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垂直传达
三点二十五分，西池袋一丁目东武百货店对面的游泳馆。
冲虎彦和斋宫凉介带领着各自的六名队员，分批次进入游泳馆的男更衣室。
根据SIT组长金井真弘的叙述。
装钱的旅行袋被故意放在，男更衣室一排最后的柜子里，这样方便侦查员们监视。
但……游泳馆人多眼杂，很多游泳的客人，都有随身携带背包的习惯，这给侦查员的监视，带来了很大的困难。
但一个多小时过去，侦查员们几乎没人看到，有人靠近过那个柜子，更别说从其中拿出旅行袋……
冲虎彦和斋宫凉介站在游泳馆外，感到异常的烦躁不安。
“冲，我当了三十二年的警察，从来没有这么无力过！我敢百分百保证，这次的劫匪就是个精神病患者，要偷要抢，他倒是来个干脆的啊！这么绕我们究竟有什么企图？”
冲看着从游泳馆里不断走出来的人，表情严峻：
“劫匪究竟有没有精神问题暂且不论，但事出必定有因，劫匪如果有办法能直接偷走钱，那他就没有绕我们的必要，所以……他这么做有一定有别的理由。”
“换成更通俗的话来说，不断的转移放置地点，这本身就是计划的一部分……这是劫匪自认为，他百分百能拿到钱的方式，只是我们还没有看穿……”
冲还没说完话，如同魔咒般的传呼机，再次响了起来。
冲虎彦正打算掏出传呼机，看上面的信息。
就看到SIT的金井真弘，SAT的酒井良马，以极快的速度，像箭一般冲进了游泳馆！
一分钟后，二人拎着装着钱的旅行袋，朝着与东武百货店相连的池袋车站西口狂奔而去！
冲通过电话与上级浅沼久男联络，得知在两分钟前，劫匪突然要求在十分钟内，将钱放在池袋车站西口的露天置物柜中，如果迟了就要枪杀人质！
得到情报后的冲虎彦，用力的将话筒砸在电话的数字按键上，紧紧的攥起了拳头！
斋宫站在一旁，看到冲如此愤怒，不由得问道：
“冲，出什么事了？浅沼又下达了什么指令？”
“该不会是……钱没了吧？”
冲摇了摇头将新的放置地点告知给斋宫。
二人带着手下立刻朝着池袋车站西口方向跑去。
冲在路上向斋宫说出了自己的猜想：
“宫哥，我猜劫匪频繁的更换放置地点，并不断的缩短前往下一个放置地点的时间，就是为了让我们放松警惕，分散警力！”
“现在我算是明白了……何为警界的消息是垂直传达……”
斋宫听到冲的话，脸上露出不解：
“冲，你在说什么？什么垂直传达？”
冲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苦涩：
“宫哥，在整个池袋，能够与足立区绫濑前线本部直接沟通的，只有相原刑事部长一人，他得到消息后，自然会第一时间传达给他指挥的SIT。”
“等到SIT开始行动后，我们池袋警署才配知道消息。”
“SAT的警备部长虽然不在现场，但一定也给SAT下达了紧跟SIT行动的命令……”
“只有我们池袋警署……只有我们池袋警署的消息是滞后的……从署长，到副署长，再到课长……等消息传达到我们系长时，已经过去了最少两分钟……”
这次劫匪给出的时间是十分钟内，前往池袋车站西口的置物柜，而我们拿到线索后，就已经只剩下八分钟不到了，如果下次的时间缩短到五分钟……”
斋宫听到冲的话，脸色难看的说道：
“他妈的，也就是说，如果劫匪下一次更换放置地点，并给出更短抵达的要求，劫匪和警视厅反而站在了同一条战线上，把我们池袋警署从中踢出去了？”
冲没有回话，只是朝斋宫点了点头，因为事实就摆在眼前。
内部的斗争，以极其抽象的方式反映在了案件上。
因为内部没有做到上下一心，从而导致了事态朝着不可挽回的方向前行……
——
冲和斋宫带领着人到达池袋车站西口时，已经是四点五十分，距离劫匪给出消息的时间，已经过了足足八分钟！
如果拿着钱的人是冲，只要再迟两分钟，就会使得劫匪击毙一名人质！
现场池袋警署的同僚们都满脸的怨气。
因为就算是再傻的人也看出来了。
本该拥有主导权的池袋警署，在这场猫鼠游戏中，竟被第一个踢出了局。
现场士气大跌，几乎没人在意抓捕劫匪同伙这件事。
毕竟……能够第一时间得到消息的只有SIT，SAT，就算没能在这次行动中抓住劫匪同伙，这口锅也轮不到池袋警署来背。
至于什么警界会被新闻媒体痛批？
那要被痛批的也应该是自大的警视厅！
继劫匪和警视厅站在“同一战线”后。
池袋警署的员警们，也下意识的和警视厅划清了界限，站在了新闻媒体的一方。
“就该曝光这些狗屁官僚！让他们吃点苦头！”
斋宫愤恨的开口，脸上露出了有点看好戏的表情。
冲理解斋宫此刻的心情，毕竟所谓的新闻媒体抹黑警界，和一辈子无法晋升的基层员警又有什么干系？
事态没有随着时间推移变得越来越好，反而变得越来越糟！
冲站在中间左右为难。
一方是自己所效力的警署，一方是自己的父亲和舅舅。
无论最终哪一方要被问责，对自己来说，都不会是件好事。
能够让双方都不被问责，只有完美的解决这场恶性事件！
——
新的放置地点在池袋车站西口的露天置物柜。
此处置物柜分为东西两个朝向，东面正对着池袋车站西口大门，西面则对着一排排商铺。
东西两面的置物柜背对背贴在一起，全部都是中型置物柜，从上到下分为五列，东西各有二十排，正好是二百个。
金井真弘将装有钱的旅行袋，放在东面17-4的置物柜内。
值得一提的是，这次置物柜的位置，是劫匪提供的，要求一定要放在这个柜子里锁上才行，至于置物柜钥匙要放在哪里，劫匪仿佛是忘了一样，完全没有提到。
金井真弘身为SIT特殊调查组的组长，得知柜子的位置是劫匪提供，自然认为柜子有问题，但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番，却没找到任何有疑点的地方，最终只能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