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5章 单纯的鳗将军
“许久不见将军如此生气了。”
“发生了何事,让将军如此大动肝火?”
天姆娘娘粉唇轻启,嘴角含笑,仪态温柔又不失端庄优雅。
她怀中抱着一面弦柱以金丝缠绕,通体晶莹的玉色琵琶,纤纤玉指轻抚在弦丝之上。
这幅姿态看的鳗将军眼神有些发直。
“娘娘真是愈发的......”
“愈发的......呃,美了!呵呵!”
听着这憋了许久也没说出个所以然的粗糙赞美之词,天姆娘娘抿了抿嘴,没有接他的话茬。
“将军贵为筑基妖修,何故跟一个小辈计较起来了?”
鳗将军见状稍微收敛了神色,轻哼一声。
“宵小之辈,略施惩戒罢了。”
“这人似乎是玄天宗的弟子吧,可是哪里冒犯到将军了?”
“哼!此人不光杀我同族,还将我得力手下蟾妖给炼进了魂幡里,今日我定要让他偿命!”
说罢,他便要控制悬在江辰上方的电网继续落下。
手臂刚刚扬起,却被一节玉指轻轻按住。
“将军莫急,怎么说也是有着元婴修士坐镇的宗门,还是要问清楚再行事为好。”
鳗将军呼吸有些急促,喉头干咽两下,也没有收回手臂,就那么顶着那根纤细地手指。
一旁的天姆娘娘面色依旧平静,手却是轻轻收了回去,重新搭在了琵琶上。
“咳,这区区一个炼气期的毛头小子,真是不知修了几辈子的福气,能换得娘娘你替他出头。”
鳗将军讪讪一笑,手臂缩了回去,随之电网也消散不见。
“毕竟是与金蛟大人交好的门派,还是要给些面子的。”
说着,天姆娘娘来到江辰身边,轻轻拨动琴弦。
随着玉珠走盘般的妙音响起,道道无形的波纹朝着江辰扩散而出,慢慢修复着他身上的伤势。
此刻昏迷中的江辰感到有一股暖流沁入身体之中,身上的疼痛都减轻了很多。
他缓缓睁开眼,见到一个温婉端庄的女子抱着一面琵琶,似乎正在为自己疗伤。
女子的身后,则是一脸贪婪之相的鳗将军。
感受到江辰的目光,他连忙换上一副凶恶的表情,狠狠地等着他。
江辰本来还有些疑惑,为何会突然出现一个女子救下自己,不过随着视线下移,看到那盘踞着的蛇身后,他便猜到了此人的身份。
“晚辈玄天宗弟子江辰,多谢天姆娘娘相救!”
伤势略微有些好转后,他挣扎着起身行礼道谢。
虽说不知道她救下自己的目的,但想来自己暂时应当是没有生命危险了,赶紧趁机刷一波好感度再说,再不济也要留下一个谦逊礼貌的印象。
天姆娘娘见状微微一笑,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琵琶的宝光缓缓消散。
“起来吧,无需多礼。”
待江辰站起身,她又开口问道。
“你可知晓我二人的来历?”
来历?这天姆娘娘竟然跟这劳什子鳗将军是一伙的?
江辰不免有些担心,这人不会表面看上去温婉善良,实际却是蛇蝎心肠吧?
哦对,她的心还真的是蛇心......
一瞬间他的内心闪过数个念头,不过丝毫不影响他溜须拍马。
“晚辈来此之前便对娘娘的事迹有所耳闻。”
“人们都说娘娘貌若天仙,博施济众,是上天派来拯救世人的神明。”
天姆娘娘被这一番话逗得掩嘴直笑。
“你是入了道途的修士,岂会信那些凡人的说辞?”
“有些事往往凡人才能够有着更直观的感受,况且晚辈方才便切身体会到了,自然是信的。”
他继续胡诌着,丝毫不理会鳗将军那恨不得将自己大卸八块的目光。
“这么多年前来此处的玄天宗修士里,你是我见到的最会说话的一个。”
天姆娘娘略带欣赏的夸奖了江辰一句,停顿了片刻,又继续道。
“我与鳗将军,皆是怒江之主,金蛟妖帅的部下,奉命统领怒江在洛州境内的一众水族。”
“我们与玄天宗有着约定在先,互相井水不犯河水。”
“我们会约束麾下水族不去惊扰凡人,而你们斩杀野妖平定水患时,也不得牵连到我们麾下的水族。”
“方才听闻鳗将军所言,是你违背了两方约定,你可有什么想要解释的?”
好一个恶人先告状!
这黑鳗精分明就没有给自己辩解的机会,见到蟾妖魂魄直接就零帧起手开始发难。
况且约定不约定的,出发前也没人告诉过他们啊。
不过权衡了一番,江辰没有用这个原因作为理由。
眼下他还不明白为何宗门没有向他们这些弟子说明这方面的情况。
若单纯是上层遗忘了或是某个环节产生了纰漏便也罢了。
他更担心若这是有人在背后故意操纵的结果,那自己冒然讲出去,说不准两妖便会去玄天宗对峙,届时自己可就深陷于水火之中了。
可另一方面,那几条丧失了神志的鳗妖也让江辰拿捏不准是不是背后有人在作怪。
想到这里,他冲两妖抱拳道。
“晚辈实属冤枉!”
“晚辈刚刚到这附近,就见到那蟾妖一路追着几个凡人少年到了金沙村外。”
“落后的几人皆被蟾妖吞入了腹中,只有一人被晚辈所救幸存了下来。”
“当时情况危急,那最后一人已经被长舌卷住,险些就要丧命,晚辈这才出手将蟾妖击杀。”
“还望娘娘和将军明鉴!”
鳗将军阴阳怪气地嗤笑一声,“蟾妖已经被你击杀,连魂魄都被收进了魂幡法器之中,空口无凭,我们岂会信你的鬼话!”
话一说完,他发现江辰和天姆娘娘都面色奇怪地望向自己。
“怎,怎么,本将军说的可有错?”
没错吗?这货怕不是脑子的位置都用来某颜色废料了吧。
江辰内心腹诽一番,面上却依然恭敬。
“当时金沙村的村民们正在村口祭拜天姆娘娘,他们都目睹了这一幕,还有那个少年,亦可为晚辈作证。”
这话一出,鳗将军脸上顿时有些挂不住,纳闷自己怎么会问出那等愚蠢的问题。
想了想,他安慰自己道:一定是她太过优秀了,在她的身边,连一向深谋远虑运筹帷幄的自己都被感染得清澈单纯了。
嗯,一定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