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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揪着不放了是吧
听清逸坊那孔掌柜说,要是伙房内有大师傅愿意收李注定进去做跟班儿伙计,那么他也没说的。
事情既有了入手的眉目。
李注定打算再去上山勤奋打猎,然后攒下一点钱,去买份薄礼拜访一下在清逸坊内掌管刀台的那位师傅。
人情世故嘛,总是要懂一些的。
空手白话的去,保不齐都还没说上两三句话,人家就不理你了。
毕竟清逸坊在烟水市数年来久负盛名,能够在里面伙房做事的,只要眼神儿机灵着点儿,能学到的不仅仅是刀台的生杀活计那么简单。
漫漫风吹冷的昼夜,对于睡眠好的人来说,总是那么的短暂。
李注定休息好一夜,鸡鸣时分便带着狩猎家伙,一路上了延环山。
他在山中布下的陷阱,效果还是显著的,约莫三个套就能遇上一只猎物。
只是不知道是哪个不讲义气的屁眼儿那么黑,把被捕到的猎物拿走之后,竟是不管坑套的好坏,直接将其破坏掉。
弄得李注定一时之间,变成了替别人出力的冤大头......
今天刻意来得早,山涧里的浓雾都还没有散去,只是微微能够看得见上山的羊肠小道。倒要看看是哪个头痒的,一天天的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李注定沿着自己布下的坑套找去,逮了两只落套的野鸡,也曾有一些地方的痕迹略微明显,可能是被野猪拱坏的。
东边山头上的耀阳缓缓升起,照射在这片巍峨山林的层面,驱去那白色的层雾。
在来到一面斜坡时,李注定竟撞见一个,让人瞧了心里就止不住冒火的布衣身形。
“呆!三驴子,谁让你偷别人的野物?”
他放声大喝,吓得前方正在用铁叉挑开麻绳套索的蓬发男子,身心一怔。
“李金银?”
三驴子侧过身子,瞧见青年打不过自己的样子,当即恼怒道:
“说过多少次了,让你喊三爷!
娘的......这次非得好好教训你一下不可。”
话音刚落。
一把抓住铁叉的三驴子,便朝着远处喊吓他的那名青年,穷追猛赶了过去。
“呸!臭不要脸的家伙,活该一辈子娶不着媳妇儿。”李注定从脚下捡起一块大石头来,便是朝着那可恨之人砸了过去。
前几日来山里的时候,也曾遇到过一次三驴子。
这厮还是死性不改,直接扑上来就抢走了李注定刚打得的一只野物,并且还一脚把他踹到了山沟儿里。
若不是李注定躲得快,恼怒的三驴子在出手的时候,还真敢使那手中的铁叉子来刺他。
“便宜也让你占了,怎么就非要追着我李金银不放啊?嗯?”
李注定背着弓弩箭矢,边在山里跑着边朝着后方呐喊。
“我就是看你李金银不顺眼,怎么了?”狠着脸的三驴子,抬手指着前方正在逃窜的青年背影,“小杂种,你给我站住。”
李注定卯足了力气一路向前,头也不回。
就说嘛。
下那么多套,这些天被拿一个两个的,他也认了。十个有九个都空掉,指定是有人刻意盯上他下的坑套。
打个猎,还老让人欺负,把到手的收成夺了去,这样子下去可不行。
黑了心的三驴子真不愧是练过武的,拎着手中的几斤重的铁叉子,一追李注定就是两面半山坡。
所幸在感到吃力之后,这厮就双手杵着膝盖,停下了脚步。
看那满脸流出的汗水,李注定动动脚趾头一猜就知道,这是杠杠的脾气肾虚症状,因为这样的情况,上一世的时候他见有个朋友也这样过。
将对方远远甩在身后。
李注定来到一个小水洼旁。
折了一片绿叶,清凉的喝了一口山泉水之后,他才安心的将双手倚附在身后的黑泥地面上,歇息一阵。
随后起身一直往东北方向的山头上走,离开这片山林。
李注定凭借着自己愈发熟练的射箭技艺,还有肯多转悠多探查,一早上下来收获还是有的。
可惜那会有豺狼虎豹出没的东岳绵岭,都被武师还有大户人家的少爷霸占,他一个寻常佃农出身的猎户去不了。
要不然花费些功夫精心布下几个坑套,猎捕到的收获会更大......
开路返家。
缓缓来到山腰,李注定听到了一阵慈祥的老汉声音在喊叫。
“金银!金银~”
“粮爹,我这就下来了。”李注定回应一声,加快脚步朝着山下走去。
兴许是今日时辰晚了点,粮爹不放心,于是过来看看。
途径一棵粗犷高大的松树。
一道蓬发灰布裳的男子身影,猛然蹿了出来。
“嘿!我看你往哪儿跑,小杂种。”
没来得及躲闪的李注定,被那暗中已等待多时的三驴子一把扑倒,按在地面上抬起手来就打。
“喊三爷!喊三爷,喊三爷......
怎么就是不听?信不信我特乃乃的打死你!”
听见动静的袁多粮,赶忙快步沿着山路跑了上来。
只见自家儿郎,竟是被那泼皮按在地上一阵猛打,因为躯体力道不敌,处落下风。
“三驴子!”
平常性格一向温和的老实庄稼汉袁多粮一声怒吼,旋即便是从地上捡起碗那么大一块山石,横冲上去。
“你姥姥的......敢打我儿子,我跟你拼了!
“走你!”
反应过来的三驴子,一个反脚正巧踢中老汉的腹部,令其身躯后仰一屁股坐到了泥地上。
望见转机的李金银,下一瞬直接用手中的弓弩,横挥了过去。
没能及时弹开的三驴子,霎时被砸中了左手上方臂膀。
再次横冲上来的袁多粮,被其抡起那把带入山来的铁叉迎面横甩了过去,幸得李注定及时用身躯侧撞,这才偏去方向落了个空。
李注定父子二人想要继续追压上去,慌了神的三驴子手握铁叉,上来就是斗狠的一顿横劈竖砍。
“不怕死的就来啊,就凭你爷俩儿,也想弄三爷我?”
待拉开了有一段距离后。
狡猾的三驴子,便如往常混迹市井赌坊一般,一个转身溜之大吉。
“这该死的三驴子,怎么不遇到个坑洼摔死他......”袁多粮咬牙切齿,恨不得这厮就永远从烟水市消失。
“话说,粮爹你怎么来了?”李注定擦了擦被打出来的鼻血。
“我今日清晨刚好去集市,买点严道长做法事需要的东西,寻思着你也打猎这个点儿也刚好归家了,看看能不能遇上。
不成想,这三驴子竟在山里欺负于你......”
袁多粮说着,瞧自家儿郎这副样子愈发心疼,连忙捻起袖子为他擦干。
“有粮爹在,我什么都不怕。”李注定笑笑,只要一想到方才袁多粮奋不顾身冲上来的样子,他的心里面就暖暖的。
虽说是养子,但是粮爹和仙娘,平时对待他比一般寻常人家都要好。
到了村儿里,自家宅院。
听闻了事情遭遇的朴凤仙,亦是火冒三丈,幸得袁多粮及时拦住,才渐渐冷静下来。
那是在四下无人的大山中,三驴子那厮才敢那般放肆。
现在换了在村儿里面,做事情还是得考虑着点儿。
“说来,今日我河边洗衣服听闻,镇上有位武师上山打猎可是好些日子都没回来了,你说会不会......”朴凤仙喃喃道。
“八成就是在山中跟人家起了争执,然后把命丢了吧。”袁多粮淡淡应声。
李注定就坐在院子里的木墩子上,竖耳聆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