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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逃生
“前方小哥,如此着急欲往何处啊。”那人背手站在营门前朗声道。小黑子见有人拦门,勒马停住,远远观瞧并未回应,只见营门后不住传来金铁之声,还有人员叫好,料想李天焰应是已被围困,情况紧急,正思忖间,只见那人背手踱步朝着自己这边走来,心下警惕。环顾四周,只见周边树丛影影绰绰,窸窸窣窣之声,竟是有着一队剑手慢慢摸了上来,心道不好,一夹马腹加速往营前冲去,若是此时被团团围住定是得不到好。四周剑手见来人意欲突冲,全都从藏身之处冲上,举起手中刀剑砍向马腿。小黑子也是不虚,御马闪避,一拉马缰,马儿人立而起重重踏向前方两名剑手胸膛,那俩剑手一个懒驴打滚闪躲开来,一时让出了一个缺口,借着空档,小黑子拍马向前,直冲营门。
李天焰被围,被那黑汉废了一臂又缠斗许久,猛药的药劲渐渐也显出不支,李天焰视线逐渐模糊,单手擎着的长枪也感觉愈发沉重,不过此时情况危急,还不能显出颓势,李天焰一咬舌尖,硬憋着一口真气不泄,苦苦支撑。那黑汉眼看着李天焰招架没有之前灵活,那握枪的手也有些颤抖,料想也是强弩之末了,便更是刀势猛烈,欲要一击必胜,一柄暗纹长刀被舞得密不透风,不时透出的凌厉刀气不断的在李天焰身上留下不浅的伤痕。李天焰浑身浴血,气息蒸腾带着血色缭绕身周,宛如从地狱中走出的修罗,黑汉久攻不下,心中暗道“这厮竟能于我斗到这等地步,如此勇猛不可能未在江湖留名,枪法路数我竟从未听闻,真是怪哉”不待多想,欺身上前也是不在留手,闪过一击直刺,一手握住枪杆,反手一刀直取面门,李天焰长枪脱手,向后一个翻身,半跪于地一手捂胸,鲜血从口中喷出,已是全然没有一战之力了。“你这厮功夫不错,师承何处,为何要来行刺”那黑汉此时也收刀立于身前,对着李天焰说道。李天焰抬头看了一眼那黑汉手中的长枪:“乡野之人,并无师承,行刺之事仅是不满你明家竟然勾结魔教,无故屠了三十二村,替天行道而已。”那黑汉听闻也不恼怒,把长枪扔到李天焰身前,说道:“世人皆说我明家勾结魔教,将那屠村血案强加吾身,可从没人提过我明家避世百年,除打理产业的支脉,门人尽皆闭守山门。如今仅是因一则预言,便如此血洗,试问到底谁才是魔”
闻言,李天焰并未回应,正邪之分千百年来从未有人能够说清,此时争辩也无意义,正欲抬手取枪再次攻上之时,身后传来一阵嘈杂,只见一人一马从营门冲来,沿路剑手阻拦不得,眨眼便冲了过来,探手将李天焰拉到马上,转身便逃,那黑汉子见有人来救,从身旁人手中拿过一柄硬弓,弯弓搭箭弦如满月,一支箭朝着来人后心呼啸着飞去,小黑子听着身后呼啸之声,伸手摸出后腰短刀,回身格挡,那箭来势飞快,格挡不成,一箭穿胸而过,深深扎入前方树木之上,尾羽颤抖不止。小黑子一声闷哼,一口鲜血喷出,登时卧在马背上,不见生息。那黑汉见此也不下令追击,将弓一扔,便往营帐走去。
之前营门前站立之人,正是那出了营帐的青衣秀士,此人名唤汤公宜,乃是明家大爷多年前行走江湖时的救命恩人,这汤先生一直在江南某处深山隐居,略有医道,又通谋略之术,明家大爷多次相邀也是不愿出山,后因有次明家大爷被人追杀,走投无路上门求救,被汤先生救下,却惹得追杀之人愤懑,竟然遣人放火烧山。两人从山间密道逃生,明家大爷也醒过来,指明方向,两人便一路向着明家所在的藏龙山行去。此后,汤先生无了落脚之处,便应了明家大爷邀请,在明家做了个供奉。
营帐内,那黑汉子盘膝坐地,调息了一会,总算将胸中郁闷之气化开,长出一口浊气,喃喃道:“那小贼有几分本事,饶是我筋骨打磨扎实也有些吃不消他的枪势。”有一人掀帘而入:“三爷可有大碍”正是那青衣秀士汤公宜,“已无甚事,先生可有查到这伙小贼从何而来。”黑汉已从地上站起,扶起椅子端坐其上。“三爷可还记得白日里被逼退的四派联军,这伙贼人应该是当时被冲散一支先遣队,见突围不成,想借着放火逃出生天,可是为何要冒险行刺,这却有点耐人寻味。”汤先生继续道,“行刺之人身手不差,料想来应是队长之类,想必是想着给手下人增加些逃跑时间,若是一击得中也是极好。”那黑汉哼了一声:“那等道貌岸然之徒中居然还有此义士,某也十分佩服,可惜那人服了猛药,又被我伤了筋骨,许是时日无多,还想着留下他,请先生医治一番,看能否救他一命。”汤先生摇了摇头:“救走之时,我观其气色,已无回天之力,药力散尽便是命绝之时。三爷稍后,我已命人煮了参汤,服用之后早些歇息,明日应是恢复无碍了。”说罢,汤先生一礼便退了出去。
汤公宜望着营门,手抚下颌,不知在想些什么。这时跑来一位汉子,对着汤公宜一抱拳,正是那汤公宜口中的仲良,“先生,车马营的火已经灭了,柴草烧的差不多了,营帐也毁了不少,更重要的是,战马已经十不存一,若是大爷二爷不能及时赶回来,咱们怕是要没了应战之力。”“无妨,先前我已得了大爷来信,他们已到达清河县内,今晚应是能拿下清河县,明日必是能返回。”汤先生说道,“你等吩咐下去,巡逻人数翻倍,可别再出什么乱子,如今时日将近,不可再贪功冒进了”仲良领了命便下去吩咐了。汤公宜再一次看着营门外,叹息一声,回了自己营帐休息去了。
扑通一声,李天焰被摔落在地,剧烈的疼痛让他清醒了过来,四下张望,乃是林深茂密,难得的月光照了下来,稍稍平复了一下,看到身前趴着一人,上手一摸鼻息,只见气息微弱,仔细瞧了瞧,只见一道血洞从后背贯通前胸,李天焰赶忙一看,竟是小黑子,也顾不得身上疼痛,从腰后取出一支竹管,从中倒了些黏黏糊糊的黑膏,尽数涂满小黑子的伤口上。做完这些,李天焰浑身虚脱,躺在地上再无一丝气力,想到先前简单查看之后,小黑子的伤口虽是吓人,但却好在没有贯穿心肺,伤了一些也都用上了药膏。观瞧自身,左臂已废,身上伤口无数,体内筋骨虽未尽断,但也使不上力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