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李管家，头来！开个善堂！
原来这李管家不是别人，就是管周岚手下这些小厮的。这李管家别看现在面目好，之前一直在克扣方平的饭菜食物，导致方平一直吃不饱，所以生的瘦瘦小小的。
这人也就是看方平兴起来了，害怕被报复所以赶紧带上礼物来修复关系。方平看这李管家，皮笑肉不笑道：“李管家倒是殷勤，还带了礼物来。”
“方小哥你这是遇上大喜事了，我既是你的官长，也可算是你的故交。怎能不贺喜呢？”李管家满脸堆笑道。
方平气得笑了，撂下脸来，喝道：“什么故交！我这些年吃的馒头米饭，被你克扣了多少！该死的老狗，我恨不得扒了你的皮！”
“依例就是这样，大家都是如此。我这不也是赔罪来了么。”李管家脸上有些挂不住，口中道。
“你既要赔罪，就跪在那里，扇自己一千个巴掌，我便饶你。”方平道。其实这话他也不过就是这么说说。就算这李管家真照做了，他也不可能饶了。
一是为了出气，二，也是为了立威。
人生在世，若是活的跟个面团一样，别人捏你也不知道还击，那就别怪别人欺负你。他方平若是轻易饶了这李管家，那以后谁还把他方平当回事？
这李管家万万没想到方平竟会如此难缠。原先他只当方平还是个小孩，带些礼物说几句好坏也就把这些年的事揭过了，没成想方平竟比个成年人还较真。当下心中又悔又急，道；“祖宗！我知我是错了。这些年我在你身上贪的，总计不过一百两。我现在就陪你两百两，给你翻倍如何？”
“谁要你那几个破银子，”方平哂笑，从李管家身边走过，朝着门外走去。
“小哥你这是去哪？”李管家感到有些不妙，忙问道。
“还去哪，也就是告你贪赃枉法，克扣我们这些小人物的口粮！”方平冷笑着走开。
听了这话，李管家好似平地里打了个焦雷，吓得几乎是三魂七魄皆散。他连忙一路跟着，口中百般恳求，各种允诺好处。又说从今往后给方平只上最上等的伙食，又说愿赔五百两银子，接着慢慢加到一千两。到了周岚宅子门前，李管家口中连叫亲爹，把银两甚至喊道了一千八百两。
方平也不去管他，径直进去，向周岚备言前事。周岚听了大怒，命马上抄了李管家家产，而后将李管家一家全逐出周府。要知道眼下饥民遍地，要是没有银子，可想而知活的会有多么艰难。
李管家一家五口，可以说生活瞬间跌落到地狱。没过多久，更是有人送了一滴血的布包过来。周岚命方平打开。方平打开一看，竟是李管家的人头。
周岚笑道：“法律禁私杀奴仆，不然我方才已是要了他的性命。现在有‘义士’不岔，为我出头，这也是可喜之事。”方平称谢不已。
此事闹的大半周府都知。周府上下口口相传，有些人不以为然，有些人口中称奇，有些人则深感敬畏。
……
……
之后几日，因为方平已是头人的缘故，自然不会继续和柳湘莲一起住。搬家前，方平自买些酒肉，宴请昔日一起做小厮的朋友。
临别前，方平封了二十两银子赠送给柳湘莲，以谢这些年共处之恩。柳湘莲满眼含泪，口中道谢不已。方平还道“日后如果有事就来找我”，柳湘莲更是满口称是，言语间甚有恭敬之意。
周岚手下的头人都住在一起，各自有间小宅住着。小厮们早已将东西都收拾整齐，床褥什么的都是新的。方平做小厮时的破褥烂被，通通都送给柳湘莲。别看都是旧的，而且缝缝补补，要知道，现在金陵城内不少妇女都穷的没有裤子穿呢。
方平搬了新家之后，周岚手下那些长随、管家、头人等等，都来贺喜。二转蛊师一人赠五十两，一转蛊师出二十五两，管家二十两，其余那些没地位的小仆，也有出十两的，也有三五两的。柳湘莲也给了十两，不过之后方平就差人送还给了他。
因此贺银就收了八九百两。待到酒足饭饱，杯盘狼藉之后，方平心中暗自算了算，眼下他有元石十八颗，其中三颗元气已经消耗大半，加起来大概也就等同于一颗完好的。那么也就是十六颗元石。
而他剩下的气运，再炼化一两只蛊虫没什么问题。
也就是说他还可以再炼化三只蛊虫。
而他剩下的银两还有两千多，足够再购置两只一转冰道蛊虫。
因此，方平先睡了一夜，待到第二日酒醒之后便去金陵城内卖蛊虫的店铺。
方平挑挑选选，又选了两蛊“冰风蛊”“冰翼蛊”。
前者能从掌心打出一道强劲的寒风，覆盖面前两三米的范围。这一招杀伤力颇弱，但是胜在难以躲避，而且能对对方的眼睛造成显著伤害。
所以说如果被战士近身，反手用一下这招，说不定就能直接致盲。
若是及时闭了眼，那这一招杀伤力就很有限了。这寒风其实连皮都很难割的破。
而冰翼蛊其实也比较鸡肋。这蛊虫能在方平背后形成两道冰翼，长约一米。对大多数人来说，这蛊顶多就是高处坠下时用一下，以防摔死。
不过方平如今一米五五的身高，体重七十多斤，比寻常蛊师轻了可能有一半，因此他借助这蛊倒是能显著提高移动能力。等到日后方平长高变壮，这蛊用处也就不大了。
这两蛊花了方平两千三百两银子。方平将这两蛊放入空窍，拿上包裹便出门去。
门外，一个个乞丐用满怀热切的眼睛看着方平，手上或举着破碗，或者只是伸着脏兮兮的手。他们中有不少都是拖家带口，其中还有怀里抱着孩子的十来岁妇女，都瘦的干巴巴的，连小孩子哭声都很弱。
方平捏了捏包裹，里面还剩三百多两银子。眼前这番景象方平见了不止一次，每一次心中都甚是震撼。
“真是荒年啊……”方平口中不禁感叹一声。他想了想，道：“列位！想吃饭的便随我来。”
众乞丐们原本黯淡的眼神忽地明亮起来，有希望的光在里面闪耀。方平去了不远处一家面馆，进去便将包裹往大堂中央一甩。
跟着的那群乞丐早因进饭馆乞食被打了很多次，因此都不敢进来，围在饭店外看方平“表演”。方平那包裹里别的什么也没有，只有三百多两银子。方平往地上一甩，包裹散开，顿时就是满地金子银子咕嘟嘟滚了一片。
这饭馆的掌柜哪里见过这个阵仗，看到满地的银子腿都软了，不知方平是哪路大神，连忙过来问候。
“这位爷，您，您这是……”掌柜连滚带爬的过来，口中结结巴巴地道。
“也没什么。这些银子就给我身后这些乞丐买面。你是烂肉面也好，馒头也好包子也好，总之小爷我今天就要赈济一下灾民，你明白么？”
店内服侍的两个小厮本来怕的不敢过来，都瑟瑟缩缩，生怕方平是来找事的。他们两个都是底层，生怕事撞在他们身上，因此看方平进来都不敢招呼，缩头缩脑的。而听了方平的话后，都是眼睛一亮，知道方平是个好人，看方平顿时顺眼了许多。
连在后厨干活的厨师、帮厨，都大着胆子站在帘子后看。之前有恶人、帮会和官吏来勒索钱财的时候，他们都躲在厨房哪里敢看。那些人都是不好惹的主，因为多看一眼眼睛都被挖出来的事也不是没有过。
他们也是听到方平的话，心中甚奇，且知道方平是个好人。既是好人，自不必怕，因此站在帘子后看个热闹。
“这……”掌柜却不敢丝毫怠慢，擦了擦额头的汗道：“少爷您要做好事，这当然没问题！只是这钱实在太多了……一碗面几个铜板就够了。”
“放屁！”方平喝道：“难不成我就请今天这一天的？这三百多两银子你就一直给我做就得了！什么时候花完什么时候拉倒。你要是敢给我偷奸耍滑，黑了我的银子，我先拔了你的皮，再杀你全家！”
掌柜当场倒吸一口凉气，几乎吓尿。他不知道方平的底细，可在他的理解里，三百多两银子都全不在意能随便丢水里的，怎么着身家也得有十万两银子吧？
掌柜攒了一辈子攒了一百多两体己钱，他扪心自问，花个五百文，都不会有方平这么潇洒！
因此在他的理解里，方平是绝对的大人物！
这样的大人物说要杀你全家，可能就真的是杀你全家了！
当下掌柜的脸都黄了，腿抖的如筛糠一样，几乎是带着哭腔道：“一定一定！小的情愿成本价卖面，绝对要成了爷您这一份好心！”
“那倒也不必。店面不要租钱？厨师小厮不要吃饭？你便宜些也行，总之你还是要赚一些的。”方平环顾四周，见这店面半新不旧的，有二十几副桌子。因为还没到饭点的缘故，店里就一个人吃面。这人根本不敢和方平对视，缩着身体吃面。
“好了各位，”方平转过身，对面馆外早已看呆了的一众乞丐微笑道：“进来吃面吧！以后这里管饭！”
乞丐们惊喜地欢呼，连忙涌了进来。方平观察着脚下，谁要是敢动地上的银子，他马上就会让人扭转手脚丢出去。
不是谁穷谁有理。恶人死不足惜！
所幸无人去捡地上的银子。掌柜用身体护着银子，重新放回到包裹中卷起来。厨房开火，很快就有面香飘了过来。
面这种东西熟的很快，而且一煮就是一大锅。很快就有十来个乞丐吃上了面，口中大快朵颐，也顾不得烫。有人吃得满脸是泪，看的方平也是摇头。
想了想，方平又道：“你们老板在吗？”
掌柜不敢隐瞒，连忙道：“在的，就在楼上。”
“请他过来说话。”
掌柜连忙去叫。从楼上便慢腾腾下来一个老爷子。到了方平面前，这老爷子连忙跪下：“草民见过老爷！”
方平直挺挺的受了，道:“刚才的事你也知道？”
“小的知道。”
“你有关系没有？”方平问，“需是六品以上的官，或者是三转以上强者的关系。而且要是近的，远的也没用。”
这也是方平谨慎。毕竟这可是金陵府，说是卧虎藏龙也不为过。方平也担心这老板背景深厚，不惧他方平，到时候反倒把事情弄得不好。
也因此方平没有选那些豪华的大酒楼。
老板听的目瞪口呆。他开的就是个大面馆，手上有些钱但也不多。他认识的最大的官就是这一片区的捕头。他和这捕头的关系是敲诈者和被敲诈者，打人者和挨打者。
可能，因为被打的次数多了，从中年打到老年，所以能攀上那么一丝关系？
至于蛊师，他二大爷的姑姑的外甥好像是个二转。至于三转……
“没有！小的只是一介草民！”老板深深拜道。
他心中对方平的敬畏又多了许多。六品以上三转以上才需放在心上？天……这真是一位大人物啊！！
‘这是尊贵的‘天上人’啊！！’老板心中惊呼，不敢再产生半点非分之想，只想安安全全度了此难。
“既然如此也算你一个，”方平笑道，“事情办得不好，你全家都要死。知道吗？”
“是，是！”老头儿磕头如捣蒜，吓得尿都出来了，引得方平不禁掩鼻。
旁边有个女子，抱着孩子悲戚戚地跪下，道:“恩公！小女子生了这个女娃，实在是养不活了！求恩公将她买了去吧！”
这女子脸颊上的肉都瘦干了，头发枯的像草一样，而且衣衫褴褛，光着一双脚。方平动问道:“你是哪里人氏，怎么落到这步田地？”
一听这话，这女子泪是止不住的流，哭道:“小女子是福安村人，十四岁嫁人。本来家里也是有田有粮，可是连着三年灾年，打的粮食本来就少，官府逼税甚急，不得已卖地卖牛交税。后来一无所有，只得来金陵逃难。人离乡贱，竟至于此！”
听的方平也是嗟叹不已。不过这种事在人类历史上一直都是常事。说白了，大吃货国人吃饱一共才多少年？
也因此，方平心中对周朝也有些不以为然起来。遭了灾居然不大幅度减免赋税，不救灾，还逼要赋税，这不成大明朝了吗？
而大清虽是异族天子，可是康乾之时也是有灾必救，各种减免赋税，绝不像大明天子那样酷虐贪暴。
‘大周这样搞，不得民心啊……这些灾民看似一个个都很弱，但是这个世界可是有‘军令蛊’的！就算是流民组成的军队，也绝不是可以忽视的力量……’
‘何况，‘人心’是这个世上最值得敬畏的东西！金陵府可是陪都，这里的人对官府都如此怨恨……该死，大周的统治不会真的被米教给毁了吧？’
想到这里，方平反而自嘲地笑了两声。他也就是个小人物罢了，无非是走一步看一步，“杞人忧天”毫无用处！
想了想，方平对那女子歉然道:“实在也是买不了，抱歉！”
那女子慌忙道：“恩公！我不要钱，只求你能给我孩子一口饭吃就行了！我奶水早就干了，实在也养不活她！”
说着，那女子又掩面哭了起来。
方平道:“老头，掌柜！你们两个记好！别人我不管，她和她孩子你需管一碗饭。她在这一日你管一日，在这一年你管一年！她娘俩若是挨了饿，我让你俩全家没一个活口！当然，也不必大鱼大肉，你们俩吃什么让她跟着吃就好。我日后自会送钱来。”
老板和掌柜心中自是叫苦不迭，不过也不敢说半个“不”，都连忙应了。
听到方平这般好，那些听到方平的话的人都连忙跪下，求和那女子一般的待遇。方平拱了拱手道：“实在没有这个能力”便从人群中走出。先前方平动辄说要杀人全家，积威很重，因此那些乞丐倒也没有敢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