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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该拿什么拯救你?我的大宋!
故事讲完,山寅趴在竹塌之上呼呼大睡,很是惬意。
已经又过了些许时日,苏轼听闻大宋亡了依旧不可置信。
苏轼点着一盏油灯,翻来覆去,彻夜难眠,索性穿衣来到院内,来回踱步,心中烦乱。
先是听闻弟弟儿子被官家逮捕下狱的消息,本就忧心忡忡,担心家人安危,明白家人不过是受到自己牵连。
顶多吃些皮肉之苦,性命应当无虞,毕竟官家手里的筹码就只有自己的血脉至亲,定然不会让其出事。
后又听闻大宋完了,苏轼听过水浒传,宋徽宗自然知晓是端王赵佶,后面究竟发生何事?竟然被金人俘虏,丢了大宋万里疆域?
还被人做成油灯,简直丢了大宋脸面!
兄弟阋墙,外御其侮!自己跟赵官家再怎么不对付,都是宋人自己的内事,官家虽然心胸狭隘,但是对付异族绝不心慈手软。
宋夏之战大捷,官家在百官中周旋,出力不少,实打实的主战派,是宋朝历代君王中少有的武帝,颇有太祖遗风。
二十多岁的年纪,官家就有如此功绩,苏轼作为官家的老师,抛去私人恩怨不谈,单论公事,堪称明君。
旁舍之内,苏过屋内灯火通明。
“过儿,寝否?出来一叙!”
此刻,苏过抱着《金瓶梅》,在油灯之下,狠狠的批判贵族阶级的腐朽生活,正到精彩之处,嘴中发出嗤笑。
父亲的呼唤之声传来,苏过一激灵,赶忙将书本藏到枕头底下,整理衣冠后出去,神色坦然。
苏轼晚上睡不着,就喜欢寻找好友夜游,现在张怀民不在,陪同的重担就落在自己的头上,苏过苦不堪言。
推开房门,佯装打了个哈欠,伸个懒腰,竹塌之上的山寅耳朵支棱起来,枣鼻轻嗅,闻到二人气息还在,放心的睡去。
看着儿子疲懒的模样,苏轼自然免不了一阵训斥:“年纪轻轻,你是怎么睡得着的?”
“为父年过六旬,依旧日夜操劳,编撰书籍,为大宋安危呕心沥血,不敢懈怠!”
“叔父兄弟都还在狱中受苦,你倒是会享受!贪吃贪睡不干活,不可教也!”
看着一身短打衫袍的父亲,苏过不由撇撇嘴,父亲还好意思念叨自己年过六旬,体魄健壮得像镖局的押镖师傅,容貌细看不过二十刚过的样子。
加上一路风吹日晒,熬打筋骨,体质异于常人。
家人的安危苏过当然是牵肠挂肚,不过俗话说得好。
出来混要讲背景,要讲势力,自己可不是谷阳县街面上的小瘪三。
家父苏轼,文坛领袖,人有冲天之志,腹有锦绣文章,门生故吏,遍布朝野,怼天怼地怼空气,喜提御史台狱,班房四月游(乌台诗案:苏轼吃了四个月牢饭)。
虽然官声不显,六十旬的年纪,自从踏入仕途以来,朝廷委任三十余次,遭受十七次罢黜,不是被贬或流放,就是在被贬或流放的路上。
纵然如此,士林也好,政敌也罢,纷纷称赞父亲私德无缺,昔日同门师兄王安石(皆出自欧阳修门下),二人虽为死敌,晚年依旧和解!
君子同而不和,可谓:渡尽劫波兄弟在,相逢一笑泯恩仇。
家兄山寅,内藏乾坤,可窥人命数,有起死回生,返老还童之神通,拳有万斤之力,腿有日行百里之能,一声怒喝地动山摇,百兽惶惶。
作为苏家舔字一号,臂抱两条大腿,二人一虎中唯一的小卡拉米,这点自知之明还是要有的。
苏过朝着父亲拱拱手说道:“想必父亲是为了兄长叔父之事忧虑,父亲能文,寅兄能武,此刻心中已有腹稿,儿子愚钝,不敢卖弄,听从父亲安排便是!”
“此事不急”
苏过:???
“你等年纪轻轻,凡事仰仗父兄照拂,一遇挫折便松散懈怠,日后怎成大器?”
“家父担忧乃大宋江山有累卵之危,届时百姓有刀兵之祸,日思夜想,终不得其法,故而难以入眠”
父子二人静默沉声,思考对策。
“朝廷有十几万厢军,八十多万禁军,加起来百万之数,金国纵使凶悍,带甲之数不过十万有余,如何是我大宋一合之敌,父亲是否多虑了?”
“另外小说话本,多有夸大牵扯之嫌疑,毕竟不是史实,如何能够当真?”
“金辽两国,地处贫瘠,农业薄弱,我大宋库有金银,仓有米粮,说句大不敬的话,皇帝宝座就是放只猪上去,也不至于丢了江山”
苏轼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儿子,苏过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异想天开了。
宋朝百万大军真有可能打不赢辽金两国。
得益于宋朝商业繁茂,稍微有点本事的民众进城就可谋生,随便到城中酒楼铺面打杂,就可养活自身。
加上太祖时期,为了防止厢君做大,朝廷屡次扩充中央禁军,导致兵员质量参差不齐。
市井的泼皮无赖,没有好去处,纷纷投靠军营,军中将卫也不是啥好鸟,吃空饷,派遣士卒从事商贩贸易工作者不在少数。
军营之中终日嬉戏打闹,打仗厉不厉害苏过也不知道,反正琴棋书画,卖艺杂耍看起来挺擅长。
宋军羸弱,在皇帝与士大夫之间,已经是一个公开的秘密。
宋仁宗时期,西北边防有战事,朝廷派遣中央禁军-万胜军前去平叛,本以为精锐出动,寸草不生。
结果唯一一次胜利,还是名将狄青亲自出马,让边军装扮成中央禁军,使得党项人放下戒备轻敌,才打赢了。
朝廷禁军赢了比输了还难受。
加上宋太祖是兵变上位,五代时期的将领都喜欢和上位长官进行物理意义上的切磋交流,宋朝历代皇帝对士卒的戒备心极重,不敢随意裁撤。
军队数量越来越多,质量越来越差,宋朝三冗问题越来越严重。
眼见儿子没有丝毫头绪,苏轼让儿子附耳过来一阵密谋。
苏过由震惊转为呆愣,呆愣转为麻木,麻木转为惊吓。
“父亲,你这是造反,抓到要掉脑袋的!”
苏轼连忙捂住儿子的口鼻,示意其小声一些。
“拉上官家就不算造反!这也是为父能想到的最好办法!山寅拿出来的书籍还是有可取之处!只需消化打磨,必然有挽救大宋危亡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