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他们命贱
“不仅要我唐门出手杀人,并且要不藏身份,明杀?”
“不错!”
“你是希望我唐门独自承担忍众的报复!”
殿内顿时有杀气弥漫,一时间,似乎连温度都低了几分。
“不!不只是贵派!杀人者,唐门,买凶者,是我赵某人!”
赵震海站起身来,义正言辞道。
“只要能把这些人从战场中拨出去,只要能给接下来的大战贡献哪怕一丝力量...”
他单手负后,另一只手指向地面之上那两口已经打开的楠木箱子。
“赵某人倾家荡产,在所不惜!”
唐炳文此刻也已离开了座位,无奈地看着对方,方才的剑拔弩张荡然无存。
“赵老板,好好的富家翁,何必呢...”
赵震海没有回答。
他转过身去,走到两口箱子跟前蹲了下来:
“赵某是个商人,唯利是图!贪!巨贪!”
他摊开双手,露出一个狡诈的笑容:
“为身谋利、为家谋利,不够!
为国谋利,我才觉得是赚了!”
唐炳文来到箱子跟前,看着里面满满的黄白之物,摇了摇头。
他转过身,缓缓道:
“亏你自称商人,连贵贱都不分,也不知是怎么挣到如今这副身家的?
这个价钱太荒唐了!”
赵震海的心顿时沉入谷底。
最糟糕的情况还是出现了...
可是事态紧急,即便自己立刻变卖北平的酒楼与房产,却又哪里来得及?
他面显慌乱,急忙道:
“唐门长!若是不够,再容我些时间...”
唐炳文转过头,面色阴冷地打断了对方:
“唐门出手确实是有些规矩,但是...赵老板搞错了一件事情。”
“这些人侵我国土,杀我同胞...”
唐炳文语气微顿,这一刻,殿内汹涌的杀意如有实质。
“他们的命贱!值不了这许多。”
赵震海瞪大了眼睛,只觉脑内一片空白。
唐炳文随手在其中一口木箱内探了一把,转身便向殿外走去。
殿门打开,这一刻老门长挺拔的背影在赵震海眼中如同山岳般屹立。
他恭敬地弯下腰,朝着那道背影鞠了一躬,依稀听到对方淡淡地说了句:
“收你十条金,不过分吧。”
-----------------
“门长!不好了!”
无需汇报,唐炳文已经察觉到不远处传来交手的异动。
他冷冷看向前来汇报的门人,对方正有些迟疑地望向殿内的赵震海。
“怎么回事?说!”
“是...是赵老板!赵老板带来的人,跟高师叔、许师弟打起来了!”
唐炳文眉头一挑,斜眼看了看赵震海,发现对方也是完全一副状况外的样子。
二人没有多言,齐齐向打斗处走去。
-----------------
“瞬击!”
交战处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
许新顶着乌青的眼眶瞬间抬手洒出数百根毒针,去势快极,甚至发出刺耳的音爆声。
陆鸣不闪不避,正面迎向袭来的密集毒针,竟是选择硬抗!
场中不见高英才的身影。
毒针及身的瞬间,一层淡蓝色的光幕如同铠甲般环绕在陆鸣身体周围,顿时有丁零当啷之声不绝于耳。
所有毒针悉数落地,没有一根能够突破光幕的防御。
在许新惊骇的眼神中,陆鸣一手抓住对方的脖子,将其整个提了起来。
他的双眼始终泛着幽蓝色的光芒,突然侧头看向右方。
在那本该空无一物的虚空中,有一根漆黑的短刺,正飞速刺向自己右脑。
歪头躲过刺击,陆鸣飞起一脚!看似踢在空处,该处空间却陡然出现诡异的波动。
高英才的身影从中显露出来,他弓着身子,双臂护在胸前,挡下了这一记鞭腿。
幻身障!
“住手!”
陆鸣看向让出一条通路的人群,以及正向此处奔跑而来的赵震海。
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位高大的银发老人。
扑通!
陆鸣松开掐着许新脖子的手。
许新捂住脖子,落在地上大口呼吸。陆鸣这才发现,自己与之接触的手掌此刻已然变成青紫色,奇痒无比。
炁毒吗...倒是有些麻烦。
“赵老板,小友,闯我山门,伤我门人,莫不是当我唐门好欺辱吗?”
唐炳文背负双手,缓步向前,明明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陆鸣却感受到从未体验过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浑身上下的每一个毛孔都在战栗!
这一刻,陆鸣脑中闪过自己习得的所有手段,却只得出一个结论——
必死!
“师...师傅!这小子扬言说唐门已经没落,没有一个能打的!我跟高师叔气不过,这才...”
“闭嘴!两个打一个还这般狼狈,你们怎么不干脆一起上?”唐炳文看着围观众人,怒声呵斥道。
赵震海心念急转,尽管已经在心中将陆鸣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但仍是不敢放任对方去死...
自己的病还没治好呢!
他赶忙出声打起圆场:
“唐门长!陆小友他...”
“赵老板,生意已经谈完,如若不想反悔,就请自离去吧。
接下来,是我修行之人内部的事。”
唐炳文冷冷地说道。
他站在距离陆鸣数米外停下脚步,冷冷道:
“小友这般镇定自若,想必是看准了我自恃身份,不会亲自对你出手。
我那不争气的门人说你主动挑衅,毕竟是一家之言,你可有什么话说?”
陆鸣拱手抱拳,作了一揖。
“晚辈陆鸣,拜见唐门长。”
他的右手不住冒出紫色的烟雾,说话间,炁毒已被尽数逼出体外。
“非是晚辈有意寻死,实在是有要事欲与门长商量。
晚辈人微言轻,不行些非常之事,根本无缘见到前辈,不得已口出狂言,还请勿怪!”
唐炳文脸上如古井不波,实则被对方驱散炁毒的手段惊得不轻。
这毕竟是唐门行走江湖的独家手段!
“哦?想见我?”
唐炳文顿了顿,继续道:
“我这两位门人虽说学艺不精,但阁下仗着护身法器,未免有些胜之不武。”
“杨烈!”
“弟子在!”
一名扎着短马尾的英俊男子排众而出,朝着唐炳文躬身行礼。
“你师弟被人当众羞辱,师叔又畏首畏尾,为师问你,我唐门是否当真无人了?”
“师弟学艺不精,活该受辱。高师叔只是不想以大欺小!免得人家说我唐门无容人之量。
只不过...被人欺上门来,还当真是头一遭,弟子愚见,大不了日后有人悬赏这位小友的脑袋之时,兄弟们不问价钱,照单全收便是!”
“胡闹!”
陆鸣呆呆地看着人家师徒一唱一和,心中隐隐泛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刚刚阁下替我教训门人之时,没能得见,甚是遗憾...”唐炳文摇了摇头,似乎颇为惋惜。
“唐门长言重了!正面搏斗素来不是贵派所长,晚辈只是取巧...”
唐炳文一个眼神,便止住了陆鸣的话头,他淡淡道:
“不如阁下收起护身法器,与我这位徒弟切磋一番。
无论输赢,我都不再追究先前之事,且愿意听一听你想说什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