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火海地狱！
轲比能的大军正在西进。
刘昪当然不可能就这么让东西两部鲜卑合兵了。
十一万人，对天策府的压力还是挺大的。
最好的办法，还是各个击破。
当他的圣人旗出现在了战场上的时候，数千名天策军的将士们顿时发出了最巨大的欢呼声。
而刘昪之所以出现在战场，便是为了激励士气，他要以最快的速度，击垮步度根。
步度根的五万大军若是轻易就被覆灭。
那他这个天降圣人的招牌就算是彻底打响了：八千兵马，正面，击溃五万骑。
这无论怎么看都像是神迹。
以后在这漠北大草原上。
谁还敢与他作对？
听到对面震耳欲聋的欢呼。
步度根眼底闪过了一丝恐惧。
这等雄主，草原上已经许久没出现过了。
但偏偏..这是个汉人！
步度根左右看了看，最终，目光落在了一员年轻的小将身上。
此人名为泄归泥，步度根的侄儿，作战最为勇猛。
“大单于，泄归泥请战！”
泄归泥见到步度根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当即就站了出来。
“知道如何作战吗？”
“自然是知道的，我军皆为骑兵，对面大多为步卒，我军当发挥骑兵的优势，以骑射袭扰，消耗步卒的体力，等待战机，一旦其步军大阵出现松懈，便从侧翼杀出，大军踩踏之下，其必败！”
泄归泥的打法就是典型的草原骑兵对付汉军步卒的打法。
步兵是必须结阵而战的。
散乱的步卒就是骑兵收割的野草。
但结阵这事还是挺消耗体能的。
骑兵可以骑马游动，寻找战机，马累了还能换一匹马。
这样一来。
步兵和骑兵打就很吃亏了。
打不打，什么时候打，完全是操之在骑兵的手里。
而且更吃亏的是。
步兵打赢了一阵，那也就只是赢了一阵，骑兵可以利用速度优势脱离战场，重新组织。
而骑兵如果打赢了，通常都是大胜，步兵的大阵被冲破之后，就很难重新再组织起来了，骑兵的追杀会迅速扩大战果。
这也是为何，在两宋时期，缺乏骑兵的宋军，虽然在具体的战斗上，胜多败少，但宋军之胜往往都是小胜，而一旦败了，就是一泻千里的大败——缺少骑兵的一方在战略上就处在劣势，哪怕在战术上取得了再多的优势，也极难弥补战略上的劣势。
泄归泥的道理是很正确的。
几千骑兵出去，对面就必须要结阵。
而一旦结阵就很难轻易进行移动了，这样一来，拥有大量骑兵的一方就可以轮流上去袭扰，消耗敌军步兵的体能了，等敌人步兵体能消耗得差不多了，那战斗也就基本上能取得胜利了——在这个时代，打仗很多时候就是个体力活，士卒没有了体力，那谋略再奇妙也施展不起来。
轰隆隆的鼓声催促着进军的马蹄。
谢归泥领五千精骑从受降城内出来。
真的是精骑，全部都是步度根本部的勇士。
这还是他们在这一场战争之中的第一次出战。
如果他们能打好了，破了刘圣人的“神仙”光环。
那他们身后的四万五千大军就随时可以冲出来，策马冲杀了。
“对面出来了！”
刘昪骑在马上，不用望远镜也能看到，一大队乌央乌央的骑兵密密麻麻的踏着地面而来。
“炮军做好准备了吗？”
刘昪扭头看向一名约莫十八岁的少年。
出身荆州蒯氏旁支，也是天策军随军武校最早的一批学员的蒯丰急忙站出来，拱手道：“回禀圣人，炮军已经做好了准备，模拟弹已经发出去了！”
刘昪点点头。
所谓的模拟弹。
就是涂成红黄警戒色的测距弹。
提前发出去的测距弹散落在远处的荒野上，十分的显眼。
只等对面的骑兵出战，就能根据测距弹的落点，直接按照测距弹发射时候的角度进行射击，也就免去了临战临时测距的麻烦了——这也是权宜之计，毕竟，炮军中，会测距的军士太少了。
蒯丰这个炮军营正倒是会，但他只有一个人，而炮军有三十台发石机——这是按照之前的样机放大了一些之后的成品，发射的炮弹重3斤，其中火药装药有1.5斤，最大射程五百步，按照炮军操典，打击固定目标可以在五百步最大射程外开火，而移动目标最少要等敌进三百步后齐射才行，避免浪费炮弹。
泄归泥率领的五千精骑在战场上缓步而行。
战马的体力也是有限的，当然不可能从一开始就策马扬鞭。
而是要缓步靠近，到了合适的距离后，再发动冲锋。
当然了，也不是直接冲对方大阵，而是通过战马冲锋来恐吓敌军的步卒，如果敌人的步卒胆子小，看到对面冲击而来的战马直接转身逃跑，那这一步就算成功了。
如果遇到胆子大的，那就是到了五六十步的距离上抛射轻羽箭矢，用箭矢来骚扰敌阵，再折返而来后重复上述步骤，直到敌步阵出现混乱。
就像是现在这样。
泄归泥领兵出城后，在他的身后，步度根亲率两万骑压阵。
只要出现战机，必然会全军一拥而上。
五千精骑缓步走来，距离越来越近。
“敌至四百步...”
“三百五十步！”
“炮军准备！”
每一架弩炮旁，都有一名从随军武校提拔来的炮长。
他们手持火折子，竖着耳朵，等着炮军统领蒯丰的命令。
“点火！发！”
命令传来，炮长们点燃导火索，而后狠狠地一木锤拍在了扳机上。
“蓬蓬篷篷……”
密集的声音响起。
远处，泄归泥眯着眼睛盯着从前方大阵之中抛射而出的一片黑点。
“发石机？”
“这么远？”
“能打得准吗？”
泄归泥脑海中三个问题接连出现。
但下一刻，炮弹砸在了人体身上的声音把答案告诉了他。
接二连三的落马声和被炮弹砸断了骨头的惨叫声响起。
但老实说，三十枚三斤重的炮弹从空中落下，靠动能能杀伤的敌军确实很有限，至少，五千骑兵之中，只是杯水车薪。
但下一刻...
轰！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传来。
军阵之中，瞬间变成了火海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