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形势
翌日清晨。
欧文一觉醒来，活动了下身体，发现除了肌肉还有些酸痛外，已经并无什么大碍了。
“骑士级可真是皮实。”
在心里如此嘀咕着，欧文快速洗漱完，然后走出门，招来侍从询问哈罗德的位置。
昨晚那个轻语堡侍卫长透露了些只言片语。
虽然哈罗德可能已经通过审讯俘虏得知了，但他还是有些担忧，想要深入了解一些情况。
“哈罗德，昨晚跟那个骑士交手的时候，他说自己的目标是马蹄领继承人。”
找到哈罗德时，发现对方才刚刚走出城堡地牢，脸上满是凝重和疲惫，双眼带着血丝，看起来一整夜都没睡。
“我已经知道了。”哈罗德点点头，“已经确认是轻语堡下的命令，想要活捉我回去威胁父亲。”
两人顺着城堡的螺旋楼梯往上走，前往一楼餐厅用餐。
餐桌上，欧文挥退站在一边的侍从，低声询问详情。
“到底怎么回事，我不记得马蹄领什么时候跟轻语堡结过仇。”
这只是高情商说法。
事实是紫荆花王国轻语伯爵，根本不可能得看上坎贝尔家族的小小男爵领，都不是一个层面的势力，没有太多关注和交集，结仇也自然无从提起。
“情况有些复杂。”
哈罗德放下刀叉，用手按了按额头。
“根据俘虏的交代，父亲最近和黑鸦伯爵走得太近，前几天还应邀去参加乌鸦领的宴会。”
“这让轻语堡有些不悦......大概是这样。”
经过哈罗德的详细解释，欧文也大致弄清楚缘由。
黑石行省区域内只有两个大贵族，一个是轻语伯爵，一个是黑鸦伯爵。
由于这里不似中部地区富裕，资源比较匮乏，领地与领地之间的竞争也更为激烈。
特别是两位大贵族。
于是其他小领主不得不进行站队。
见哈罗德表情欲言又止，明显还有什么没说完，欧文微微点头，然后加快速度用餐。
两人吃过早饭，一起前往书房。
“我已经连夜派人给父亲送信，告诉他昨晚的事。”哈罗德说道。
欧文有些皱眉。
“难道轻语伯爵还会找父亲的麻烦？”
巴顿男爵可是有爵位在身的！
“不得不防备这一点。”哈罗德摇了摇头，“最近紫荆花王国的形势其实不太妙，去年秋季，北边鲁丁王国跟我们爆发了冲突，前段时间不知道用什么方式，直接打残了我们的北部驻军。”
“除了征召各领地私兵以外，现在王国内还在讨论，要从其他地区抽调驻军去北方抵御鲁丁人。”
“我们黑石行省的驻军估计会被调去大半。”
毕竟与其他地区的戍边性质不同，黑石行省的驻军只是为了防备黑石山脉的危险兽、变异兽冲击领地。
“所以呢？”欧文再次皱起眉。
“所以在黑石行省，黑鸦伯爵的势力会大范围收缩，而王国近期形势又不稳......这也是轻语堡昨晚肆无忌惮的原因。”
欧文沉默下来。
黑石山脉周边，抵御危险兽的驻军，除了少量王国军队以外，大部分都是各领主的私军，以及一些签订了长期合约的佣兵团。
在那边驻军可不是什么苦差事，反而极其暴利，一般人根本进不去。
各种兽肉的产出，全都靠驻军清理，领主们恨不得把全部的私兵都派遣过去。
欧文每个月十斤的兽肉定量，就是这么来的。
而曾经，黑鸦伯爵在对轻语伯爵中占据优势，于是在黑石山脉的驻军里，黑鸦伯爵派系占据了更多的份额。
包括父亲巴顿男爵在内，都是受益者。
但现在邻国鲁丁入侵，王国希望抽调现黑石山脉的驻军。
形势就立即产生了倒转。
对于这些领地事务，欧文也拿不出什么好主意，只能提醒道：
“派人给加里也做个提醒吧，让他先带几个人赶回来。”
“昨晚已经找了侍从去送信。”哈罗德点点头，“这段时间紫荆花王国内部都很不太平，加里还是先在城堡待着比较好，商队有卡尔骑士和雷恩骑士照看，一般是没什么问题的。”
欧文正要离开书房，却发现大哥哈罗德一直目不转睛盯着自己，不由挑了挑眉。
“还有什么事？”
“不......只是想说声谢谢。”哈罗德笑道：
“如果昨晚没有你挡住铁熊迪克，我恐怕会经历一次极大的屈辱，哪怕轻语伯爵允许我交付赎金脱身，相信那滋味也绝对不好受。”
“没什么好道谢的。”欧文摇摇头，并不居功，“你也跟父亲建议，让我修炼了全本坎贝尔骑士锻炼法，不是吗。”
“完全不一样，我只是动动嘴皮子，你昨晚可是冒着生命危险。”哈罗德表情激动：
“虽然事实是你成功干掉了铁熊迪克，但肯定也极为不容易吧，我观察过你的盔甲和剑，不少地方都裂开了。”
这番话倒是让欧文心中一暖。
前世他曾听说过，外人只会看到你飞得有多高，只有家人才会关心你飞得累不累。
“别想那么多，你建议父亲教我全本锻炼法时，同样在冒着未来会失去继承人地位的风险。”
欧文想了想，站起身，拍了拍哈罗德的肩膀，语气神秘的道：
“走，我带你去看个戏法，你刚才不是在忧虑轻语堡的间谍吗，或许我能把灰石堡的间谍给找出来。”
魅惑术等法术终究不能一直拿动物进行实验，还是需要观察智慧生命中术的状况。
恰好昨晚捉了一批俘虏。
两人又顺着螺旋楼梯来到地牢。
“你准备审讯他们？”哈罗德抓了抓头发，表情很苦恼：“昨晚我用过了一切方式，但也只能让他们吐露出那点事情。”
“看我的吧。”
欧文让地牢的守卫们离远点，然后走进一间单独地牢，来到一名被俘虏的骑士扈从身边。
在距离对方三步左右站定，他目光幽幽紧盯住对方。
那俘虏全身被鞭挞得满是血痕，听到动静，正缓缓抬起头。
随即就对上了一双幽深的眼眸。
“昨晚你们是怎么准确进行埋伏的？”欧文淡淡的发问。
哈罗德正要提醒他别白费力气，却听到那位俘虏的声音。
“轻语堡早就在灰石堡安插过人手，昨晚哈罗德清理猪皮人的事情并不是什么秘密。”
“我们很轻松就得知了灰石堡的目的地，并提前在那边进行布置和埋伏。”
“原本索格还建议在猪皮人巢穴附近用毒，但迪克骑士拒绝了这个提议......”
那名俘虏扈从开始喋喋不休讲述起来。
欧文静静的听完，又问道：
“轻语堡具体安插了哪些人手？”
“有三个，分别是你们灰石堡的一位马夫，一位执事，一位士兵，轻语堡每个月都会给他们五个金币，如果未来有需要，他们甚至愿意打开灰石堡的大门......”
旁边的哈罗德惊诧不已。
目光在俘虏和欧文的身上打转，眼神从最开始的随意，到现在的骇然。
这种手段，比昨晚听见欧文斩杀了铁熊迪克还要难以置信。
“好了，说一些轻语堡的其他安排吧，针对马蹄领的安排。”
欧文一边随意的听着，一边又在心里暗自计时。
大约数分钟后，那位俘虏滔滔不绝的话语声一顿，整张脸都变得煞白。
“你...混蛋！你刚才都对我做了些什么？”
他浑身发抖，只觉得完全难以理解。
“为什么我会开口说那些话？”
“五分钟左右吗？”欧文根本没理会对方的惊恐，只是低声自语：“魅惑人类，比起魅惑动物的持续时间短了不少......而且魅惑结束后，依旧记得中术过程。”
他又反复在对方身上做了些其他实验，才扭头看向哈罗德。
“你还有没有什么问题想要知道？”
“......先等等。”哈罗德在脑海中回忆思索了片刻，然后摇摇头：“不用了。”
“好。”
欧文眼神一厉，捏断俘虏的脖子。
底牌需要隐藏。
自己能使用魅惑术的事，至少在实力比较弱小时期，最好还是先别让太多人知道。
两人走出这间牢房。
哈罗德扭头看了眼身旁的弟弟。
他突然注意到，在凝聚出生命之种以后，欧文原本跟他一样琥珀色的双瞳，颜色似乎变深了些。
往黑发黑瞳的趋势转变着，容貌跟过世的母亲越发靠近。
“你杀死铁熊迪克，也是用的这种手段？”
“那种全身包裹在板甲里的怪物，单靠实力很难正面杀掉。”
“刚才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就像传闻中的巫师......”哈罗德说到这里，陡然脑海中又划过亮光：“对了，我记得以前你说过，自己得到了一份巫师传承？”
“天哪，我们都以为是你的幻觉，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他双手悔恨的抱了抱头，很快眼中又满是期待：“那本自传呢？赶紧拿出来，拜托了，再让我看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