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武者之心
什么？大师竟然早早就在城中了？
众人连忙反应过来，也理解了为何张阿豆会如此愤恨地质问。
既然慧觉大师有这个能力阻止，为什么直到此刻才出手？
死了多少人啊。
鬼脚七和玉面郎君不动声色地挡在张阿豆身前，目光探寻地看向慧觉。
“阿弥陀佛！”
慧觉双手合十，一声佛号之后不徐不疾地说道：“老衲确实是昨日便到了城中。”
场中寂静无声，段洪眼中闪现一丝不满，却还是强压怒意抱拳，沉声数道：“大师，若是没您出手，我们无一人可活。可在下还是忍不住想问一句。”
“您就能眼睁睁地看着城中百万生灵被这魔头血祭吗？”
“老衲此行实属有任务在身，来不及到此处。”慧觉开口。
众人微微点头，但神色依然质疑。
陈牧见这慧觉再不开口，忍不住问道：“不知是什么任务，竟然比百万生灵的性命还要重要？”
慧觉叹了口气说道：“老衲此行是为冥渊而来。冥渊偷了我寺中一件至宝，老衲千辛万苦才寻得踪迹，进而发现了今日他和这秦宗泽的图谋。”
“大师可是已斩杀了那冥渊？”裴星河关切地问道，他心知秦宗泽死后，冥渊便是另一大危机。
毕竟，血鸦散去，而此时城中的迷雾还未消散。
慧觉摇了摇头，语气可惜：“老衲倒是追回了寺中至宝，但那冥渊手段诡异，已是收集了数十万冤魂逃离了。”
众人愕然，但也松了口气，至此，危机彻底解除了。
谁知，慧觉此时竟然看向了张阿豆：“小友，你佛缘深厚，老衲还是忍不住想问一句，可愿加入我金刚寺？”
金刚寺！
尽管众人心中有所猜测，但还是忍不住惊讶。
那可是有着武者后续传承的所在！
谁能抵挡住这种诱惑？
不少人已是羡慕地看向张阿豆。
裴星河目光一沉，想了想还是没说什么。
谁曾想，张阿都并未回应这个问题，反而是依旧不满地看着慧觉，他冷笑一声开口。
“所以，大师是先去追杀那冥渊夺得至宝去了？”
“哪怕是知道城内百万凡人的危机？”
慧觉不语。
张阿豆悲哀地摇了摇头，询问道：“就不能先解决了秦宗泽再去寻那冥渊吗？”
“佛门至宝就这么重要吗？比百万生灵重要？”
慧觉解释道：“冥渊手段诡异，若老衲在城内动手，怕是会惊扰他放弃此间之事。”
张阿豆闭上眼说道：“我不会加入金刚寺的，我宁愿做一辈子的武者。”
慧觉的解释还是承认了佛门至宝大过于百万生灵的性命。
陈牧叹息：“哪怕佛门，也是无情之辈啊。”
慧觉不闹，也不言语，默默转身消失在众人眼前。
“老衲现在去破开迷雾阵法，顺便通知灵岳宗来此做好善后之事。”
众人未做回应，也无力阻止。
一种空落落的感觉席卷到每个人的心头。
良久，一个年轻的武者自嘲一笑，摇了摇头说道：“我刚才还羡慕这个小兄弟，能有机会加入金刚寺，有朝一日能踏入武者的新天地。”
他似是眼角有些晶莹，抬手胡乱一抹，有些无神地看向天空的迷雾：“可是，现在我又想着，就算加入金刚寺了，有一天突破了通脉境，可那时候还是武者了吗？”
“若是有一天，我也面临这样的局面，我也会如此选择吗？”
话语落在了每个人的心中，有些沉重。
裴星河摇了摇头说道：“追求力量并没有错，而是看从怎样的内心出发。”
看着场中不少年轻武者若有所思的神情，段洪颔首认可，沉声说道：“大部分修士是为了追寻长生，无可厚非，谁不想长生？谁不想获取那神仙伟力？”
“只不过，你追求长生和力量是为了什么？”
“这个只能扪心自问，每个人的答案各不相同。”
说到这里，他摇头叹息：“只是可惜武者的路太短了啊。”
“不！武者的路绝对没到尽头！”
一道坚定的声音吸引了所有的视线。
陈牧艰难地站起身子：“金刚寺既然有能突破通脉境的武僧，为何我们不可以？”
“我相信，武道虽有止境，但只是探索的脚步停歇。”
段洪复杂地说道：“小友怕是不知，金刚寺的武僧条件更是苛刻，那所谓的身具佛缘可能比身具灵根还要来得稀少，所以他们的路不是普通武者可以复制的，而且那种传承也更不是我们可以获得的。”
陈牧摇头说道：“我们为什么要复制他们的路？”
“此言何意？”
“在我看来，武者和武僧虽仅有一字之差，但实际上天差地别。”陈牧缓缓说道。
他目光扫视每一个人：“我认识的武者，是今天在座的各位。是在面对必死的危局时，依然勇敢地挺身而出，毫不犹豫地选择赴死的人；是当目睹凡人身死时，心中涌起悲意，恨不得以身化为烈火，焚烧一切不平之人；是黑虎这样，在大是大非面前，哪怕面对的是所谓正道高人，依然敢愤然质疑之人！”
张阿豆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没想到通天这么认可自己。
何放大笑道：“通天！说得好！这才是武者啊！而不是那些高来高去，一点情义没有的修士啊。”
裴星河眼含笑意也是豪气顿生，风采折世，看向众人说道：“以前可没有天阶武技这一说法，不也是一代代武者自行钻研突破？我相信一定有适合武者的突破通脉境的功法！”
“没错！就像通天兄弟说的那样！武道虽有止境，但只是探索的脚步停歇！”
“我就不信武者就天生比那修士低了一等！”
众人眼中仿佛也燃起了火焰。
玉面郎君露出笑意，武者才是世间最可爱的人啊。
陈牧看着这一幕，心存感慨。
“若是修那长生大道，注定心中无情，我宁愿寿元有尽！”
“即便是所谓仙人遗世，行事不够，我也要以微薄之力，问一问是非对错！”
心中某个念头开始滋生。
“只是我一人之力，太过于微小，可是.......”
良久，他长长吐了一口气。
可以做，但不能急，要慎重，徐徐图之。
“对了通天，你刚刚是如何做到的？身体可有不适？”裴星河关切的目光投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