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刿论战
鲁国有个人,名叫曹刿(guì)[4],听说庄公要抗击敌军,就准备去进见庄公。同乡阻止他说:“国家大事,自有穿锦衣、吃肉食的大臣去应对处理。你又不是他们,何必去参与呢?”
曹刿说:“这些穿锦衣、吃肉食的大臣目光短浅,没有远大的谋略和深远的计划。”
于是曹刿去拜见庄公,问他:“您凭什么让老百姓拥护您打仗呢?”
庄公说:“衣服食物这一类养生的东西,我从来不独占,一定会分给身边的人。”曹刿说:“您这是小恩小惠,不能让老百姓都沾到光,他们不会顺从您的。”庄公说:“祭祀用的猪、牛、羊和玉器、丝织品等,我从来不虚报数目,一定对上天说实话。”曹刿说:“这种小守信行为,得不到神明的信任,神明不会保佑您的。”庄公说:“大大小小的案件,即使不能全部明察,我一定合理裁决。”曹刿说:“这才是尽了本职责任。您可以凭这个优势去打仗。如果要打仗,请让我跟您一起去。”
到了打仗那天,庄公和曹刿坐在同一辆战车上,率领军队在长勺(sháo)这个地方跟齐军作战。庄公准备下令击鼓[5]进军。曹刿说:“现在不行。”
对面的齐军击了鼓,呐喊着像潮水一般冲过来,庄公急着击鼓应战,曹刿却制止了他。鲁军整齐地站在那里,手持兵器,纹丝不动。齐军中响起第二遍鼓声,他们继续冲过来,鲁军还是不动。再过了一会儿,齐军中第三遍鼓声响起,曹刿这才说:“可以进军了,击鼓吧!”
等待已久的鲁国士兵一听到鼓声,纷纷勇敢地冲上去迎敌。齐军被杀得大败,扭头就逃。庄公准备下令追赶,曹刿又劝阻他:“且慢!待我观察一下。”于是他走下战车,仔细察看地上齐军车轮的痕迹,又跳上车,站在车厢前的横木上,伸长脖子往前方望了一会儿,然后说:“可以下令追击了。”于是鲁军追击齐军,齐军没有抵抗,很快逃走。
庄公得胜收兵,问曹刿:“请你解释一下我们为什么能战胜齐军。”
曹刿回答:“士兵作战,靠的是勇气。第一次击鼓,士兵们勇气振作;第二次击鼓,士气就减弱了;第三次击鼓,士气就全没了。齐军士气都没了,我们却一鼓作气,士气旺盛,所以能够打赢。因为齐国是大国,所以我担心他们逃走是装的,怕后面有伏兵,所以请您先别追。我去观察地上齐军的车迹,非常乱;望见他们的旗号,也非常乱。于是我断定齐军是真的败了,所以请您下令追赶。”
庄公点点头,称赞说:“不错,很有道理。”
[1]齐国:从西周到春秋战国时期的一个诸侯国,开国君主是周王朝的开国功臣姜尚(姜太公),分为姜姓吕氏齐国和妫姓田氏齐国两个时代,疆域为今山东省大部。
[2]鲁国:周朝的同姓诸侯国之一。周武王灭商后,封弟弟周公旦于鲁,都城为曲阜。
[3]鲁庄公:姬姓,名同,春秋时期鲁国第十六任君主,鲁桓公长子。
[4]曹刿:著名军事理论家,足智多谋,深通兵法。
[5]击鼓:古时行军,进退以锣鼓为号。击鼓是进攻的号令,鸣锣是收兵的号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