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她们来了
——“你一定会后悔的，制作人先生。”
顾川的眉头微微一挑。
不过一团数据而已，还威胁起玩家来了？
虽说这也的确符合水星琉璃子的性格就是了。
水星琉璃子，一款手机冷门像素恋爱小游戏《云养女友重度依赖》中的女主角之一。
冰蓝色的长发，粉色瞳孔，身材娇小而丰满。
明明是可爱系的邻家少女长相，却偏爱地雷系的穿搭，看上去像是一不理她就会爆炸的类型。
但其实性格异常的倔强与坚强，只对顾川展示过柔软的一面。
她的背景设定为虹之国的地下偶像，却接连遭遇了乐队解散、合同欺诈、前队友背刺诬陷导致的粉丝炎上等悲剧。
换个心理承受能力弱一点的，都该重开了。
但水星琉璃子却不肯屈服。
对她而言，比死亡更残酷的事，是停止歌唱。
而故事的开场，便是顾川扮演的男主接替了她原本制作人跑路后的工作，成为了她的新制作人。
也是她唯一的搭档。
两人一起以万劫不复的境地作为起点，目标开一场东都巨蛋体育馆的万人演唱会。
听起来简直和疯了没什么区别。
游戏初期的两人也一度落魄到商城卖唱。
还被黑粉投诉赶出了商城。
但即便如此，水星琉璃子依旧在黯淡无光的夜里，流着泪，唱出自己内心的声音。
哪怕她的未来一片漆黑。
哪怕她的观众只有顾川一人。
演唱结束，水星琉璃子嚎啕大哭地扑进顾川的怀里。
对他说出了那句令顾川印象深刻的台词。
——“拜托了，制作人先生……今夜，让我忘掉一切吧。”
要不是已经熟悉了这款游戏制作者的恶意。
顾川都要擅自期待起之后的涩涩CG了呢。
当然，这款游戏也不是没有CG。
但却唯独被制作者十分恶趣味地放在顾川与每一位女主角的分手剧情之中。
没错，这款恋爱养成游戏，他吗的是有分手剧情的！
设置在删除存档的时候。
这里就不得不提起这款游戏最令顾川诟病的一个设定了。
那就是它只允许存在一个存档。
这意味着，如果你想与下一名女角色展开一段新的恋爱。
你就必须得把先前的存档给删了，还得过一段专属于这份存档的女主人公的分手剧情。
然后才能够开启下一段恋爱。
只能说，这游戏的制作者是有自己的想法的。
建议下次别想。
而顾川之所以收获那句“你一定会后悔的，制作人先生。”
正是因为他与水星琉璃子的故事已经走到了尾声。
他已经陪伴着她实现了所有的目标。
从籍籍无名到星途璀璨。
水星琉璃子终于登上了作为霓虹之国演艺界最高舞台的东都巨蛋。
在那里开了一场万人级别的演唱会。
可当她在台下无数人的和声中，眼泛着泪光回眸。
想要与她心目中最重要的人分享这一刻的喜悦。
想不顾一切地扑进他的怀里，告诉他“我做到了！我做到了！”的时刻。
她却再也找不到他的身影。
她曾经唯一的支持者。
最初的观众与粉丝。
答应要听一辈子她的歌的人。
消失了啊。
……
第一次过分手剧情，顾川半周都没缓过来。
第二次过分手剧情，顾川还是难受了一宿。
第三次过分手剧情，顾川已经能平静地面对回忆。
第四次过分手剧情，顾川隐约对下一名女主角的故事有了期待。
而到水星琉璃子这位女主角，已经是顾川第七次过分手剧情了。
他的心境已然转变为了那张经典的猫猫表情包：啊，对，是我，怎样，不爽啊？
拜拜就拜拜，下一个会更乖！
分手剧情演出到了尾声。
水星琉璃子那双含着无数复杂情绪的粉眸逐渐在屏幕上熄灭。
可她的眼神却留在顾川的脑海中，久久不能挥散。
惹得顾川的心中一阵发毛。
就好像自己是真的被盯上了似的。
“不是……该演出的地方不演出，不该演出的地方你是真花经费啊！”
顾川只能将其归咎于游戏制作者的私货。
肯定是制作者的作画有问题。
类似于恐怖谷效应？
毕竟恋爱游戏女主不过是一团数据。
可经过画师的妙笔，却可以让她拥有部分人的特征。
要不是《云养女友重度依赖》这款冷门恋爱养成游戏，在人物塑造和剧情演绎上堪称神作。
顾川也不可能容忍着制作者一而再再而三的夹杂私货，继续玩下去。
或许正是因为这些私货的存在。
再加上已经过时了的像素元素，以及超高的攻略难度。
能坚持玩下来的真可谓是神人了。
也可能是“神金”。
顾川在心底自嘲。
想着反正夜晚还长，干脆开启下个存档，认识认识新女主，看看初始开局，研究该怎么刷好感度。
顾川朝着“游戏开始”的选项，轻轻点击。
但想象中新的开局、新的女主、初始背景介绍都未曾出现。
反而是屏幕一黑。
映出顾川那张与读者无异结合了“彦祖”般俊朗、“冠希”似痞气的帅脸。
不过在这个世界，并不存在两位前辈的传说就是了。
倒是作为穿越者的顾川，加把劲儿的话。
说不定有机会成为帅哥的形容词。
但他现在更想弄明白这游戏为什么会无缘无故的黑屏。
“什么情况？”
顾川小声嘀咕。
也就在这时，一行鲜红似血的大字从如墨的漆黑中缓缓浮现。
——【她们来了】
血红填满了屏幕，填满了顾川的眼眶！
顾川的瞳孔猛缩，手也一抖，险些没把手机给摔了。
然后便是一句标准的“卧槽！”
心底发寒地缓了半晌。
顾川想明白了。
毫无疑问，这又是游戏制作组整的烂活儿！
原来水星琉璃子就是最后一名女主角！
游戏已经没内容可以游玩了。
但平平淡淡地浮现出制作者名单、在舒缓的音乐下宣告游戏的结束，又不符合这个神金制作者的风格。
所以才有了这“打破第四面墙”的操作。
这特么谁玩了不得直呼一声“制作组有病啊”！
没活儿了建议咬个打火机。
果不其然，之后顾川尝试退出游戏再打开。
依旧没有新的游戏出现，只有这句怪瘆人的“她们来了”。
都快给顾川气笑了。
早知道他就不删存档了。
他的琉璃子酱啊！！！
当个赛博老婆证也好啊！
但冷静下来后，顾川长叹了口气。
“哎，好歹也算给我带来了无数珍贵的回忆。”
“就不给你刷‘好评’了。”
“但‘好评’不会消失，只会转移……”
“诶，我有一个主意，给三国闪刷个‘好评’吧！”
不忍连穿越后的世界都被“蒸游”荼毒的顾川说干就干。
至于那句预言似的话语。
顾川倒是没有丝毫当真。
开什么玩笑。
要是她们都是真的、活的。
那顾川可就死了！
连摸不着头脑的“诚哥”，怕不都是他最好的结局之一！
……
不久之前，大洋彼岸的另一端。
虹之国，东都。
一场轰动全国的新闻发布会正在召开。
会议上，头戴黑纱、身着一袭肃穆黑裙的少女，新晋的偶像顶流。
她面对无数闪光灯的环绕，眼神幽幽地站起。
“我，风川琉璃子，宣布就此从虹之国的演艺圈引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