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每个人都不简单
作为后世穿越而来的人，对生命怀有基本的尊重和敬畏之心。
尤其是这种献祭之类的邪恶做法，更是打心眼里厌恶。
就好比后世一道著名的选择题：
一列火车驶来，正常轨道上有五个小孩玩耍，而另一条废弃的轨道上只有一个小孩。
正常行驶，五个小孩会被撞死。
如果变道，五个小孩获救，废弃轨道上那个小孩会死。
你怎么选？
关于这个问题有很多种分析，看似都有道理，但如果让方纵来选，他会选择保护废弃轨道上的小孩。
且不说生命平等，凭什么对的要给错的让道？
就因为错的人多，所以就要牺牲掉那个对的？
有人不服，说六个孩子都在轨道上玩，都有错。
那好，把火车轨道换成马路，五个孩子在路中间打闹，一个孩子在人行道上行走。
一辆卡车刹车失灵，怎么选？
法不能向不法让步！
不能说马家兄弟做过几件好事，就可以随意牺牲别人家的孩子。
更不能认为，黑石教一旦闹起来生灵涂炭，那就随便让他们胡搞，等到献祭仪式结束就算完事。
方纵不知道自己的看法是否正确，但他遵循自己的良知，遵循自己的武道之心。
所以，他一定抓住黑石教的人，将剩余的孩子解救出来！
看到方纵如此激动，雷鸣不屑地笑了笑，并没有与他争论。
“小方，你能有此热血，很好！”
成广笑对方纵的表现十分欣赏，拍了拍方纵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了句话。
“希望你能长久地保持下去，不要被这丑陋的世间所同化！”
方纵一愣，隐隐觉得成广笑并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般，也许在他心里还有那么一点情怀？
“你放心，这次叫你一同公干，并没有对付你的意思。”
“嗯？”方纵心里咯噔一下。
成广笑看了眼雷鸣，忍不住笑道：“雷捕头贪财好色，但却不是不明事理之人，否则又如何坐得稳总捕头的位子？”
雷鸣尴尬地笑了笑，不过看向方纵的目光，明显没有了昨晚那种敌意。
“张班头咎由自取，不过你断了他一只手，这个教训确实重了一些。”
成广笑深吸口气，作出了最终判决。
“小方，你回头赔张班头一百两，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不等方纵开口，成广笑又看向雷鸣。
“你告诉张班头，收了这一百两，就不许再忌恨小方，如果被我知道，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最后一句语气森然，雷鸣连忙躬身应答。
“属下知道了，绝不会让他胡来！”
“嗯，”成广笑又看向方纵，“一百两不是个小数目，这次办案的公帑有三百两，我划给你八十两，你自己出二十两。”
这样也可以？
那自己之前的担心以及诸般准备，岂不是白费功夫？
面对成广笑突如其来的善意，方纵有点没反应过来。
“你是不是觉得我在和稀泥，拿着公款乱花？”
仿佛看透了方纵的心思，成广笑忍不住笑了。
方纵缓缓点头。
“这次出来是我带队——”
成广笑的说法确实很有道理。
此次来盘芝县办案是他领头，按照后世常见的说法，此次行动由他全权负责、全权指挥。
然而，到盘芝县的第一天晚上，手下就和本地捕快发生严重冲突，甚至一名八品武士断了只手。
如果公事公办，成广笑一个领导责任肯定跑不掉，作为当事方的张班头和方纵，一样会受到严厉惩处。
而成广笑现在的处置，于公于私都有好处，同时也维护了团队的稳定。
没毛病啊！
可不知为什么，方纵总觉得哪儿不对，一时间默不作声。
成广笑却别有意会，以为方纵年轻气盛，对昨晚的冲突仍耿耿于怀。
于是笑着劝慰道：“小方，大家都是吃公门饭的，香火情还是要讲的。”
雷鸣也跟着附和了一句：“大人说的是，冤家宜解不宜结，我帮张班头应下了！”
话都说到这个程度，方纵完全没法拒绝，只得抱拳致谢。
“多谢大人抬爱，帮我化解了这场纷争，方纵感激不尽！”
“份属同僚，不必客气！”
原以为会有严重后果的一场冲突，居然就这么轻易地被化解，方纵一时间有些没想明白。
难道说成广笑也想招揽自己？
“小方，我不要求你投靠我，或者为我办事，”成广笑正容道，“我只希望你别忘了你刚才那番话，请保持住你的热血！”
看不出来，这个官场上打磨了多年的六品通判，居然还是个好官！
从某种程度而言，成广笑和唐平略微有点像，都有那么一点理想主义。
无论如何，能有这个结果，可谓皆大欢喜。
方纵不用再提心吊胆，成广笑也同样很满意。
道理很简单，如果手下两帮人剑拔弩张，对差事有百害而无一利。
想要做好事情，底下人的团结和稳定才是基础！
“好了，大家接下来同心协力，务必在月底之前将案子破了！”
“遵命！”
方纵和雷鸣齐齐抱拳领命。
成广笑手一招撤了法术，对张里正等人宽慰了一句。
“诸位乡亲放心，我们一定会想办法找出贼人下落。”
说着，成广笑朝雷鸣下令。
“雷捕头，你带着人，把村子周围细细勘察一遍，我就不信找不出贼人踪迹！”
“大人放心，只要他们来过就一定会留下痕迹，属下这就去安排！”
两人的对答有意提高了声音，这是为了让张里正等人安心。
就在雷鸣转身之际，旁边忽然传来一个瓮声瓮气的声音。
“几位大人，小人刚才听到你们提起黑石教，是真的吗？”
成广笑、雷鸣和方纵都是一惊，转头看去，正是先前那名磨刀的汉子。
雷鸣直接问道：“是真的，你有什么问题？”
“那个黑石是不是这么大，圆的，上面还刻有花纹？”磨刀汉子连说带比划。
这下连成广笑都来了兴致：“你见过？”
“嗯，小人七八年前在海边的一个山洞里见过。”
方纵顿时精神大振，急切地看着磨刀汉子：“你还记得那个山洞怎么走吗？”
“记得！”磨刀汉子重重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