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妖魔奉戈
妖妖魔将婴儿拾来，十载岁月恰似白驹过隙，匆匆而逝。
少年居于这座神秘莫测、不知其名的神殿内，与名唤奉戈之妖魔共处。然而，这所谓的“观察”生活，却仿佛是当初救下少年的一个借口。确切而言，奉戈时而如良师，传少年武技与修炼方法；时而若挚友，伴其识字生活。
此刻，神殿外的空旷广场之上，少年正在与奉戈以武器相搏。少年手持一柄熠熠长剑，光芒璀璨，宛如夜空中的明星闪烁。而奉戈所持乃一把缠绕黑雾之黑色大刀，阴森之气四溢，恰似来自幽冥地府的魔器。
少年率先出招，剑若闪电刺出，气势凌厉，恰似一道惊鸿乍现，带着锐不可当之势。奉戈却泰然自若，轻挥黑刀，便将少年剑招化解，其动作行云流水，仿若闲庭信步，悠然自得。旋即，奉戈反手一刀劈来，刀势如狂风骤雨，威猛无俦，似有千钧之力。少年急举剑格挡，金属撞击之声响彻广场，火花迸射，似璀璨星辰洒落，绚丽夺目。
少年数次挥剑斩击，皆被长刀轻易化解。其后，少年大幅后跃，与奉戈拉开距离，喘息之际，以袖拭去额上欲落之汗珠。
自训练开始，已近半个时辰。
历经这般长时间之激战，少年自感体力将竭。奉戈将长刀随意搭于肩上，语气平淡问道：“怎的？如此便疲惫了？”此非讽刺之语。毕竟，奉戈断不会说出什么类似安慰的话语，只不过是单纯叙述实际情况而已。
少年深吸一气，奋力蹬地，如离弦之箭般冲向前去。刹那间，周围景色化为道道细线，奉戈瞬间纳入剑招攻击范围。少年朝奉戈侧腹迅猛挥出一记横斩，可惜那纯白剑刃终究未能触及奉戈之身。少年全力一击在奉戈反手间被长刀轻松化解，剑深深刺入地面。
“呼。缩地之术尚可，只是动作稍显简单。”奉戈低声呢喃，紧接着以惊人之速踢出一脚刀。少年连忙拔剑充作盾牌，欲防护自身。随此一击而来之风压犹如狂暴暴风，呼啸而过。少年未能抵御，被狠狠踢飞。
“砰！”
大脑一阵麻痹，少年刹那间几欲失去意识，然其依靠狠咬舌头之法，勉强保持清醒，在空中回转卸力，几圈后方才落地。
“哈啊、哈啊、哈啊……”
少年缓缓调整呼吸，胡乱擦掉嘴角流出的鲜血。下一刻，他觉双手抽搐厉害。
“无妨。我尚……尚可坚持。”
少年紧握剑柄，以抑手臂痉挛，随后大幅挥剑，画出一“弧”。此乃以剑气铸就的结界，乃奉戈传授之剑技之一，毫无死角，攻击面之广骇人听闻。剑势如虹，光芒闪耀，仿佛一道坚不可摧之壁垒。
奉戈见状，眼神微微一凝，手中黑刀猛地一挥，一道黑色刀气如蛟龙般冲向少年。少年急忙挥剑抵挡，剑与刀气碰撞，发出震耳之声响，似雷霆轰鸣。少年被震得连连后退，嘴角再次溢出鲜血。
“准备好了吗？”
长刀如若无物般在奉戈手中来回转动。少年未答奉戈之问，只是更用力握紧剑柄。
“看来是准备好了。”
奉戈话音刚落，少年背后便涌起一阵恶寒。
他立马跳向一旁，于千钧一发之际避开转瞬即至的袭击。少年欲反击，迅即绕至奉戈背后，抬剑正要上撩，下一刻却停下动作。只因少年身前仅为奉戈的残像，奉戈已然急速绕至少年身后，将长刀刀锋抵于少年颈边。
少年额上落下一滴冷汗。
“动作差不多能跟上了。今日便至此吧。”
言罢，奉戈如融入地面般消失无踪。笼罩神殿周围的神秘气息亦随之消散，一切重归静寂。
“又走了么？”
少年放松身躯，双目凝望着奉戈消失之处，喃喃自语。
少年每日的训练皆固定不变。
他要跟奉戈学习异魔大陆人类的文字、知识与修炼功法。偶尔也会与奉戈一同进入森林，学习狩猎与烹饪的技巧。
在训练拉开帷幕后不久的一日，少年被奉戈告知自己属于一种叫作人的生灵。这人呢，恰似猪狗、马匹一般的存在，唯一的不同，便是拥有那灵智。可若再欲深究，奉戈却也无法给出更详尽的诠释了。闻得此言，少年对那与自己姿态全然不同的奉戈究竟为何物，顿生无尽好奇，于是启唇发问。
“我么？……对这世上之人而言，应算是妖魔般的存在吧。”
闻此意外之答，少年眼睛顿时闪亮。为何如此？只因奉戈给予之堆积如山之书籍中有一本是以妖魔为题材。据书上所写，妖魔乃会无差别收割人类灵魂的恐怖存在。
少年询问奉戈，问自己的灵魂是否也会被其吞噬。
“书中记载并不全对。我们会直接吸收的唯有尚未萌生自我意识之人以及刚死不久之人的灵魂而已……我不会收割已拥有自我意识的你的灵魂。”奉戈如此答道。
如此一说，少年方觉确实如此。书中描述之妖魔要么衣衫褴褛之嶙峋骸骨，要么面目可憎之奇怪生灵，可奉戈却是鬼火一般摇晃不定的影子。若在书本与奉戈之间择一相信，那定然是奉戈。
于是少年心中感慨，原来书上所写亦非全然为真啊。
——又是不久后的一日。
剑术训练结束后，少年复提一问。奉戈所授之剑术与修炼功法，说白了便是杀人之技，究竟有何用途？奉戈曾言，人类会因进食之外的目的残杀同族，好战而残暴。但此神殿之中，仅少年一人是人类。明明无可杀之人，却仍受此等训练，少年难免心生一种怪异之感。
奉戈沉默片刻，简短回了一句“到时候你便明白了”。作为影子，奉戈无法摆出任何表情。故而，少年无从得知奉戈是以何种心情说出此话。
但少年在此刻，确确实实觉得奉戈摆出了一种有几分笑意的感觉。那笑意仿佛带着几分神秘，几分深意，让人捉摸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