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缩短的距离
林桦穷成这样，在吃的方面自然不会太过讲究，但是考虑到罗莎蒙德的食性：“你……吃人类的饭菜吗？据说血族只能消化血液的？”
“哦，我不挑食的。”
听一个吸血鬼说“我不挑食”，着实让林桦觉得自己的脖子凉飕飕的。
罗莎蒙德打了个响指：“现代人类的肥胖率实在太高了，血液都油油的，说不定还有什么乱七八糟的病，吸血之前还得检查目标有没有健康证，没有的话还得骗他去做个免费体检……食品安全大过天的道理，你们是一点都不懂啊，实在是受不了伪劣产品，早戒了这口了。”
林桦：“……”
“多做几个菜，我很饿。”
她还提上要求了。
怀着愤懑的心情，林桦走进厨房。
林桦看过不少奇幻电影，而至少一半的奇幻电影里都会出现吸血鬼，据说蒜是它们的克星之一。
林桦恶狠狠地用菜刀拍了三头大蒜，丝毫没有顾及到刀身会不会折断。
先把大蒜油烧热，倒入蒜末和蒜蓉爆一下，随后加入剥好的蒜瓣，翻炒三分钟……
蒜香茄子，蒜蓉粉丝，蒜炒鸡蛋，蒜瓣拌蒜蓉，整个屋子弥漫的都是浓郁的蒜香，林桦都被这股味道呛得直打喷嚏。
反观那个自称吸血鬼的少女，坦然地往餐桌旁一坐，上来就往自己嘴里丢了一瓣蒜。
林桦：“？？？”
这吃法就是普通人都遭不住好吗？
林桦目瞪口呆：“你真是吸血鬼？”
“嗯哼，不然呢？”
“难道你们不怕大蒜的？”
罗莎蒙德低头看看桌上的菜：“哦，你说这个啊，蒜蓉多好吃啊，你为什么觉得我会怕大蒜呢？”
“不是，电影里不都是这么演的吗？”
“明白了，原来你想害我啊，这边建议你去精神病院挂个号，看看猪脑智商是否正常。”
罗莎蒙德夹了一筷子蒜瓣：“那些奇幻电影最好少看，把血族描述得和十恶不赦的恶魔一样，我们要真有那么多弱点的话，不早被人类杀绝种了？”
看着罗莎蒙德正在餐桌前嗯造大蒜，林桦觉得自己的三观急需重建，毕竟你想想文艺作品里的吸血鬼都是怎么生活的？
中欧贵族，华贵穿着，住在上万平的豪华古堡里，血仆成群，珠宝满仓，个个都是钻石王老五。
白天就在城堡里睡美容觉，美美睡到太阳下山，起床之后开一瓶八二年的红酒，寂寞难忍的时候就以领主的名字举办化妆舞会，用魅力征服舞会中最美艳的少女/少年。
这才是正经吸血鬼该有的样子，可罗莎蒙德呢？不仅对血液没什么兴趣，还能抱着一盘蒜蓉拌蒜瓣大快朵颐……
林桦心情复杂地坐在罗莎蒙德对面，后者的筷功简直炉火纯青，天知道这家伙是怎么会用筷子的。
“慢点吃，又没人和你抢。”
“呼噜呼噜。”罗莎蒙德嘴里塞满了茄子，根本听不清她在说什么。
搞不懂，有那么好吃吗？
这也就是普通的家常菜啊，想到这里，林桦也夹了一筷子粉丝。
眼看着罗莎蒙德把饭菜扒拉得见底，林桦觉得自己可以送客了。
“吃饱了吗，快回你窝里去……”
林桦把只剩下一点残渣的盘子抽了出来，准备倒掉。
罗莎蒙德却以肉眼难以看清的速度，一把抢了回去。
好快的速度！一切似乎都发生同一时刻，林桦根本没有看到整个过程中的动作。
罗莎蒙德的两个腮帮子塞得圆鼓鼓的，看上去居然还有那么一点小可爱，就像是钻进鼠粮罐里狂炫的仓鼠一样。
最离谱的是，她一顿能吃这么多，却还保持着一副魔鬼身材，曲线优美至极，该大的地方大，该小的地方小……
话说松塔的身材和她相比的话，应该是谁更胜一筹呢……
“你看什么呢？”
“咳咳。”
林桦心虚地咳嗽两声，生怕自己刚才的那点小心思被罗莎蒙德所察觉。
正当林桦准备狡辩的时候，那种奇异的感觉再度袭来，心跳莫名其妙地加速，每一次跳动都清晰可感，带着一丝慌乱。
林桦的手心微微出汗，呼吸也变得浅且快。
罗莎蒙德托着腮，饶有兴趣地打量着这一幕。
林桦努力平复自己狂乱的心跳：“这是什么情况？”
“是警铃啊，便签上不是说明了吗？”
林桦这才想起了被自己随意揣在兜里的粉色纸片，展开一看，眼珠子差点掉了下来。
“被保护的感觉怎么样呢？极限距离成功缩短0.1米，现在是9.9米哦，切记，分离9.9米自动爆炸。”
“随便偷看女孩子的吃相？心里还在盘算不可告人的秘密？极限距离成功缩短0.1米，现在是9.8米咯！切记，分离9.8米自动爆炸。”
每一句话后面还跟了一连串奇奇怪怪的颜文字。
“这是什么意思？？？”
罗莎蒙德满脸坏笑：“字面意思啊，只要稍微心动一点，这个距离就会缩短哦。”
“这距离还会缩短？？？万一这样继续缩短下去，那我岂不是要贴在你脸上吃饭睡觉？”
“嗯哼，瞧把你美的，你不如自己反思一下，为什么距离会缩短？”
“…因为我想把蒜蓉糊在你脸上。”
“什么？”罗莎蒙德满脸震惊。
“开玩笑的，应该是关系变得亲密了……”仔细回想两次异象出现的时间，以及便签上的内容，林桦重新组织了答案。
“谁和你亲近啊？白痴林桦。”罗莎蒙德估计还在为林桦刚才那句话生气，不满地瞪了对方一眼。
话是这么说，但林桦差不多猜出契约的运行规律了。
罗莎蒙德只是个施法者，并不能干涉契约的具体内容。
心跳加速，以及一系列的奇异感则是提示，提醒林桦契约发生变更，便签会实时更新内容。
而胸口剧烈的疼痛则是预警，警告林桦不要离开罗莎蒙德太远。
直到这一刻，林桦才意识到，这坑人的契约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罗莎蒙德的恶趣味绝对不会止步于此。
一切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