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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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冰弹蛊

方平推开门走进屋内。刁义原意是不想让父亲知道,但是眼下又如何遮掩?于是便只得支支吾吾,一五一十地全部讲了。

刁仁自是气若癫狂,急若火烧。那神态,方平甚至都担心自己舅舅会得失心疯。刁义连忙道:“爸!方平能帮我们解决这个问题。让他杀了那泼皮,事就全了了!”

刁仁双眼通红,喘着粗气盯着方平。

“侄儿,”刁仁开口,眼睛紧紧盯着方平,目光中渐渐满是看到救命稻草的恳求:“帮帮你表哥吧,也帮助你舅父一家……你的大恩大德,我们一定会没齿难忘!”

“说这些虚的都没什么用,”方平淡淡道,“我需要银子来买命。李岁是我惹不起的存在,所以两日后我必须给他三十两银子……”

“这你放心,”刁仁连忙点头,“等你杀了那泼皮回来,我一定把这银子给你。”

“不够。”方平摇头。

“嗯?”刁仁微微惊诧。

“我要一千七百两银子,”方平神色平静,语气却十分坚定笃然,“我杀了那泼皮,那么账自然应该由我来收!”

“这不可能!!”刁仁气得眉头直跳,口中大吼:“你这是狮子大开口!而且如果我要给你一千七百两银子,我还不如直接把银子给那泼皮!!”

“呵,这其中当然有所不同了。”方平冷笑,“我知道你拿不出一千七百两银子,所以与其欠泼皮赌债,倒不如欠自己侄儿钱。赌债可是三成利,作为你的侄儿嘛,要个五分的利就可以了。

“你……我先前真是看错你了,本以为你忠良宽厚,没想到对自己舅舅表哥都能如此狠心!”

说完,刁仁心中也是一阵阵懊悔。他深悔方才没有直接借给方平银子,导致亲戚情分散了许多许多。

“最多四百两!”刁仁咬牙道。

方平只是冷笑不答。刁仁自己往上抬了几次报酬,最后还是无奈地答应了方平的条件。

接着双方便拟了文契,按上手印。文契上写的当然不会是刁仁买凶杀人,目前欠方平一千七百里云云。这种文书根本没有法律效力,同时还会成为官府缉凶的罪证。双方签的是一个关于方平父母遗产的文契,写明因为刁仁帮方平代管遗产,所以眼下欠方平一千七百两银子。

方平收了文契,贴身放好,便告辞离开。去时红霞满天,映得方平青春年少又稚嫩的脸也多出了嫣然的色彩。

而方平走后,房间内的刁仁和刁义自是唉声叹气。刁义满脸不平:“父亲,我们就容忍他这么敲诈我们?”

“不然还能如何,”刁仁叹气道:“何况也是我们家欠他的。本来我亲妹和妹夫的遗产就是我拿着……唉,也不想这么许多了。从此我们家便穷下去了,也好,从今往后你没了银钱使用,和你那些狐朋狗友也就疏远了,自然也就能戒了你好吃酒赌钱的臭毛病……”

刁仁说着,也是一阵心灰意冷。他先前拿了许多银子上下钻营贿赂,才得了这个管净房的微末管事。期间自然还伏低做小,费尽心思。得了这职务之后更是兴奋不已,将这职务看得极重。但是眼下一家老小的性命恐怕都将不保,思来自己这大半生简直就是个笑话,于是也就将很多事都看得平常了。

“也不知方平能不能成。”刁仁喃喃,一时唉声叹气连连。

……

……

第二天。

好好给自己捯饬了一番后,方平才走出了周府。

此时方平已然是大变了样子。先前方平是一身杂役衣服,佝肩缩背,瘦得如猴,看起来唯唯诺诺,整个人无半点精神,一看就是最下层的奴仆。但眼下他换了一身半新的士子衣衫,手拿折扇,腰佩短剑,面色平淡,大步疾行。他看也不看看门的侍卫一眼,便走出门去。

看门的侍卫有二十来人,都是一身重甲戎装,手上拿着长刀大戟,身上散发着恐怖的压迫感。这是在战场上不止一次杀得血淋满身才能形成的这种压迫感。他们眼见方平脚步匆匆。只当方平有什么急事,便自行把路让开,放方平过去。

目送方平离开,一侍卫门声音沉闷道:“头儿,我总觉着这人有几分面熟,但是怎么也想不起来哪里看过这人。我们要不要盘问他一番?老爷前一日才叫我们要严加防守,说眼下金陵城内甚是不太平。”

“这倒不必。”这些侍卫的头人道:“看他一身读书人打扮,身上气度不凡,想来是大少爷或是二少爷请来的朋友,得罪不得。况且我们看大门,要登门拜访的我们自然要多加盘问,从府内出来的,就不必多问了。”

“是。”那侍卫点了点头,便也不再多说什么了。

走远之后,方平心中也暗暗松了口气。他之所以这么打扮,自然还是为了掩饰身份。杀人可是重罪,肯定会引来官府严密的调查,所以事情做得越小心越好。方才门口二十来个侍卫中,有好几个认识他方平,结果竟一个也没认出来,这自然归功于方平衣着上的改变,但更多的,还是因为方平是现代人,身上没有那种自小调教出来的奴性气质。

出了周府,周遭的环境便变得十分恶劣糟糕起来。路边随处可见的是倒毙的饿殍,以及如一堆柴堆砌起来的活着的人。方平有关于一些村子遭了灾的记忆,但是没想到会有如此严重。第一次亲眼见到大量饿死以及即将饿死的人,方平只觉触目惊心。又想到府内每日肥鸡大鸭子,一副歌舞升平的景象,心中也不禁感慨几声。

一路沉默,走了十几里路,方平此行的目的地也便近在眼前了。

这是一间半新不旧的赌坊,看起来倒也干净整洁,门口一黄白配色的旗帜迎风烈烈作响。旗帜上绘的不是别的,正是几担稻谷。

‘这赌坊的主人是有田地还是怎的……’

方平心中正想着,门口小厮却是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点头哈腰道:“这位爷,是想来玩两把么?我们店里能掷骰子、玩牌九,还能斗鸡斗蛐蛐……”

方平不理他,只看着店内的喧嚣。过了半分多钟,才一点头:“也罢,走也走累了,进去喝口水也好。带路吧。”

小厮连忙点头。方平缓步走近赌坊内,但见这里生意兴隆,声音嘈杂,呼和叫喊声不绝于耳。一个个神情激动的赌客围着赌桌,赌赢了的自是欣喜,赌输了的或是懊恼,或是愤愤,甚至还有破口大骂不止的。

小厮倒了茶水过来。方平丢了块碎银子过去,顿时引得小厮欣喜不已,连连作揖不止。这里茶水是不收费的,这银子自然就算是打赏了。这一小块银子就抵得上这小厮一日的工钱,自然令这小厮激动。

“有什么事情,爷只消说,小的一定尽力为您办好。”小厮点头哈腰道。

“没什么事,你下去吧。”方平摆了摆手,将目光投向赌坊内。

在出周府之前,方平问过了刁义,知道坑他钱的泼皮长相。刁义说此人名唤赖二,诨名睡黑罴,生得凶恶异常,胸口肚子上有刀疤枪疮,极好辨认。方平在赌场内扫视一圈,没见到此人,心中也不禁有几分不安起来。

头人李岁只给了他两日的时间准备,万一睡黑罴今日不来,明日不来,那他方平的事情就耽误了。

他方平现在一身行头,以及褡裢里的银两,自然是找自己舅舅讨来作行动资金的。舅舅承诺过,只要方平一将事情办妥,刁仁就马上付给方平四百两银子。剩下的银子,他刁仁自然会节衣缩食,想尽办法筹措,慢慢付给。

有了这四百两银子,将其中一部分贿赂给二少爷身边能说的上话的丫鬟,剩下大部分上交给二少爷,若是二少爷心情好,他方平或许还能讨饶出一条活路来。

当然,可能性不大就是了。毕竟那星梦蛊价值千两黄金,换算成白银可是两万两白银。方平就算献上三百多两银子,恐怕也还是难以平息二少爷的愤怒。

最大的可能是,献上银子后还是会被二少爷下令打死。

“虽然希望渺茫,但是却是目前看来唯一可行的办法啊……唉,摇尾乞活,岂是我等大丈夫所为……”

方平一边啜饮着茶水,一边心中叹道。

正思虑间,赌坊大门却被豁然推开。门扉撞在墙壁上发出嘭的一声巨响。一个体壮如熊罴的泼皮推门进来,口中哈哈大笑,狂喜的声音盖过了整个赌坊。

不少赌客都被那异响弄得一惊,含怒看去。待到看清来人是谁,也皆缩头缩颈,不敢理会。

也有相熟的赌客笑道:“赖二爷好兴致!又是在哪里做了笔大买卖?”

“欸,我哪里是那般孟浪的人,”“睡黑罴”赖二笑道:“况且这些年大买卖也做了多少。靠着刀枪里滚出来,哪一年也能赚得千把银子。我喜的却不是这个。”

一边说着,赖二一边在自己胸口的刀疤上挠了挠止痒。他穿着敞怀袍子,胸脯和黑乎乎油腻腻的肚皮上都是疤。其中有好几道看起来实在是不得了,甚至都能说是快致命的伤势。也怪不得这赖二能吃这碗饭,寻常人看他那体格便心怯了三分,再看那伤势,哪里还敢欠赌资不给?

‘一年赚千把银子?呵,真是个好要债的!便是周府的管家,能比他富的怕也没几个!’方平不动声色地品着茶,眯着眼睛打量着赖二,心中暗道。

“那却是因为什么?”又一赖二的熟人问。

“当然是因为这个了。”赖二小心翼翼地从衣服内衬捏出一粒指甲大小的什么东西,举止小心得仿佛拿出的自己的性命一般。

那东西状如蚜虫,通体如蓝玉,在赖二的手指间挣扎不已。

大半个赌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在场谁都知道这是什么——蛊虫!!

“这是……冰弹蛊,”有人颤声,“赖二,你买这东西,那说明你……”

“没错!”赖二嘴角笑容飞扬:“我可以正式踏上蛊师修行之路了!我在冰道蛊虫上,有乙等资质!!”

满座皆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