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西凉计划

不曾想荀彧并未阻拦他的想法，伸手拍着荀攸的肩膀：“公达，凡事，注意保密。丞相…最忌猜忌。”

荀攸拱手道，“叔父，我已有了主意。建议子建公子以大小姐曹姝出嫁为由，建议丞相暂时放缓出兵的计划。这样一来，可以为我们争取到更多的时间。”

荀彧轻捋长须，话题一转：“公达，你近日对子建公子之事颇为上心，可是看出了什么端倪？”

荀攸抬头，目光坚定：“叔父，子建公子文武双全，且在江南深得人心，若论才智，实不在大公子之下。”

“你虽年轻，却眼光一向精准，子建公子的确有过人之处。但你也应看到，这大公子行事虽多诡，可亦得丞相的赏识。”

荀攸微微蹙眉：“叔父是担心……”

“一山不容二虎。”荀彧打断了侄子的话，声音低沉，“丞相年事已高，承袭之事必将提上日程。子建虽有才，但远在江南，而子桓近在咫尺，更易承欢膝下。”

荀攸沉吟片刻，缓缓说道：“叔父所虑甚是，但子建公子若能得到更多世家的支持，未必没有机会。”

荀彧叹了口气：“世家的支持固然重要，但在大局之中，有时候位置比实力更为关键。子桓不仅人在邺城，而且还有一个嫡长子的名头，日后…还很难讲。”

他在书房中踱步，停下脚步，沉声对荀攸说道：“若子桓再立几件大功，愈发崭露头角，恐与子建之间的龙争虎斗将愈演愈烈。”

荀攸颔首，眼神坚定：“叔父，我明白您的意思。大公子确有非凡之处，但我更看重子建公子的才华，只要给予他足够的支持和时间，他定能成就一番伟业。”

荀彧微微一笑，摇头不语。

“那叔父是想劝攸支持大公子？”荀攸问道。

“并非如此。我只是想起自己如你这年岁之时，亦是这般意气风发。”荀彧走回书案后，语调颇为感慨：“年轻人有年轻人的天地，我只是丞相府的一介纯臣，也不能左右所有人。”

荀攸步至荀彧身旁，面带恳切之色：“叔父，攸愿为子建公子谋求更多之机遇。”

荀彧转过头，目光在荀攸脸上停留片刻，然后缓缓说道：“公达，你之忠诚和才智，我素无疑虑。然须谨记，权力之斗争每每伴随无情。你若决意辅佐子建，便需预备迎接前路之一切考验。”

“叔父，攸已决心已定。纵使前路荆棘载途，亦将矢志不渝。”荀攸之言，字字铿锵，充满决断之力。

“甚好，公达，哪怕将来你我各为其主，只要那是你心之所向，便亦是无妨。”荀攸领受教诲，随即告退而去。

荀彧独自一人站在书房内，他的目光再次投向远方。他并不追求家族的万古长青，纵观古今，连皇朝都不过数百年，何况家族门阀呢？只求多积福荫，上天庇佑罢了。

*

西境凉州，地域广袤，风声喧嚣。

西凉军军帐内，马腾和韩遂正围坐在一张由老旧木板拼凑而成的地图前。

帐外士兵们正在忙碌地巡逻，他们的脚步声和偶尔传来的战马嘶鸣声，为这片荒凉的土地增添了几分肃杀之感。

马腾身材魁梧，面容刚毅，他的大手在地图上轻轻划过，目光流露忧色：“韩兄，曹操的势力如日中天，若他真的挥师西进，我们西凉之地恐怕难以抵挡。”

“马兄，我等皆自微末中崛起，所拥之力，并非凭空得来。那曹孟德虽然势大，却非无懈可击。”韩遂面露精明，安抚道。

“你的意思是？”

韩遂轻声说道：“曹操的势力虽然庞大，但他的战线也拉得过长。我们可以利用这一点，联合其他势力，共同对抗曹操。”

马腾沉吟片刻，然后缓缓说道：“联合其他势力？你是指……”

“你且看来。”韩遂指着地图，地图虽破旧，却也标注着各个势力的分布。烛火之下，两个人的影子在地图上交错，显得有些阴郁。

“公孙渊在辽东，孙权在江东，刘璋守着益州，而我们则据守西凉。天下大势，已渐渐明朗，但曹操的势力仍在不断扩张，我们若不早做打算，恐怕难以自保。”

韩遂的手指在地图上游移，最终停在了荆州的位置，他的声音低沉：“荆州乃四战之地，曹操已得之，必将威胁到我们所有人的利益。因此，我们可与各地联合起来，共同对抗曹操。”

马腾点了点头，“联合是必要的，但如何联合，可有章程？孙权和刘璋，他们都有自己的打算，恐怕不会轻易就范。”

“此事简单。”韩遂唇边泛起一丝笑意：“我等可先遣使者，探其言辞。同时，亦须备下厚礼，以表诚意。”

马腾沉思片刻，才点头：“好，就按照你说的去做。但也要做好最坏的打算，加强我们的防御，以防曹操的突然袭击。”

“自是如此。”

韩遂嘴角微扬：“只是，使者人选需慎重，毕竟一言一行皆关乎西凉之未来。”

马腾点头，看向帐外，似乎在思索着最佳人选：“马超勇冠三军，可堪此任否？”

韩遂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丝精光：“马超英勇，然辽东路途遥远，且公孙渊心思难测，需有智勇双全之人方可。”

“那马岱如何？”马腾又问，语气中带着探询。

韩遂微微一笑，手指轻敲桌面：“马岱机智过人，益州刘璋虽非雄主，但益州之地，豪杰辈出，马岱前往，或可成事。”

马腾闻言，眉头稍展：“如此，东吴孙权处，又当如何？”

韩遂目光深邃，似在权衡：“庞德忠义，且武艺超群，东吴孙权英雄豪迈，若庞德前往，必能得其青睐。”

马腾听罢，缓缓点头：“好，就依你所言。马超赴辽东，马岱去益州，庞德则往东吴。但愿此行，能为我西凉谋得一线生机。”

翌日，天光破晓，马腾与韩遂二人在帐中对坐，吩咐人招来马超，马岱，庞德三人。

不多时，帐外脚步声起，三人相继而入，依次领命而去。

当帐内再度回归平静，只剩下马腾与韩遂二人。

马腾望着三人离去的背影，颇为忧虑：“你觉得此行能否顺利？”

韩遂亦收起笑容，神色变得严肃：“我等已无退路。唯有合纵连横，乃是唯一之策。只愿天佑我等，能在这乱世之中，谋得一线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