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黄昏分界
警部虽然不算太大的官，但在一亿多人口的日本，也只有区区两万人，是真正的实权干部。
何况他还是东京富庶目黑区负责刑事的课长，年薪都是一千万，区区五十万不值一提。
上原康太坐正了身子，长期接触上流社会，让他身上自带威压。
同样上原家世代高级警察的身份，也让他极有涵养与有钱。
可有钱归有钱，也不代表他是冤大头，毕竟寻常寺庙求个占卜最多一万足以。
他拿起茶杯，“明月和尚，这占卜到底有用吗？”
如月明当然不敢与他说死，“信则灵。”
上原康太摸爬滚打了几十年，自然比稻田神奇的眼界要高出许多。
而且到了他这个层级，一些玄学的事情由不得他不信。
不过他与这个和尚只是一面之缘，钱丢在水里好歹能听个响不是。
他轻轻喝了口茶，放下茶杯，斟酌片刻后说道：
“小师傅，这签我当然要抽，但抽签并不是我本意，若是你能帮我找到关键尸体，让我能成功定罪凶犯，我再给寺庙捐一百万如何？”
只要和尚能找到三具尸体，他得以谋杀重罪合理判处凶手死刑，作为首功升职加薪不在话下，区区一百五万简直小钱。
如月明不喜欢喝茶，此时仍然拿起面前的茶杯喝茶，以便遮挡自己上扬的嘴角。
虽然他并不擅长找尸体，但一百万的诱惑实在太大，他现在很缺钱。
如月明开口道：“小僧并不擅长找尸体，不过小僧写的神签非常灵验，说不定一周内尸体他自己就跳出来了。”
上原康太眼睛一眯，出家人不打妄语，他还没见过这样自己夸自己的，这小和尚是不是太自信了点。
不免重新审视起稻田神奇给他说的神乎其神的事，是不是和尚瞎猫碰到死耗子。
他自顾喝茶没有接话。
如月明见对方不接话，准备激他一把，夸大损失或描述愿景的逼单，是销售的常用手段。
别的和尚只用考虑撞钟，他这个代理主持考虑的事就多了。
如月明开口道：“若课长不信，那一周以内尸体自己出来或被别人找到，结了案，课长能否捐赠寺庙修缮呢？”
如月明敢如此说，完全基于他相信系统的办事能力！
况且签筒里他放的都是吉签，随便摇一个都好得很。
说不定到时间，案子自己就结了。
上原康太听罢，嘴里的一口茶，差点喷出来。
这小子，不单单自信，还真会得寸进尺啊。
不过他并未开口拒绝，这方面有自信是好事，“好，明月和尚，既然如此，托你的福。
“只要一周内这案子结了，不管怎么结的，我都给寺庙捐一百万如何？”
如月明行了一个合掌礼，“感谢施主对寺庙重建的大力支持。”
说着他掏出签筒，“这是神签，上原课长默诵自己所求之事，摇出一支便好。”
说完，他将签筒放在茶几上。
上原康太没有贸然去拿，他懂得规矩，拿出手机给寺庙善款账户转了五十万，给对方看了一眼支付成功后。
他熟练地拿起签筒，将其贴在额头上，口中默诵所求之事。
如月明镇定自若的点点头。
心里却开心极了，从系统的御守效果来看，系统做事非常靠谱。
其神签类目虽然他没用过，或许也有意想不到的大作用，况且都是吉签，这事应该很容易解决。
摇了一会儿，上原康太摇出一只签。
他拿起令签，缓缓开口读出签语：
“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月既不解饮，影徒随我身。”
翻过背面看解签，脸上大骇，“明月和尚，这是什么签？”
他将签递到如月明身前。
如月明了然，这五言绝句可是他拾善寺专用神签签语，寻常人看不懂很正常。
他漫不经心地接过一看，瞳孔一缩。
只见原本应该写着大吉的地方，变为了大凶。
原本解签上他写的积极向上的东西。
此时变成了：[你要小心谨慎，注意夜晚别回头，它们在你身后，踩着你的脚步，它们会杀了你。]
如月明见状心中比上原康太更震撼，毕竟这神签是他亲手写就的内容，白纸黑字都能变。
他目光灼灼地看着神签，加载了《圆觉经》后，他的悟性更高，对这些逻辑脑子运算更快。
略微思索后，他瞬间明白，这是系统把他写的所有吉签全部自动纠偏了。
那就是系统在提示这个摇签的上原康太有危险？
如月明若有所思。
上原康太擦了擦汗，他虽然看不懂签语的诗句。
可后面的白话文和大凶两字，他倒是看得懂。
他小心问道：“明月和尚，你们拾善寺的神签是这样写的吗？这大白天的惊出我一身冷汗。”
如月明当然不可能给他说，放进去是一个样，摇出来却变了，那样更加无法解释系统的存在。
他开口道：“这个签语的意思就是，这件事需要上原课长小心谨慎，要害你的人可能随时就在你的背后，或许是你的竞争对手。
“在事情不确定的时候，千万不要盲目去做，以免打草惊蛇。”
反正签语都是他写的，最终解释权也在他手上。
上原康太听罢和尚如此说，他认同地点点头，“死者里面有一个人的身份我完全得罪不起，按平时可能花个半年以上破案，可这次总共期限就一个月。
“我们所有证据都指明了凶手就是小峰淳一，但他死不认罪，拒不交代尸体在哪里，我的人对他使用了一些手段，他也不开口。”
说到这里他叹了口气，“我这个位置也有不少人盯上，破案时间就在那卡着，也不是靠小心谨慎就能躲掉的，这事还真是倒霉。”
说到后面，他都有点怨气，平时周围都是认识他的人，没处发泄心中的怨气。
在他一股脑倾诉完心中的压抑后，他非常诧异。
自己居然会如此轻易，就把心思给这个第一次见面的和尚说。
是因为他长得人畜无害，自己可以随意拿捏？
还是自己给了钱，本着不浪费的目的，把对方当个倾诉对象？
又或者是他和尚身份的亲和力？
这一刻，上原康太也不明白。
他喝干了杯子里的茶水，疲惫地站了起来。
冷静下来后，他审视着自己。
今天来本就是病急乱投医，想试试稻田神奇吹嘘的那么离谱的事情是真是假。
今日一见，以他的阅历来说，这和尚也就那样吧。
和其它庙子的神棍差不多，白白花了他五十万。
得到的结果也不过是个似是而非的东西，还不如丢到水里听个响，有点后悔了。
不过他也不是输不起的人，并没开口让如月明还钱。
只是上原康太对找尸体的事，也就不报希望了。
真是让人失望啊。
他走出茶室，跨过门槛时又转头过来说道：“明月和尚，虽然是个凶签，可我刚才说的那一百万仍然有效。”
如月明行了一个合掌礼，开口说道：“不过上原警部还是要注意夜晚的安全，这几天晚上就别出门了。”
上原康太点点头。
如月明将其送出寺庙。
回到后院的路上，他在寺庙各植物上又收集了零散的灵力。
回到后院，如月明将签筒的其它神签全部拿出来。
看过去确实和之前写的一样没有变化。
系统果然有自动纠偏，明明自己白纸黑字写的神签，居然连字都给他改了。
不过这样其实也有好处，神签测吉凶，目的便是提前预知吉凶，有吉则安心收着，有凶肯定就想办法避过去。
他都给写成了吉，想法是好的，但相比想法，他认为真实更重要。
要知道危险来之前，能提前预知10秒，都能救人一命，像车祸往往就发生在一瞬间。
理解了这一点，如月明放心地吐出一口气。
系统，靠谱！
不过经历了昨晚的事，他知道这世界有鬼有怪，自当多一些保命手段才是要紧事。
他准备趁着有灵力时多画一些御守傍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