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楠的病态
女孩跪坐在门口，在罗之章的安慰下，却是没有一点好转的迹象。
一股无形的阴郁的乌云似乎飘在她的脑袋上，没有一丝对生的渴望。
楠的内心被触动了，这和被挟持不同，仅仅是过程，就有长短之分。
孤儿啊，好熟悉的称呼，自己曾经，也是呢……只是，自己是天生的孤儿，而她，却是被生活强行变成了孤儿。
这在楠的眼里，不一样的。
而且，女性的身份，也会让她之后的路更加崎岖，和委屈。
乾国，这个由一个个家族构建起来的帝国，没有孤儿院这种官方机构。
“人可以毫无价值的死去，但不能受尽委屈，那样死去，比毫无价值更加无助和痛苦。”楠淡淡的说道，“你，还想要活下去吗？”
说着话的时候，其实楠已经做下了某个决定，即使这个决定，在乾国现有的思想中，有些匪夷所思。
在以家族为单位的世界里，收养，其实比说起来，要困难非常多。
楠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也许，是想向姐姐学习吧……
罗之章不明所以，听着背后传来的声音，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排长，你在说什么啊？”
本来他就安慰不好这个小女孩了，排长还要加一把火。
罗之章：即使是再艰难，也要勇敢的活下去，不是吗？
楠没有理会罗之章，只是静静的看着小女孩，他在等，她做一个决定。
“诶诶！你要搞什么！”罗之章刚转过头去，就看见女孩的手在拿起菜刀，“不要这样……”
罗之章急忙制止，并把那把刀夺下来，扔的远远的。
刀具落在瓷砖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柳霖拷好伪人先生，也被动静吸引了过来，不知道排长在搞什么，只不过，不可能是逼人自杀。
不是觉得排长很善良，做不出那样的事，只是相信排长，不会做没有意义的事。
诗怡没什么事情干，已经飘到一旁，自娱自乐了，身为社交牛杂综合征患者的她，在有不熟悉的人的时候，没有什么说话的欲望。
伪人先生……则是一副欣赏的态度，期待着楠的下一步动作。
楠的话，他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了。
在罗之章还没缓过神来的时候，楠走上前，一把抱住了女孩。罗之章则是一头雾水，什么情况这是？
楠则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选择结果……
“你不是缺了个哥哥吗？我来当你的哥哥吧，你不会再受到一点委屈。”
楠用不容拒绝的口气对着女孩说道。
也许，在大多数人看来，罗之章的观念才是正确的，毕竟活着，就有希望不是吗？
但是，楠不喜欢赌……当生活夺走了你的一切之后，楠不会再去选择拥抱生活。
“过去的你，已经被你杀死了，现在，我将赋予你新的人生，你愿意……叫我一声哥哥吗？”
楠再次发声，对着女孩说道。
女孩茫然的看着楠，这个不比自己大几岁的家伙。
明明刚才还劝自己去死，为什么，为什么又突然说出这种话？
“为什么？”
女孩扯着带着沙哑嗓子说道。
“舍弃生命，来逃避痛苦，本身也是一种勇气……我很欣赏这种勇气，面对死亡，如同平常事一样的勇气。”
楠抱着女孩，感受着她的体温，和姐姐还有周灵枫的体温不同，这种体温，更令人的心情平静。
“逃避，也是……勇气？”
女孩说着，终于忍不住扑在楠的身上，把脑袋埋进了楠有些粗糙，硬实的军装里。
楠能感受到，女孩的泪，在浸湿自己的衣服……
“我不理解……”
伪人先生皱着眉头，它也是第一次听见这种逆天言论。
“你不需要理解……”
诗怡盯着伪人先生的眼睛，顺便把打算说些什么的柳霖也给闭上了嘴。
“没有人，能够欺辱我们，因为我们将在那之前死去。逃避，也是一种选择，因为那是在避免更坏的结果。”
楠抱着女孩，讲述着自己对人生的一点理解。
虽然这浅显的理解，只是在旧北云港那段度日如年的时间里，总结出来的。
被芸熙姐姐收养之后，就不一样了。
那段记忆，对于现在的楠来说，已经很久远了，但是却是那样的清晰，难以忘怀。
那段日子，楠做的最多的事，就是逃避……但是他活下来了，软弱的他，在那个人性的熔炉里活了下来。
也许，你会觉得这违背常理，但是这就是事实。
“我只是觉得，没有什么事比死亡更糟了。”
罗之章听着楠的发言，小声的吐槽道。
他还回头看了眼诗怡……完了，好像被听到了。
吓的罗之章赶紧小声的和诗怡解释道：“没有的事，我只是，只是觉得排长的年龄还小，有些观念纠正其实……还是来得及的。”
“嗯……”柳霖的头其实也有点大，她是军人，又不是哲学家，所以……
“喂喂，现在可以把你知道的伪人全部抖出来了……我们保证你能活着，威斯克监狱听过吧？不仅能活，每隔一段时间，还会放点重刑犯进去……”
柳霖戳了戳被控制住的伪人先生，打算干点“正事”。
“哦，那真是太好了……”伪人先生敷衍的应付道，它还真的在认真思考楠的观点。
似乎，好像也没有什么问题？要是自己是那样勇敢的人，选择死亡而不是出卖其他伪人……不对，逃避是选择，明显出卖那群家伙更有利啊？
这句话怎么还矛盾上了，人果然是复杂的生物。
而就在这时，匪夷所思的事情又发生了……
诗怡的身形突兀的被血红笼罩，紧接着，在所有人都还没反应过来之前，伪人先生的头颅和身子分离开来，身体也被切割成了好几块。
紧接着，在某种力量的作用下，伪人的身体化作了一滴滴血水，被斯维塔兰娜之书牵引，就这样吸收掉了……
“我说过，你不会再受委屈，让你受委屈的东西，都应该消失才对。”楠淡淡的说道，“放心吧，杀死你亲人的伪人，不会活着的。”
“谢谢，哥……哥哥……”
女孩还没有看清发生了什么，只是在楠说完之后，没有再看见那道令人恐惧和痛恨的身影了，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要突然对我这么好……
明明，明明之前不在乎我的人，也是你。
柳霖：嗯？
罗之章：嗯？
诗怡……一副不关我事的样子，都是小楠主人做的，不怪诗怡。
“不用惊讶，我有我的道理……”
楠虽然不高，年纪也小，声音还有点奶声奶气的，但是上位者的气质，已经是愈加浓重了。
听到楠这么一说，柳霖和罗之章都不好再说些什么，毕竟，人才是排长。
“郑隆那里怎么样了，人到位了没有，开始搜查了吗？”
楠对着罗之章问道。
就在这时，送餐的政府工作人员正好走了上来，和楠一行人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