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奴仆
“你觉得以如今局面，你还有资格与本座谈条件？”
面对独孤博的要求，古月娜居高临下，眼神中带着一抹俾睨众生的冷漠。
除了命运相连的洛秋，任何人类在她眼中，都与蝼蚁无异。
“赤王，了结他的生命。”
收到命令，赤王三颗狰狞的脑袋上皆露出了嗜血之色。
与帝天一样，深居星斗大森林的七大凶兽都对人类恨之入骨。
这仇恨来自于数十万年间，人类为了一己私欲，对魂兽一族的赶尽杀绝。
原本星斗大森林应该更为广袤，一望无际。
可随着岁月流逝，人类帝国不断蚕食森林，数不清的参天巨木被砍倒，建成了一座座城镇。
这才让星斗大森林的面积迅速缩减，成了如今的模样。
七大凶兽亲眼见证了一切，可却无能为力。
魂兽虽然强大，单论战斗力远胜同级别人类，但却架不住人类繁衍迅速，而且成长极快。
一名人类封号斗罗，便足以匹敌十万年魂兽。
可人类成长为封号斗罗，也不过数十年时间，而魂兽却需要无尽的岁月。
眼下，有机会亲手了结一名人类封号斗罗，这让赤王无比兴奋。
它口中喷吐着热气，发出了亢奋的呼哧声。
“等……等一下！”
眼见这恐怖的三头赤魔獒不断逼近，独孤雁浑身颤抖，却还是咬牙阻拦在了面前。
“雁儿，不要做蠢事！”
独孤博惊呼一声，伸手就想将孙女拉回来，可独孤雁却一扭身子避开了。
面对如此弱小的人类，赤王也没急着动手，单是无意间散发出来的威压，便足以压制。
独孤雁腿都在打颤，但还是强忍着向前走了几步，在这发自内心的恐惧下，她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洛秋，求你放过我爷爷……”
独孤雁声音颤抖着哀求道：
“爷爷是我唯一的亲人了，求求你不要杀他。”
“这件事情都怪我，如果不是我告诉爷爷你的事情，他也不会把你抓来这。”
说着说着，独孤雁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
“雁儿……”
独孤博痛苦万分，不忍看这一幕，闭上了双眼。
他知道这会要是再考虑所谓的脸面，那么下场就只有死。
独孤博自己不怕死，毕竟活了大半辈子了。
可自己死了，雁儿怎么办？
且不说眼前这头凶兽与神秘少女会不会放过她，单单这落日森林中的危险，就足以要命。
眼下，唯一活命的机会只系于一人身上。
他抬起头看向洛秋，内心挣扎片刻，终于弯下了从不曾弯曲的膝盖，叩首以额头贴地。
“恳请你们放过雁儿，我独孤博愿意此生做牛做马，绝不背叛。”
这是唯一能够活下去的希望，独孤博不知道对方是否会接受，内心依旧忐忑。
“爷爷……”
看着一向孤高自傲的爷爷做到这一步，独孤雁泪如泉涌。
她不忍独孤博一人背负，额头重重的磕在了地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洛秋，如果你愿意放过爷爷，我也任凭你处置！”
“……”
古月娜并未开口，而是沉默的望向洛秋。
这番举动，显然是要他来定夺眼前爷孙二人的生死。
洛秋并没有立刻开口，而是在意识之海中，与古月娜进行起了交谈。
“古月姐姐，我有事情想要问你。”
“何事？”古月娜清冷的声音响起。
“我记得你曾说过，你的本体重伤未愈，至今仍在星斗大森林修养，今日动用力量，是否会有影响？”
古月娜似乎没想到洛秋会问这个问题。
她犹豫了片刻，才开口道：
“影响甚微。”
“哦，那就是有影响。”
洛秋早有预料，对于这个回答并未感到意外。
如果能够随意动用力量，那么古月娜也不至于后来还在湖底待了万年。
与独孤博的战斗，也是点到为止，后续更是召唤出了赤王助力。
显然当年逃离神界时，她所受之伤十分严重，更何况，还有一缕神魂在自己身上，此刻的古月娜并非完整状态。
考虑到这一点，洛秋继续问道：
“古月姐姐，你是否有限制他们的手段？若日后背叛，一念抹杀。”
“有。”
古月娜回答道。
此时的她已经猜到，洛秋想要收服眼前这个人类。
只不过，她并不明白洛秋为什么要这么做，于是开口问道：
“你想收服这个人类？”
“是。”洛秋回应。
“这个人类如此弱小，若要收服，昨日见到的那个，还更有价值一些。”
古月娜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古榕？”
洛秋闻言摇了摇头。
“他是七宝琉璃宗的人，长期镇守宗门，对他出手，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如果收服独孤博的话，以后在天斗城就有人保护我了，你也不用每次都亲自出手，这样会对你的伤势不利。”
古月娜微微一愣，没想到洛秋竟然是因为担心自己的伤势，才做出这样的决定。
她心头微动，嘴角不易觉察的勾起一抹笑意，随后开口道：
“好，一切都依你。”
“这个人类的武魂并不完美，体内积蓄了大量的毒素，只要将其毒素聚拢，化为毒丹，便可随意掌控他的性命。”
“若是背叛，只需引爆毒丹，瞬间爆发出的毒素就会将他彻底杀死。”
得到答复，洛秋这才看向独孤博与独孤雁。
“独孤博，留你和你孙女一命也并非不行。”
“不过你可要记住自己说过的话，做牛做马，永不背叛。”
听到这句话，独孤博才终于松了口气，独孤雁则抬起头，满脸泪痕的看向洛秋。
“是……”
此时的独孤博早已失去任何心气，低头叩谢道：
“多谢少主。”
他对于洛秋的称呼已然改变，从先前的小子，变为了满带尊敬的少主。
独孤雁见状，也学着唤了一声少主。
只不过，这一声少主出口，她多少有些难以接受。
明明昨天两人间还是同学，平等的存在，今天却一下子沦为奴仆。
这种落差，犹如天穹坠入深渊。
更何况，原本身为封号斗罗孙女的她，内心骄傲得很。
可骄傲能活命吗？
此时的洛秋根本不会顾及二人的感受，见眼前爷孙俩接受了现实，他开门见山道：
“独孤博，单凭你空口一句不背叛，实在难以令人相信。”
“既然你答应做牛做马了，那应该不介意我使些手段吧？”
“你……”
独孤博下意识开口，可看见一旁虎视眈眈的赤王又立马改口。
“少主，独孤博悉听发落。”
“好。”
洛秋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看向古月娜。
“古月姐姐，那就交给你了。”
“好。”
古月娜应了声，随后便抬起右手，一股恐怖的力量骤然爆发，将独孤博与独孤雁隔空抓起。
两人的身躯缓缓离开地面，独孤雁害怕的惊呼一声。
可古月娜哪里会管他们的反应，开始以魂力入侵两人身体，驱赶那些毒素汇聚在了心口位置。
这个过程极其痛苦，以至于独孤博几乎以为洛秋要食言，将他与独孤雁杀死。
可这种情况，他也再无力反抗。
此刻的独孤博才发现，眼前这名银发少女的实力有多么可怕，比他先前预想的要强上数倍。
这种对手，与之为敌只有一个下场，那便是死。
不知过了多久，独孤博与独孤雁体内的毒素才凝聚完毕，胸口处散发着碧绿色的光芒。
古月娜随之收回魂力，两人重重的摔回了地上。
独孤雁以屁股坠地，疼得发出娇呼，独孤博连忙起身，将孙女扶了起来。
“雁儿，你没事吧？”
他连忙查看独孤雁伤势，见没什么大碍才松了口气。
而此时独孤雁也抬起头，在看到独孤博的模样后惊呼出声。
“爷爷，你的头发……”
她捂着嘴巴，惊讶的说道。
“我的头发？”
独孤博满脸疑惑，抓起自己的长发一看，发现原本墨绿色长发此时竟恢复了黑色。
“我……我的头发恢复了？”
他难以置信的喃喃着。
古月娜的声音在两人耳边响起。
“你原本发色是碧磷蛇毒导致的，此刻你与你孙女体内的速度已被我凝聚成毒丹，自然恢复如初。”
“从今往后，你修炼不会再受毒素困扰，但要记住，如果胆敢背叛……”
说到这，古月娜眼神中闪过一抹凶厉之色，右手缓缓握住。
独孤博脸色瞬间剧变，他感受到自己胸口处的毒丹开始躁动起来，仿佛随时可能爆炸。
不用想也知道，那些原本遍布体内的毒素，一旦汇聚在心口爆开，哪怕自己如何抵抗，最终也只有身死的下场。
意识到这一点，独孤博连忙跪伏下去，保证道：
“老奴绝不背叛，若有人想伤害少主，我定会以命相护。”
见独孤博做出承诺，古月娜也不再多言。
她挥手重新撕开空间裂缝，随后对赤王道：
“赤王，回去吧。”
“是。”
赤王颇为人性化的低下了头颅，发出沉闷的声音回应。
听见眼前凶兽竟口吐人言，独孤博极为震惊。
“果然是十万年凶兽……”
他心中无比震撼，看向古月娜的目光中只剩下了畏惧。
十万年凶兽比封号斗罗只强不弱，而眼前少女竟能随意驱使对方？这到底是何方神圣？
赤王听从命令走进裂缝，随后裂缝缓缓合拢，那股十万年魂兽的强大威压才终于散去。
独孤雁这才有力气起身，对着洛秋恭敬的鞠躬行礼。
“少主……”
她轻唤了一声。
“恩。”
洛秋随口回应，甚至看都没看一眼。
他向着山丘边缘走去，望着山谷深处的冰火两仪眼说道：
“古月姐姐，我们下去看看吧。”
“好。”
古月娜点头。
此刻的她是本体降临，于是便拉起洛秋的手，自边缘一跃而下。
这数百米的高度，对于古月娜而言如履平地，片刻两人便来到了冰火两仪眼中。
一进入此地，便有浓郁的冰火双重元素袭来，她轻轻挥手，身周便有一层魂力屏障形成，将一切阻绝开来。
而在两人落地不久后，独孤博也带着孙女连忙跟了上来。
“少主，这里有两口危险的泉眼，时刻散发出躁动的冰火力量，您千万小心。”
现在的独孤博已然尽职的扮演起了奴仆身份。
可话刚说出口，他就想起古月娜可怕的实力，觉得自己的提醒有些多余了。
古月娜与洛秋并未理会独孤博，而是径直来到了冰火两仪眼边上。
望着深不见底的两口泉眼，古月娜闭上眼睛，探出一缕神识潜入下去。
片刻后，两道夹带愤怒与不甘的龙吟声，从遥远的地底深处传来。
只是声音响起，便令独孤博心神震荡，独孤雁更是直接昏迷了过去。
而洛秋则是被古月娜完好的护着，丝毫不受影响。
随着龙吟声的响起，泉眼中红蓝两色的泉水开始涌动起来，四周的冰火力量更为躁动不安。
独孤博见状，连忙运气魂力抵抗，将孙女保护起来。
至于洛秋，此刻有古月娜在身旁，根本无需他多事。
护住了独孤雁后，独孤博这才有功夫看向泉眼。
只听泉眼突然发出一声巨响，大地震动不断，两道虚幻的巨龙身影显现了出来。
这两条巨龙一红一蓝，虽然是灵魂体，但散发出的气息令孤独博都感到恐惧。
他从来都不知道，自己一直视为药园的地方下，竟隐藏着如此恐怖的存在。
而此时古月娜却如同见到故人般，眼神中带着忧伤道：
“好久不见，冰龙王、火龙王。”
两条巨龙的灵魂早已没了意识，无法回应古月娜。
片刻后，她轻轻叹了口气。
“罢了，日后我会为你们寻找复苏之法，现在，我需要你们的力量。”
话音落下，古月娜看向洛秋。
“你现在需要两道魂环，我可将冰火两位龙王的残魂凝聚为魂环，注入你体内。”
“只不过这个过程会十分痛苦，你愿意尝试吗？”
“痛苦……”
如果可以，谁又想品尝痛苦？
可洛秋心底清楚，冰火两位龙王凝聚出的魂环绝对更加强大，想到未来可能面临的对手，他别无选择。
多一份力量，才多一分把握。
“区区痛苦罢了，来吧！”
洛秋脸上露出笑容，坚定的回应古月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