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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一只孤魂野鬼
你听过,鬼的悲鸣吗?
景悠月不知自己从哪来,也不知该往哪去。
她睁眼时,就已经是一只无名鬼了。
没有人给她烧东西,地府的人也大多看不起她,所以她什么都没得到,只能做一只在外飘荡的无名鬼。
然后为了一根小小的蜡烛,搭上了自己的魂体。
所以当景悠月再次睁眼,发现自己还活着的时候,她人是懵的。
等等这光滑细腻的皮肤是她一个孤魂野鬼的?这不合理啊,一切都不合理。
她将目光转向铜镜,倒映出一张稚嫩的少女脸庞,爱不释手的摸了又摸。
“月宝呀…你能先别看了不?”
景悠月被吓了一跳,视线在房中扫视了一圈,却什么也没发现。
“哎呀!你是看不见我的啦!忘了忘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景悠月抬眸,目光一片怀疑。
“你是谁?跟我对话有什么目的?我来到这里是因为你?”
小团子有点懵,但还是乖乖说话了。
“我是团子呀!小月宝你不记得我了?什么来不来的?这里是《师尊轻轻宠,徒儿受不住》呀!我们是穿书来做任务的啊,你明明昨天还说小菜一碟!”
景悠月:?
“什么乱七八糟的…你莫不是在骗我?等等…”
这书名怎么听起来这么耳熟呢?有点像——等等就是隔壁王大娘她女儿怕王大娘无聊给烧的小说吧?!
不是怎么会这么巧?!她一个孤魂野鬼怎么可能会穿书?而且还是这种集狗血与玛丽苏为一体的烂书!
一想到原书里那崩坏的剧情、流水线似的人设,还有全世界都喜欢女主都甘愿付出生命为女主铺路的特性,景悠月就感觉头痛。
她是喜欢看小说没错,但也不至于让她进来吧?
地府好像是一直有这种活动,但没什么人愿意来。
无他,万一穿进了一个一不小心就要狗带的世界,还不如待在地府打工呢。
“月宝呀!你不要发呆了!收徒大会要开始了你都还没拿到资格呢!”
景悠月问:“不参加收徒大会会怎么样?”
“当然是死掉重开啦!”
请不要一本正经说出这种话好吗?很吓人的啊…
得知现在情况的景悠月只能开始做任务,当务之急是找到这具身体的父亲,让他在留言石上同意自己参加收徒大会。
明明原主前十六年的生活都在为了进入玉灵宗作准备,却因为在两个月前测出了五灵根就被父两言抛弃。
五灵根又怎么样?照样能修炼。而且还是五个属性一起,她都不敢想象能成功会是多么的强。
只不过会因为属性过多修炼进度拖慢而已,她这人呢最不怕的就是等。
那些在地府黄泉路下的生活还不够证明吗?
思考间,景悠月已推开堂屋的门。
说实话,在看见原主父亲的时候,她不由的有些紧张,所以一时之间没说出什么话来。
身居高位的男人抬眸,手中的茶水正徐徐冒着热气,他淡然开口。
“来了怎么不说话?要我请你坐下吗?”
景悠月摇了摇头,那双漂亮的琥珀眸就直勾勾盯着男人。
原来这就是原主的父亲景程啊,长的好像隔壁王大娘的老伴,她这么想。
在原主的记忆里,鲜少有她父亲的身影,大多时候是母亲在操持这个家。她并非独生子女,所以当母亲因病去世后,伴她长大的人变成了兄长,兄长那时也才大她两岁。
而父亲,一直都是作为透明人的存在。
直到两个月前的灵根测验才有了浓重笔墨,原主满心欢喜于他的归来,却被他三言两语打入地狱。
从来不关心自己的一双儿女,将家里的一切重担丢在妻子身上,妻子过世后也不闻不问,简直是新时代渣男代表。
可是,那真的是景程的本意吗?他真的一点都不喜欢原主的母亲吗?
她开口,已是淡然之音。
“父亲,我想参加收徒大会,请您在留言石上留言同意。”
景程有些诧异道“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我不是说过五灵根修行很苦很漫长,甚至有修行停滞不前的可能吗?”
“父亲,不走上这条路我还能干什么呢?我的前十六年人生…不都是为了您那句飘渺虚无的承诺而去努力的吗?现在就因为父亲您的一句话说不去就不去了吗?那我前面的努力算什么?”
“景悠月!”
一杯滚烫的茶水停留在她脚边,她清楚的知道这是景程发怒的表现。
但她还是继续说了,一字一顿。
“父亲,我来只有一个目的,就是争得您的同意。”
“我要参加收徒大会,我不怕五灵根修行的苦,这是母亲所传授给我的道。而我,会将它牢记于心。”
堂屋的门开了,少女的脸融化在灿金色的阳光中有些模糊不清,她的眉眼被柔和降解为金色的飞鸟,慢慢展翅——遨游于天地之间。
景程清楚的听见自己答应下来,再没有后悔过。
阿苁,你看见了吗?她已经…长大了啊。
“小月宝,你刚刚为什么要故意激怒景程呀?明明好好说话也能达到目的吧。”
拿着留言石的景悠月眨了眨眼,狡黠的笑了。
“团子呀,我们刚刚看好感界面的时候他在我们之间最在乎的人是母亲,我和兄长只是顺带的产物。他对原主的承诺不一定记得,但跟母亲的约定一定会在他心中留下一笔的。”
“在景程心中,他要守护的百姓比谁都重要,这是他的使命。除此之外,就是原主的母亲。你要说爱她吧…好像又没到那个程度,但也不能说不爱。”
团子被一大串话砸晕了,都没反应过来,开口便是有些木讷的电子音。
“所以…”
景悠月推开了窗,感受着迎面而来的清风。
“所以在有母亲光环的加持下,他一定会答应的。”
是以,景悠月早已做好了万全准备。
在出发之前她一共做了两版计划,一是她现在执行成功的A计划,二是没有执行的B计划。
二者的区别无非是情感和理性,打感情牌这种东西她还是很擅长的。事先知道景程的脾性,事情就好办了。
世间事不过一个“心”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