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破庙收徒
渊源打量着面前那个名叫田禾的青年，并未做声。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其实是在思考，那个田禾准确提及了他师兄的法名，可是他不敢断定他说得是否属实。
他和师兄分别十年有余，并不知道这十年间发生了什么，也从未听说过师兄收过什么徒儿。当然，他们许久未联系了，彼此发生了什么都不清楚。单凭那个田禾一面之词，怎么能够判定他不是在骗人呢？更何况，那个田禾是人是鬼，目前还不能确定。
“这么说，是师兄让你来找我的，拜我为师。”渊源说着，向田禾悄然靠近。而田禾，也主动迎了上来。转眼间，渊源就来到了那田禾的面前，一只手捏了一个朝着田禾的肩膀拍去。田禾并未躲避。而渊源也清楚地感受到了他肩头的活人之灯，他果然是活人。不过，渊源并没有就此简单断言，而是转了个身，来到了田禾的另外一边，手自然而然地攀上他的另外一个肩膀，然后象征性地摸了摸他头顶的有些杂乱的束发。活人之灯果然没有灭。
这回他确定了，田禾的确是个活人，应该是被他的师兄用寒冰魄保全的活人。人们常说，活人身上三盏灯，分别是头顶一盏灯、左右肩各一盏灯。只有活人，三盏灯才不会灭。有些鬼魂也会伪造活人之灯，但是哪怕是再厉害的鬼，通常也只能伪造两盏灯，不能再多了。
但是，怎么证明这个田禾是他师兄收的徒弟呢？渊源直接发问了，“你说你是我师兄的弟子？我们分别那么长的时间，并不知道对方的情况。你怎么证明呢？”
“徒儿并没有证明的物件。徒儿......”田禾陷入了思索，他摇着脑袋。然后，他的双眼突然亮起，朝着面前的长青射出了一记蓝色的光镖。长青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打了措手不及，好在有一定反应能力，朝着一边躲去。渊源似乎也没有想到，但他及时出手，另一道蓝色的光亮起，打飞了那光镖。
长青的袖子被光镖擦过，亮起了蓝色的火焰，但是很快自动熄灭了。他甩动着袖子，指着田禾的鼻子，大骂道：“歹人，你干什么？”说着，差点准备动手。渊源制止了他。
“你小子！”渊源看着身边的田禾，打了他一记耳光。
田禾颇为委屈，眨巴着大眼睛，深深作了一个揖，赶忙赔礼：“对不起，我才疏学浅，之前跟着师父，没有学到太多。只知道这招，也算是我门的独门术法，叫作鬼灭之焰，在人身上不会燃烧，在鬼身上可以燃起烈焰，造成伤害。”他没敢说，是因为他经常在师父教他练功的时候偷懒，所以才学艺不精。
“就这！”渊源轻笑一声，“这可不是我们的独门术法，很多道人都会。”
田禾嘀咕道：“不会吧！我就算再怎么开小差，这个是不会记错的。”他确实很懒，平时不用功，突然需要证实身份的时候，真是难到他了。
“这样吧！我有徒儿了，不再收徒了。你可以跟着我。现在官府估计都在找你，跟着我，可以帮你说说好话。避免被误会。”渊源说道，他确信那个田禾没有骗他。他刚才那番话在试探，那个鬼灭之焰算是他们道门的独门的一个小术法，可是那个田禾学的实在太差。长青如果打出那焰火，可以烧死两个恶鬼。可他，看来只能烧掉恶鬼的衣服边。
“那算了！你不收我为徒，我就不跟着你了。我在这里，等师父回来。”田禾抱怨道，他重新回到供桌边，坐了上去。
“你这小子！”渊源忍不住骂人。他本来是个性格温和之人，但对这田禾喜欢不起来，觉得这厮任性且没有能力。
“师父还指望我继承道门呢，成为破诡之道的掌门人呢！你这般耍人，看来对我师父也不会尊敬到哪里去。”田禾一只腿搭在供桌上。此刻他拿起供桌上的花生，剥开放入了嘴里，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渊源一把将田禾从供桌上拉了下来，“站有站相，坐有坐相，我师兄怎么收了你这么个人。”他训斥道。可是田禾的衣服可能冰冻后又被烈日晒过，布料变得十分脆弱。他这么一拉，田禾的衣服沿着袖子被拽了下来，后背的衣料也被撕开了一个大口子。
裸露的后背上的蓝色的纹身露了出来，那是破诡之道九门中的玄空之门的徽印，一般只有掌管一门的门人有资格纹在身上。这么看来，这个田禾确是他师兄视为继承人的宝贝徒弟。
破诡之道是渊源所属的道门，算是各大门派中比较小众的一个道门，道门共分九个门户，分别是玄空、玄虚、玄天、玄坤、玄灵、玄武、玄妙、玄机和玄光，九个门户各由一个门人掌管，而统管九门的则是破诡之道的掌门人。可是，自从他师父故去，他和师兄弟各自执掌九门，破诡之道再也没有选出新的掌门人。
“你站好了。我看在师兄的面子上，收你为徒。”渊源训斥道。他的态度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让站在一旁的他的徒弟长青摸不着头脑。师父刚才还说就宠我一个的呢！长青恶狠狠地盯着田禾，似乎用眼神要把他凌迟。
田禾一听，立马站得笔直，然后跪下，对着渊源叩首行礼，“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长青看着田禾，心道你小子转变太快了吧。你师父生死未明，瞬间你就转投我师父门下，太两面三刀了。没想到他和他师父渊源想到一块了。只听他说道，“我收你为徒，乃看在你师父的面上。破诡之道分九门，九门各不交叉。你师父生死未明，我暂收你在我门下，等见到他，再将你换归他门下。”
“谢师父！”田禾连连点头，并不在意渊源和长青鄙夷的眼神。
“对了，大师，不好了！不好了！太爷请您赶紧回县衙！”一名捕快突然闯入庙中，看见那个田禾，瞬间呆愣在原地。他印象中好像见过这个人。但是看到渊源站在他的跟前，也就没说什么。只是一个劲地请他们回县衙，说是出了大事。究竟是什么大事，他说他也说不清楚，要到县衙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