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新邻居
惬意将鸡蛋吃完之后，张扬又嚼了几个盐蚕豆，嘴里这才勉强有了些许滋味。
结果刚吃没几个，一股苦味在味蕾绽开，麻的舌头忍不住痉挛下，赶忙一把吐出，意识到有黄曲霉素，也顾不得烫不烫了。
张扬抿了一大口水，漱了漱嘴之后，吐在了房前的雪地上。
看着蚕豆浑浊物，在雪地上呈现出一抹独有的黄褐色痕迹，张扬有些郁闷，不知道的还以为谁没公德心，滋这了呢。
扭头刚准备躺屋里歇会，却听见自家瓦檐上窸窣作响。
循声望去，一只花猫正好整以暇舔着爪子，通体呈白色，在腹部和尾巴的位置皴擦洇染了几道橘黄色，显然这是个串串土猫。
“咪咪!”
张扬试探着招呼了几声，打算撸会猫解解闷。
哪料到这家伙忒不解风情，两只毛茸茸的前爪伸直，猫腰往后伸了，一脸的慵懒冷淡。
“喵喵”
“咪咪，过来!”
“老吴!”
“老吴!”
张扬听到这小土猫的叫声，差点没绷住，招呼这家伙扭过头一瞧，彻底憋不住了。
这家伙明明是个白猫，偏偏鼻子连带着嘴颊位置，通体呈黄色，活脱脱一个勾八猫。
听到张扬的逗弄声，它也不害怕，轻巧的跳在张扬面前，四爪踏雪。
前肢稍微一扭，屁股朝后翘。
在张扬一脸黑线的表情中，滋了几滴黄水，舔下爪子，仿佛宣誓主权一样。
张扬不甘心，又轻唤了几声，无功而返。
“得，嫌我这穷家破庙，不愿意进来。”
嘟囔一声过后，张扬也懒得搭理这个不速之客，回屋和衣睡下。
结果刚躺柴床上没多久，耳边就传来老鼠吱吱声。
睁眼一看，一只灰唧唧的小老鼠正在火炉边嗅啊嗅，显然，目标是那炉沿边烘烤着的蚕豆，花生。
这饿昏了头的老鼠仿佛察觉到危险，在张扬投掷出鞋的瞬间，再度灵巧的钻进床肚里。
搞得张扬大为光火，本来家境就不富裕，又摊上这么个日日做贼的邻居。
再加上唧唧吱吱，实在烦躁。
思虑片刻，张扬大踏步走出门，找到了在自家屋檐下闲庭散步的那只土猫，拿了点鸡蛋白捧在手上引诱。
这猫显然是附近邻居养的，虽说高冷点，却不怕人。
还以为是两脚兽给的孝敬，凑上前嗅了嗅，结果被早有预谋的张扬一把薅住了两只小爪子，生拉硬拽扯进了自己屋。
在一声声惊慌的喵呜中，罪恶的手终将房门闩上……
半个时辰后，张扬蹑手蹑脚的到镇公社医院上班，将那只花猫留在了自家屋内抓老鼠。
反正也只是关一下午，想来不至于被猫主人给逮上门。
下午廖院长倒是来的早，进门首件事，就是用脚面狠狠跺了几下地，把裤腿鞋面上的雪给抖掉。
声音挺响，但没人搭理。
老家伙在走廊踅摸会，看了一眼诊室里正喝茶瞧报的张扬，清了清嗓子。
“张扬啊，诊室里没有患者也别光闲着，把这走廊，门帘上的蛛丝扫扫，搞得干干净净，还有听诊器和扫帚的位置摆放都有讲究，要规规矩矩，这样才像话嘛。”
“廖院长说的是，我这就收拾。”
见廖院长指点江山，评头论足的样子，张扬心里咯噔一声，暗道：“难不成上午买平价煤票的事漏了风声?”
廖院长见张扬有所行动，忙得不可开交，干活也麻溜，没再磨叽指摘，满意的瞧了一圈后，终于回自己诊室坐下了。
“这老家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心理疑虑，拿着鸡毛掸子扫了扫门面上不存在的灰，又举着扫帚将门角旮旯里的蛛丝掸掉。
一盏茶功夫，好不容易忙活完的张扬刚歇下。
廖院长去而复返，抬了抬老花镜，眉头一皱，嘴干瘪的嘟囔道。
“做活不细致，大活小活都要用心，你瞧瞧这门上还有灰，光用鸡毛掸子掸有什么用，要用抹布擦一下嘛，又不费事。”
张扬心里有丝愠怒，应了一声后，又拿着那块脏兮兮，已经瞧不起真美实面目的破布，打上肥皂用水搓了一下后，继续忙活。
这功夫，斜对面诊室，送走几个病患的吴淑倩招了招手，帮张扬扫了扫肩膀上落的灰尘，低声宽慰道。
“廖院长就这性格，先前对周振涛也是这么使唤的，有时周振涛值夜班，廖院长就算是手里有钥匙，也要大半夜把人喊醒开门。”
吴淑倩小心的瞥了一眼廖院长的房间，好易嘱咐道：“你搞活别太快，慢些，让他瞧着你一直在忙活就行了，不然呼拉拉把活弄完，等会又要挑刺。”
“这叫什么事，糟老头心理扭曲吧……”
张扬吐槽了句，总算明白周振涛怎么一刻都不愿意在冯家峪镇公社医院待下去了。
这简直是物质和精神的双重摧残呀，偏偏不搞还不成。
给你来个不爱劳动，偷奸耍滑的评语，少不得还要做检讨。
没辙，人在屋檐下。
剩下的时间，张扬按照吴淑倩的提醒，干脆磨起了洋工，手上动作不停，但位置就是不见挪。
等张扬装作一副精疲力尽的坐在椅子上，还别说，廖院长真就没再上来评头论足。
这把张扬恶心的够呛，要不是恰巧碰到個来瞧病的小媳妇，领着熊孩子吵吵着牙疼，张扬画圈圈扎小人的心思都有了。
“怎么了？哪個牙疼呀……”
“你怎么不问我左边还是右边?”
熊孩子左手捂着脸颊，右手不明所以的捂着屁股，瞪着个大眼。
“哦，那你是左边牙疼还是右边牙疼啊?”
“我两边牙都疼……”
张杨僵住，出于职业操守，耐着性子继续问：“那牙是什么时候开始疼，肿起来的?”
“你是问左边牙还是右边牙?”
“先说左边！”
“左边牙是早上起来疼的，右边牙也是早上起来疼的。”
“嘶!”
“不是孩子，我就想问你，为什么同一个问题非要让我问两遍呢?”
熊孩子怯生生的瞧了一眼旁边板着脸的母亲，捂着屁股龇牙咧嘴：“医生，因为我左边牙疼的实在是受不了啦!”
“那右边牙呢?”
“右边牙疼的也实在是受不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