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画符
清晨的阳光是宁静淡雅的，没有那种喧闹气息，让人感到心平气和、心旷神怡。
李道来到院中，神采奕奕，他稍微活动手脚，开始展示当初在落霞宗学的基础功夫。
这不是什么法术，就是简单的热身招式，不用灵气运转，只靠身体本能运动，能激活沉寂的血液，将体内的杂质排除出体外。
他做的十分投入，每一个动作都极为标准，身体开始发热，血脉扩张。
很久后，他的身体表面有白雾冒出，豆大的汗珠不断从身体里析出，最后将衣襟完全浸湿。
直到身体感到一阵疲惫，他才停下，这时候才注意到一些黑色的污渍，残留在肌肤表面。
“这《混元功》确实不错，凡人练了可健康身体、延年益寿，修士练了能除污纳垢、排毒祛湿。”
李道是十三岁拜入落霞宗的，今年刚满十六岁，长相说不上俊美，但至少在水平之上，加上灵气滋养，肤色俊白，随着年纪增长，五官张开，倒是越发俊俏起来。
他脱下白色长衫，露出线条均匀、张感有力的肌肉，来到那口井水旁，用木桶打满水从头浇下。
“哗啦”一声，一股透爽的清凉感觉传来，将身体里的燥热驱散大半，顿时感觉酣畅淋漓。
稍作休息后，他将长衫洗净晾晒好，换了一身干净的长袍，然后回到屋子里祭拜祖师。
经过一夜的休息，他此时的精神力极为充沛，灵气流散身体四肢滋养全身，身体里有淡淡的暖意。
等李道吃完饭，午日当头，刺眼的阳光暴晒小院，空气中弥漫着灼热气息。
为自己打上一道清风符，感觉整个人瞬间舒畅很多，然后回到房间准备制符。
换衣、祭拜、净身……
这套流程在他每次画符前都会做一遍，两年多时间每天如此，已经养成了一种肢体上的习惯。
拿出材料，开始调制画符要用的墨汁。
据《初阶符箓》记载，这种墨汁应该叫“符墨”，由朱砂、灵血、灵蜜以七、三、一的比例调和，再加入适量清水以及金粉，将其搅匀，形成具有一定粘性的浓稠符墨。
这个过程需要有耐心，研磨搅匀时有一定速度要求，过快或者过慢都可能导致符墨出现各种问题。
有可能粘性不够，使画符时符线不够流畅，也有可能丧失灵性，无法将灵气融入。
总之，画符比较磨性子。
李道手上力道不轻不重，速度也很均匀，待符墨由红转黑时，他才收力。
他拿起符笔，在石臼中轻轻沾汁，手指轻捏将符笔四周的符墨刮掉。
这支符笔是他在宗门开始学习制符时宗门送的，陪伴他至今，上面的毫笔毫磨损严重，可以更换了。
对于符修来说，符笔相当于吃饭的家伙，往往一支好的符笔能增加不少画符时的成功率。
但一般一支最便宜的符笔也要二十块灵石，以他的财力，根本买不起，所以一直没有更换。
“等这次去云雾山脉，多猎杀几只妖兽，把这支符笔换了。”
“不过，现在还是先把这批灵符画完才是当务之急……”
李道收敛心神，握住符笔，随后自然落笔。
符笔与符纸接触的一瞬，灵气顺着笔尖倾泻而出，融入符线中，仿若细水涓涓，流畅而稳定。
可在收笔，李道急了些，导致灵气散了点，持笔的手也随之一颤，仓促间他想要收手，却不料在符纸上留下手印大小的黑点。
报废符纸一张。
他有些心疼，符纸虽然不贵，一块灵石能买三十张普通符纸，但这东西每报废一张，他的收入就会减少。
他每个月的开销不小，除去灵血外，灵蜜、符纸、朱砂、灵米等都要用灵石购买。
且每个月还要购买一些聚气散来辅佐修炼，基本上存不下灵石。若是不购买丹药，恐怕他现在的修为也不过练气二层。
这就是李道苦恼的地方。
“还是先把疾风符画完吧。”他轻声叹道。
按照昨天早上的进展，原本一斤灵血只能画八张灵符，现在他能画十张左右。
主要差别在他提升自己符艺后，落笔时不用为了保证成功率而特意加重笔势，能节约不少符墨。
他再次敛声屏气，闭目调整情绪后倏然睁眼，神形合一，目注心凝。
他微微抬手，顿时势由心起，落笔为锋，符势开始聚集，将灵气牢牢锁住。
尽管符艺得到提升，但他依旧不敢大意，全神贯注的画好每一笔，让符势锁住灵气，不会出现紊乱。
符势渐涨，符笔吸纳灵气的速度似乎加快了些，直到最后一笔符线勾勒完成，他手腕急转直下，接着顺势一提。
疾风符，成！
符线上悬浮的灵气微微一静，那些线条闪过一道淡蓝色光芒，旋即隐下，灵气顿时被全部吸入线条中。
他知道自己画的这张符更加完美，不论走势还是符线更加畅滑，但他没有散心去观赏，而是拿出第二张符纸铺好。
提笔、落势……
第一张、第二张、第三张……
连续画四张符，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身上冒着白雾，额间析出密密麻麻的汗珠。
但他的手却很稳，落下的每一笔分毫不差，可就在他收笔之时，原本聚集的灵气却骤然一散。
扑！
一阵蓝光闪过，形成的符势刹那散尽，符纸上冒出幽幽蓝火，将其烧为灰烬。
李道当即一怔。
“灵气紊乱？”
他仔细回忆。
适才绘符收势时，因为后续灵气没能融入符势中，从而导致失败。
“看来还是修为太低了，画的时间长了，就会导致灵气供应不足，从而失败……”
找到问题所在，心中对提升修为的想法更加强烈了。
房间里宁静无声，仔细感受下，水流般的灵气不断从窗棂、大门以及四周的缝隙涌入，快速填补这片空间。
他稍稍思索，心中还是决定继续绘符，他不能原地等待，磨练还是要靠自身。
如此想着，调整心态后，重新铺上一张符纸，均匀沾满符墨后，开始落笔。
这次他需要分神控制灵气，将灵气一点点融入符势中，与先前不用分神控制灵气有着明显的区别。
更加吃力，耗神！
一时间，汗如挥洒，将他的衣襟浸透，紧紧贴在肌肤上。
持笔如飞，却不如之前那样流畅，在他收笔时，一阵青烟冒起，符纸因符势压不住灵气，从而烧毁。
“符线的粗细减弱后，导致符势随之减弱，灵气难以压制，才会失败。”
李道皱着眉头，回想绘符的经过，分析其中失败的因素。
得知其中关键因素后，他准备再画一张，这次没有节约符墨，将符线画粗一些后，果然成功了。
后面又成功绘制三张灵符，他的精力有些扛不住，便没有再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