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过期的感情就如同废弃医疗品，人体有害
黑夜寂静，步沈心背着外面的玄色拨打电话。
第一遍是不通，第二遍“嘟嘟”了几秒后对方接了。
“喂？你是？”电话那边的声音里是平平静静。
“我回来了。”她简洁明了四个字。
“嗯，我知道。”港城南嘉华府的人这时也背对着外面的夜色说话。
“我还知道你回了港城以及在机场里险些被刺杀。”沈匀庭说。
顾昭熙是个星二代，打小就见过各种各样的帅哥，所以她对貌美的人反响平平，可沈匀庭对她来说是人间尤物。
她一向是风风火火的说干就干，有喜欢的人后便是穷追不舍。烈男怕缠女，沈匀庭招了。
但他们分手了。
她不像我，她大步朝前走。她说“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可却栽到了另样杀局。
“还知道你又遇见烈玖。”他说。
许多的话要说出口，“烈玖”这二字出来后，步沈心不知要再说些什么了。
沈匀庭：“过去的人没什么好再去聊的，倒是你，还有两个多月就再开庭，你有什么打算？”
步沈心：“我需要你的帮助，需要你港城沈家的帮助。”
港城四大家族分别是徐、沈、袁、贺。沈匀庭的“沈”，是四大家族的“沈”。
电话那边深呼出一口气，他用期待已久的声音说：“好，但是这次你不许再临阵脱逃了。”
步沈心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浅笑说：“之前的逃，别人不懂你还不懂我吗？”
沈匀庭：“他不会害你的，有他在，没任何人敢动你一根手指。”
对于沈匀庭的这些话，她深思熟虑后给出回答。
步沈心：“如你所言的确是没任何人敢害我，可我被掳到了缅北怎么说？”
烈玖是位高权重，但魔怔到不怕死的人是敢玉石俱焚。
可那些人又欺软怕硬。
他们深知他有保镖保护，近身去伤害是很难，但对待温厘可以。
“再退而求其次，我和他在一起时，你们圈子的名流可都把我当茶余饭后的谈资了。”
阶级不同，于是高位的人对低位与高位者的感情充满各种质疑和挑拨离间。
她们说低位的试图山鸡变凤凰，也说高位的不过玩玩，还说……那时的我，不在乎这风言风语，可堪人太多。
一人一句唾沫，足够淹死我，本就没多少安全感的我对感情迟疑了，尤其是发生了那件事。
烈家人对我警告，我的反抗便招致了职业资格证的吊销，以及“杀人”罪名的背负。
我试图为自己找寻清白，可有一股力量一直在阻拦我，我查了下，那里是烈家。
而我爱的人，他浑然不知，他只知我又矫情想分手。
此外，他真放开我的手了。
他说：“我凭什么要被你一再分手？温厘，你凭什么认为我会一再为你停留？你口口声声说爱我，可是我一直觉得是我在上演一个人的独角戏，某些时刻，我都怀疑你是不是因为还不清我的人情所以才答应我当我女朋友！”
“感情不该是这样的，温厘，如果你不是因为爱我才当我女朋友，只因为看我爱你爱得如此卑微心生可怜，真的大可散了了事。”
我们在一起，流言蜚语从未中断过，我们都说绝不会其影响，可还是被影响到了，一被影响到，就开始怀疑自己、怀疑感情，就开始被挑拨离间。
他上当了，我也上当了，因为爱会让人自卑，时常让人觉得自己配不上对方如此好。
也会化成反扑的利剑，让人毙命。
当时的我，只觉得他践踏我的真心实意，只觉得他没心。
我早在一开始就说过因为原生家庭的缘故不太会表达爱，但会努力去学习，他明明是知道这层缘故的，可却在质疑我对其感情！
如果只是出于怜悯，我只会说“吉人自有天相，你必会找到真正心爱你之人”而不是把我自己耗进去！
更不会为了努力缩小彼此间的差距在工作上不眠不休试图打出能匹配你的名声以及努力去掌握你的世界规则！
她的笑意是愈发明显：“曾经你可是告诫我说不要妄想不该的人，现在我不要他了，你怎么还当起说客，沈匀庭，这不是你的行事风格。”
步沈心的嘴角是上扬了，却只是皮笑肉不笑。
“烈玖的名声一向不好，你对感情是极其认真，当时我只以为你们是逢场作戏，玩腻了就散，但我没想到他会真被你给浪子回头。而且你也曾对我说过爱了就是爱了。”沈匀庭的声速不疾不徐，娓娓道来。
“温厘，你走后的时间里，烈玖找你要找疯了。不论是港城还是沪城，亦或者江城或者是缅北交界的云城，他都翻了个底朝天，这些时间里，他一直在找你，一直在等你，哪怕是知道户口被注销还在找。”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是不是相爱，旁人一眼便知。所以沈匀庭为烈玖说着话。
感情不可意气用事，一着不慎，就会后悔所有。他吃过亏，不想再让温厘也重蹈覆辙。
电话这边沉默许久后说出话：“沈匀庭，重新介绍一下我自己，我叫步沈心。”
“你？”沈匀庭发出不敢相信的疑问。
聪明人不必把话都点明，她的潜藏意思，他明白。
步沈心：“过往既去，我们都要向前看。”
在只有她一个人的地方里，她终于露出真心实意的微笑，一个倦意甚足的微笑。
她是长着一张少女脸，也的确是看起来显小，可年岁增长就是年岁增长，更何况她还依靠药物度日。
刚刚里，步沈心笑的时候眼角处有浅浅的鱼尾纹。
再怎么伪装和掩藏，还是会露出马脚。她在精神充沛的外表下藏着的是无力回天的枯树朽木。
……
港城和京市虽在不同经度上，但距离是相差无几，所以天色都为昏暗。
夜深了，该休息了。
不知是情绪抒发还是怎么着，今夜里，步沈心打完电话吃完药后是一觉好眠。
她将手机放在床头柜上充电，本是黑了的屏幕突地荧光了。
有人发信息，但无备注。
那个人发短信说：
“温厘，你不愿回港城也没关系，我可以来内地，你想在哪个城市生活我们就哪个城市生活，你想要做什么，我们就做什么，只是我求求你不要对我视而不见。宝宝，你对其他人都很仁慈，拜托你，不要对我如此残忍。”
“感情上的事是我们双方要一起去面对解决，请你再相信我，相信我一定会给我们的关系创造转机。”
一则消息结束又来了一条：
“我不会短信轰炸的，我会按照你的要求去做，宝宝，我看了你的京市天气预报，明天风大且有雨，记得出行带伞，还有，晚安，祝一夜好眠。”
温厘于他而言绝非旁人，所以，烈玖无论如何都要挽回她。
可是现在的人叫步沈心。
初晨，天边泛亮。
步沈心按掉闹钟后麻木起床。
她洗漱穿戴好所有后趁着早餐在锅里煮的间隙，打开了手机里信息。
指尖点击，她看都不看就删除。
过期的感情就如同废弃医疗品，人体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