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畸形与错位的爱
“你这副模样是怎么回事？”
安霞正下意识弯腰，准备伸手将孩童模样的叶识抱起来时。
才想起来这穿着白丝水手服的小女孩并不是真正的孩童。
手尴尬的停在半空。
“我刚刚绕着孤儿院走了一圈。”
“大概在街角的地方突然失去意识，再回过神来的时候，便是这副模样了。”
叶识一把拍掉停留在面前的手。
木可前辈让她去小心调查，结果才过了十分钟不到的时间，便踩进了陷阱。
不仅仅身体被退化到了七八岁的年龄状态。
体内魔力也十不存一。
这就是月级魔女的实力吗。
她甚至连见一面的机会都没有。
可恶。
一定要让那家伙吃上一枚枪子。
“木可前辈在出发前叮嘱过，这里很可能藏匿着一位月级魔女。”
“废墟工厂下的乱葬尸体，很可能便是出自她之手，是位心狠手辣之辈。”
叶识奶声奶气的说道。
“对了，前辈呢”
“不知道，她说很快便会回来。”
“你的这副模样，等她回来应该会有办法解决的。”
安霞思索片刻，随后动作流畅的牵起小姑娘的手。
“你要干什么！”
叶识使劲挣扎着，却怎么也挣脱不出安霞的手心。
“别动，那管理人员过来了。”
“安女士，终于找到您了。”
安霞话还没说完，梁有便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脚步停在两人面前，她捋了捋有些凌乱的长发。
“马上就要召开家长会了，您看要现在过去吗？”
“麻烦你了，请带路吧。”
安霞毫不犹豫地点点头。
“家长会？你们到底在说些什么？”
叶识有些疑惑的摇摇小脑袋。
可爱的双马尾随之晃荡。
但没人搭理她。
获得答复后，梁有转身朝着平房走去。
安霞牵着叶识跟在对方身后。
这些人将家长会看着这么重要，那月级魔女肯定会出现在里面。
那个家伙聚集这么多孩子在一起，到底要做什么。
不能将魔女当作正常人来看待。
疯子能做出什么样子的事情，都不足为怪。
...
孩童。
当安霞走进教室的时候。
却看到巨大大厅里早已经坐满学生。
令她背后有些发冷的是
所有学生都套着统一学袍，神态冷漠平静，似乎连呼吸节奏都保持一致。
还是来晚了一步吗。
安霞下意识的释放出魔力，悄悄检查就近一位孩子的状况。
还好，心灵是自由的，应该只是身体被控制住。
只要解决掉魔女，便能将他们恢复。
“家长请止步，家长会在另一个地方举办，这里进行的是学前教育。”
梁有拦住安霞的脚步，侧身挡住她的视线。
“梁妈妈，早上好。”
在见到几人身影的一瞬间。
孩子们瞬间整齐站起，冲着梁有鞠躬问好。
无法找到一丝不合群的声音。
“妈妈？他们为什么这么称呼你？”
安霞眼里闪过怪异。
“赋予重铸之恩，为什么不能称呼我为妈妈？”
梁有神色自然。
随后轻轻把叶识推进大厅之中。
“去，去加入他们。”
叶识回头，似乎要想说些什么。
眼眸却很快的暗淡了下来，一言不发的朝着人群走去。
“安小姐，或许您对我们的了解有些误差。”
“我们确实是全心全意为重铸每一个孩子而奋斗着。”
梁有笑着说道。
大厅的空间似乎隐约在蠕动，看不见阁顶，也看不见尽头。
空中渐渐弥漫起火药的气味。
“重铸？”
“是的，安小姐，重铸。”
“每一个人都切实存在着缺陷，像是缺口凹凸不整的木桶，如果不将短板重铸，人终无法完人。”
“只有完人才能推动人间进步，才能在未知领域开拓，也会爱着我们。”
“爱？算了...恕我冒昧，你们所谓的重铸，是能够百分百实现的吗？”
“当然不行。”
“那失败品会去...”
“您应该见过...别误会，妈妈不会对孩子下手，她爱着孩子们。那些残次品都是一些成年志愿者。”
“毕竟，没有人不希望自己能够更加完美。”
话音刚落。
安霞的大脑犹如被冰水冲刷，神经一瞬间紧绷起来。
我应该见过？
难道这家伙的意思是昨晚在废墟工厂里所发生的一切吗？
她认出我来了？
安霞下意识的伸出手，准备将自己的心骸召唤出来。
魔力波动散去之后，身边却空无一物。
糟糕。
心骸被木可带走了。
现在只能靠着法术与之硬拼。
“你是魔女？”
“我尚且不配成为魔女，我也只是其中一个孩子。”
混账家伙。
果然所有的魔女都是疯子。
安霞身上躁动的魔力在大厅掀起狂风。
那些孩童却熟视无睹，反而轻声唱起歌谣。
歌声模糊听不清歌词。
“安小姐，我知道你们为何而来。”
“我们也没有想到那处工厂的痕迹会这么快便被察觉。”
“完人尚未出世，请不要干涉妈妈。”
梁有的身形渐渐消散。
这家伙的意思是
在工厂里消耗了这么多人之后，甚至连一个所谓的完人都没有出现？
那...
所谓三年之后，再一次回到家长们身边的成才，又是什么东西！
“铛铛铛”
琴声重拍突兀响起。
定睛看去，大厅前方不知何时出现一架数米高的钢琴。
管风启奏，声乐哀伤。
琴架棱角分明，犹如骸骨。
纤细人影端坐琴凳上，四条手臂精确无误的在琴键上同时弹奏。
仿佛天生便是为了这种畸形的钢琴所设计的躯体。
同样畸形的肉体在钢琴面前却显得无比和谐。
魔力磅礴似海。
每一声音符都振聋发聩。
精神像是被浪潮反复冲刷，足下沙地松软，完全没有丝毫立足之地！
这就是所谓的...月级魔女？
“我不会让你对孩子们动手的。”
虽这般说着。
安霞脚步却有些脱力，魔女化身甚至险些无法维持。
几乎完全无法抵抗。
好不容易构筑起来的魔力屏障脆弱如纸。
芒-星-月-空。
她在对方面前宛若一缕萤火光芒
不堪一击。
动弹不得，甚至连掏出木可前辈给予的魔力水晶都做不到！
这疯子，是想把所有人都杀了吗！
‘请妈妈赐予我们爱’
出声的不是他人，正是女童化的叶识。
‘请妈妈赐予我们爱’
紧接着，便是排山倒海般的附和。
‘请妈妈...’
安霞惊恐的捂住自己的嘴。
她刚刚下意识地循着周围的声音一同请求了。
身体似乎在失控。
齐声歌唱之中
人影微微颔首，似是允诺。
“铛”
重音落下！
“找到你了！”
伴随着重音，屋顶轰然破碎。
一个熟悉的人影从天而降。
并不像是茕世独立的仙子。
而是——
木可前辈狞笑着挥舞着白净的拳头
朝着那架巨大无比的钢琴落下！
超人。
“轰——”
尘埃漫天，安霞一时间失去了视野。
明明自己还没有捏碎那枚晶石。
木可前辈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难道她一直在关注着自己吗？
真是，如同长辈一般...
安霞心里复杂不知作何滋味。
“恶心，这魔女是什么恶趣味。”
回头看去，便看到同样恢复身体自由权的叶识。
只不过身上依旧套着那明显已经不合身的水手服。
紧致洁白的小腹露了出来，圆润的藕臂上侧被袖口勒出小小红圈。
白丝仅及小腿，精致玉足光着踩在地板上。
似乎是感受到了安霞的注视，不安的弯曲着抓着地板。
“你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