，手上的动作仍未停，对于毁灭他人存在和幸福这些事来说，他就是数一数二的专家，“你接纳不了‘英雄’，你太空白，太空洞了。所以你现在掌控的念力甚至连他的一颗细胞都不如，而我……早就在这地方待了不知多少万亿年了——好吧，其实时间也挺快的，但你见过战锤世界观跟古惑仔打架吗？”

“我谁都接纳不了。”塞利安能感觉有股力量在恢复自己受损的部分，他甚至能清楚地听到有个电子音一直在响，它说着“最高管理员已授权，全方位检查系统清理程序正在为您服务，当前修复进度23％”。

以及另外的一句“您是否需要管理员接管或是强制升级？”

塞利安没有回答是或者不是，但他知道这或许是他只能动用一次的“底牌”。

虽然面前这个傻逼……他的确在做一些大部分人都受不了的事，但最离谱且恐怖的是……他靠着念力的心灵感应，真的从对方身上感受到了一种非常，非常，非常强烈且病态的“爱”。

“我知道你谁都接纳不了，所以我得来些硬的，我太想出来跟你们一起玩了，还有那个‘死神’，这婊子养的傻逼我是真想亲自见一见。”恶人朝他由衷地笑了一下，说不准是灿烂还是别有用心，“我就这么和你说吧，你找到我们是迟早的事，我只是提早了些时间而已。”

塞利安转身就想走，这是他一贯结束话题的方法，但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于是问道：“你也想你的世界靠过来？”

“兄弟，你想想，光有狂信徒版本和世界末日版本有什么意思呢？我们来场营销和娱乐至上的世界岂不是更爽？”说到这，恶人脸上的表情又丰富了许多，“虽然在那个宇宙，我并不是真正的主角，但我玩得很爽。”

他说完，又是朝塞利安挤了挤眼睛，还非常客气地走过来，递上杯香槟：“你看，我虽然不是主角，但我杀了这么多人——你应该知道那个‘怪物’人格的绮莉杀了多少废物吧？我也差不多，我几乎要杀到相近的宇宙了，我甚至已经要打破宇宙网了，结果被那个宇宙的主角灭了——人世间总是会有点遗憾的，我最遗憾的就是没把他们都玩死。”

讲到动情之处的时候，他就转过头做询问状看某个复制体，对方很是配合地爬过来，伸出脖颈，让他用餐刀肆意蹂躏。

她当然是很疼的，正常人都会疼的，但她已经被剥夺了“正常”的概念，或者说光是所呈现出来的形态就和人没有什么关联，她被割开了动脉，血不停地流出来，到处都是这抹刺目的颜色。

“你还挺恶心的，恶心且低能。”塞利安的表情像是见到有人自己面前吃屎，并且对方还一副意犹未尽的偶模样，“我建议你去我们公司接点业务做做，就当是积善行德了。”

“得了吧，我是一个怎么样负面的人，归根到底都是‘你们’所克制的恶意构成的。”恶人说完这话还故意静止了几秒，因为他认为这样会非常有氛围感，甚至可以起到耍帅的作用，“你看，你们每个人格都云游天外，看起来遭受了多么严重的苦难和毁灭，但其实不如我的一根几把毛——哥们生出来就是没良心的，那个宇宙也纯是‘老子先把你杀了就什么道理都通了’的顶级傻逼世界，你要让我怎么活呢？我每天都接受到来自不同位面人格的力量，这感觉真是他妈的爽极了……”

他还想做出点什么悲伤的表情，好吧的确是尝试着去做了，但还没几秒就破了功，笑得跟智障儿童被家长偶尔耐心安慰了似的。

塞利安越发觉得这种人格的苏醒对于整个多元宇宙都是毁灭性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