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漫漫长夜
德音携三人迈步走入正堂，仔细地观察着住所。
只见这待客之地处处古朴大方，正中靠墙之处摆置了一张长条桌，其上置着数件珐琅彩瓷，两侧各配置花架子，前边摆放着八仙桌，桌两侧又放着两把扶手椅，用于待客上茶点。
再往正堂右边瞧，珍珠帘子遮住视线，掀开一瞧，那是卧榻之地，布置着浅绿梅花床帐，窗口明亮处是梳妆架子，罕见地放着清晰的西洋镜。正堂左侧则用玉刻湖光山色屏风，隔断出两个空间，里间用做书房，放着许多孤本与华贵棋盘，低矮地案桌上摆着一架古琴，外边则是用膳之所。
掀开如意云纹门帘，穿过月亮门，正堂后边，修有一处圆形汤泉。
德音打量完，差强人意。那老旧的孤本、青玉的、紫檀木的棋盘，那散发着古老气息、像极了绿绮的琴，无一不在诉说着皇帝的重视与欢喜，唯一发愁的，可能是后面那一眼汤泉可能违制，害怕被桓滟嘴里得理不饶人的母后发难。
听到外面传来一些吴漾热闹的声音，透过窗户，依稀看得出他带了许多人来。德音无奈扶额，定是那皇帝又来送东西了。
赶忙出去接赏，吴漾正巧领着一串捧着托盘木盒的小太监进到小院子中。
“哎哟，奴才给仪小主请安，奴才今儿可算是跑断腿了。”吴漾打个千，笑呵呵打趣道，“刚给您宣完旨，又去挑了好些物件给送过来。”
“大多都是些衣裳首饰，皇上特地提点奴才，快些交给……仪小主的宫人吧。”
德音再是自持，此刻露出了甜蜜的笑容，叫慎言、慎行分类收拾好。
“妾多谢皇上，有劳吴公公了。”
“只需注意一个，里边有一件朱殷祥云锦裙，皇上吩咐叫您今日换上呢。”
吴漾没走多久，皇后、淑妃、淳嫔、妍嫔以及付答应皆差使太监们跑腿来了，送赏的送赏，贺礼的贺礼。如意使人送了个手串来，德音也早就差慎独送礼去了。
……
永和宫，白芷院。
“是一支大黄金簪子！”如意赞叹，看着小匣子里那支蝴蝶形纯金发簪惊叹，德音真是太懂她了，这种又好看又贵重的饰品最得她心，戴出去有面儿。
如意左边的宫女笑道：“小主，仪小主对您真好呢。”
如意得意扬脸，“那是，也你有眼光，咱俩算有四年的交情了，认识的时候才十二三岁呢。”
宫女笑笑，没再多言。
落日熔金，已是申时末。皇帝赶在晚膳前到了望舒庭。
德音欲要见礼，被皇帝眼疾手快地拉住了。
“成了朕的仪答应，怎就见外了，以前可不见你多礼。”皇帝看着眼前女子，是他梦寐以求的，她的学识、才艺，气度、胆量，都是他亲手培养出的。
德音斜睨一眼，还不允许她在宫人面前装一下吗。
皇帝大笑，牵着德音在大堂扶手椅上坐下，温柔地望着换下绿色宫女服的德音，今日她早早换上他交代的朱殷祥云锦裙，红彤彤一片，乍一看，好似穿了件嫁衣。
“委屈你了，日后再好好补偿你。”皇帝略愧疚，平生第一次喜爱一个女子，却不能给更多更好。
德音认真的看着皇帝，真诚道：“那我记下了，不许说谎。”
“以后无人时，就唤我的表字祥之吧，你我之间，随大流敬称，未免太过冷冰。”皇帝道，这一刻，他们是真心相爱的。
没多久，吴漾便使人送了御膳过来，有全鸡全鸭、全鹅全鱼，烤肉卤肚、炙骨白鸡、蜇皮彩蛋、胗山油虾，四喜丸子、龙凤呈祥……最后上了一道莲子百合汤，又叫吴漾取些好酒来。
德音感动到锤皇帝肩膀。
“力气还不小。”皇帝玩笑道，紧握住了肩膀上的手摩梭着，挥退宫人，打算就二人动手用膳。
席间，皇帝不时给德音夹些她爱吃的菜……早在如意那儿摸透了，德音便投桃报李，给皇帝盛汤斟酒。
皇帝吃到八分饱，带有醉意道：“来，喝交杯酒。”
德音挽起袖子，饮下这杯酒。
夜色渐浓，德音被半抱着挪到汤池，准备沐浴。
皇帝用发簪挽住德音青丝，不叫它待会儿沐浴时落水，又伸手欲解衣宽带。
“祥之……”德音一手捂住不受控制的心，一手拉住皇帝蠢蠢欲动的手，扭过头，此时她只觉浑身发热，滚烫得很，仿佛这一瞬就发热般。
皇帝看着眼前人脸上迅速染上红晕，不像是抗拒生病，便强硬起来，不容拒绝般褪下衣裙，打横抱着赤身的德音踏入温热的、撒着各色花瓣的水中……而德音一路捂脸轻哼，现下既已入水，有漂浮的花瓣遮掩，扬起水就往皇帝身上泼，见皇帝傻站着不躲，笑着用双手一轮一轮地泼着，些微水花溅射到皇帝发上、脸上……
皇帝见德音玩得起兴，香酥半隐半现也没察觉，眼神逐渐变暗，伸手袭向女子，“我看你不会沐浴，我来伺候你……”
须臾，在皇帝的“伺候”下，德音被横抱着踏出汤池，放躺在床上。
经过方才汤泉的玩闹，德音已不再那么羞涩，容易红脸，这下也敢坐直身子，眼神从头扫到脚，对着皇帝上下其手，慢悠悠抚摸着他古铜色的胸膛、腹部……
皇帝呼吸沉沉，静待享受片刻，似是受不住了，紧握女子的手往下移，眼中浮现一阵舒快。德音本想甩开，却被突如其来的温热感觉惊吓一瞬，而后便略带新奇地握住，问道：“好奇怪，怎的仿佛有些莫名的变化？”
“嗯……”皇帝闷哼着，含糊应付道：“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当即俯下身子，将其压倒在床，把双手桎梏在头顶，以吻堵住德音疑惑的唇。好甜……好像尝到了晚膳时甜汤的味道。
“砰！”
“砰！”
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剧烈而快速。不知多久，德音无力招架，软下身子，脑袋晕乎乎，挣扎着要分开，皇帝伸手拉下帷幔。
……
鸳鸯交颈舞，翡翠合欢笼。汗光珠点点，发乱绿松松。眉黛羞频聚，唇朱暖更融。转而流花雪，登床抱绮从。
龙凤花烛燃烧着。
一室旖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