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决定
第二天，欧文又见到了薇拉。
少女一如既往出现得悄无声息，沼泽领对她而言，似乎处于毫不设防的状态。
“你今年应该才十四岁？那你可以叫我表姐。”
很显然薇拉昨晚回去后匆忙翻阅过族谱，甚至还可能请教了那位“杰西姆爷爷”。
因此她也能大致推测出欧文母亲的身份。
“家族中几名女性的经历和结局都有迹可循，唯有上代国王最小的弟弟亚摩斯公爵，他最宠爱的那位孙女并未传出被抓住或处死的消息。”
“你母亲真正的名字是芙洛蒂娅·阿尔布莱希特。”
君子之泽，五世而斩，看样子自己是没办法传承王室太多秘辛了。
两人沉默了会儿。
欧文皱眉问道：
“为什么自由城想要杀我？”
他自认为并没有得罪自由城。
虽然之前已经决定尽快打下那座盗匪城市。
但昨天跟薇拉一番交手，让欧文头上仿佛被淋了一盆冷水。
记得薇拉做自我介绍时，说自己是“第六席城主”。
最末席位。
如果席位是按实力来排，就证明自由城有着至少六位大骑士。
且其他城主的实力更在薇拉之上。
一位眼魔少女就已经如此难缠了，难以想象第一城主......传奇吗？
欧文甚至在认真考虑，要不要趁着王国还有暇，立即请未来岳父过来走一趟。
“据说是因为争夺人口。”薇拉眨了眨那对漆黑美眸，“但我有种直觉，爱德华那家伙还隐藏着什么其他理由......请相信你的表姐，我直觉一向很准。”
欧文沉思起来。
之前他和艾布纳都推测是为了争夺原住民。
但薇拉既然这么说，难道其中还有什么隐情？
他又旁敲侧击了些自由城的消息。
少女却显得极为随意，眼都不眨有问必答。
反而让欧文不好意思起来。
作为自由城的主人之一，这么卖力的对敌人送情报真的好吗？
似乎能猜出欧文的想法，薇拉轻笑，走到阳台，看向外面：
“我根本没在乎过那座城，它完全及不上你这位族人。”
“而且比起来，你的领地发展潜力更大......我在这里看到了不一样的秩序。”
作为雅尼前王室王女，现在唯一的正统继承人，想必少女从小就学过不少执政手法。
从她言行举止中萦绕的贵气就能看出。
虽然是个在逃王女，但教育方面绝没有短缺过，甚至可能更规范和严厉。
略一深思，她应该就能发现，欧文领地那些看似败家的规定里，很多都绝非出于领主的仁慈和怜悯......或者说，不仅如此，而是有着其他的深意。
虽然薇拉无法推测这片领地成型后会变得怎么样，但肯定能形成某种不同的秩序。
“或许，我猜到爱德华要杀我的原因了。”
欧文突然开口。
并快步来到自己的实验室，从里面拿出一套鳞石装置。
“要说除了人口以外，这片土地上还有什么值得争夺的东西——也只有它。”
如此说着，他详细介绍了下鳞石装置的原理，以及沼泽地里隐藏的海量鳞石矿。
若欲取之，必先予之。
欧文无比眼馋少女身上的王室传承。
哪怕以鳞石装置作为交换也在所不惜。
伴随着讲解，薇拉的眼眸越来越亮，最后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是某种符文篆刻物？”
“甚至并非正规的魔化道具吗？”
少女惊叹起来，深深看了欧文一眼。
“如果真的形成规模，恐怕能给这个世界带来巨大的冲击！”
语气微微一顿，她又歪着头思索片刻，才迟疑道：
“但我从没在自由城见过鳞石，也没发现自由城对鳞石有过丝毫关注。”
“而且我很了解爱德华，那种家伙绝对想不出这么棒的主意......他只会掠夺，不可能去创造什么。”
“不是因为鳞石装置？”
欧文挑了挑眉。
一时也想不出其他理由了。
“不管爱德华到底隐藏着什么，既然确认你是阿尔布莱希特家族的成员，那么我就有责任庇护你。”
薇拉看着欧文笑了笑，很有作为“家主”的自觉。
“今后你绝不会再遭受自由城方面的攻击......我会打消自由城对你的敌意。”
“他们愿意听你的意见？”
“他们不得不听。”
少女声音轻柔，语气里却透着自信。
这让欧文怀疑，雅尼前王室恐怕还隐藏了一些力量。
或许无法夺回王位，但强按着小小的自由城低头，还是没问题的。
欧文又生出某个想法。
“我能不能加入你们自由城？”
作为一名穿越者，打不过就加入可是常识，没什么好犹豫的。
等能打过再视情况背刺。
“你确定？”薇拉秀眉皱起来，俏脸上表情带着诧异，“从没有贵族会生出这样的想法......之前我已经介绍过，那里只是一群盗匪报团取暖。”
“如果仅仅空口白牙，你可能会陷入为难，我的领地今后也不能确保太平。”
欧文笑了笑，一副为少女着想的模样。
他又没有贵族式骄傲或洁癖。
加入自由城，以自己的实力以及跟薇拉的关系，应该能混个副城主。
这样便成为了自由城的主人之一。
也能名正言顺去支配那座城的资源。
......
“那就是自由城？”
站在一座山坡上，欧文和薇拉两人并肩而立，勒住马匹缰绳，看向远方山坳里的一座城市。
“居然是依山而建，山体近乎成为了最重要的部分，也是难以跨越的屏障。”
欧文喃喃着，并在心里快速做出判断。
“如果真的想要强攻下来，至少需要率领八千精锐士兵，或者超过三十名骑士级抢夺城门！”
此时他才彻底打消强攻自由城的决定。
与想象中盗匪势力的“山寨”完全不一样。
这种规模的城市，根本不是只有一千农奴兵的他能攻下的。
除非......找几个传奇帮忙。
当然，自由城越强大，欧文心里就越高兴。
如果不出意外，今天以后，他也会成为这座城的主人之一。
他未来能支配的资源会更充分。
“地理位置实在太偏了，根本没什么发展价值，也没有任何抢夺的意义。”薇拉摇摇头，“距离黑石山脉太近，又远离人类国度，没有援手，只要遇到兽潮冲击，很容易会覆灭。”
两人骑马靠近。
有着薇拉这位第六城主出面，欧文很轻易就进入自由城。
他下了马，好奇的左顾右盼。
有一脸菜色的城民，衣不蔽体，也有趾高气昂的家伙，孔武有力。
街道是天然岩石层，几乎被污垢和垃圾铺满，两边凌乱堆建着土黄色破旧屋舍。
“人多，人杂......混乱。”
这是第一印象。
自由城恐怕容纳了接近十万的人口。
“你们怎么养活这么多人的？”欧文好奇的询问道。
“粮食一直比较紧张，不过开垦了几座隐蔽的峡谷，那里可以进行种植，另外，爱德华似乎还有些其他手段......我并没有太关注那些。”
薇拉带着欧文沿梯田道路一直往上，来到最高层的石质大厅前，根据墙壁的痕迹，那应该是以天然溶洞扩建成的。
“你在这里等等，我需要先跟他们打声招呼。”
少女又吩咐周围一些侍从们招待欧文，才信步踏入内厅。
静静注视着薇拉的背影消失，欧文表情平静。
圈套？
别开玩笑了。
以那位眼魔少女的实力和王室底蕴，认真起来，昨天就能强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