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血色

次日，庆安帝寿诞当晚，八方来贺。   

歌舞升平的长明殿内，阿世坐在下位，身边是拽着他袖口死活不松手的月华。 

“你这样我还怎么吃了？”阿世看着案上精致的佛跳墙咽下口唾沫，一脸无奈，“乖，松开。

月华沉默地摇头，用空出的右手夹起菜肴，塞入阿世口中。

旁人见了这一幕，都悄声议论，说长公主与北荣王当真如传言一般恩爱，月华也将这些话听在耳里。却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怕，怕自己一个不注意，阿世就会消失在她眼前了。

抬头对上阿世复杂的眼神，月华忽然有些哽咽：“那张纸条，我告诉父皇了……”

阿世静静地看着她，忽然明白了些什么，神色一点点暗了下去。

月华终于还是说出了憋在心里的话：“不报仇了好不好，你答应过要一直陪着我的。你想回北荣就告诉父皇，父皇会答应的！”

他摇了摇头，缓缓抽出月华紧攥在手中的袖口，眼睛仍看着他的女孩。

“舍不得我？”

眼泪终是夺眶而出，月华猛地点头，扑进了阿世怀里，哭出了声：“你别走！”

殿里不少人都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连庆安帝放下酒杯淡漠地看向阿世，仿佛在看一只蝼蚁。

阿世面不改色地站起身来，轻抚着女孩的背，凑到她的耳畔低语：“别恨我。”

什么？月华一呆，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与此同时，另一侧的阿多赫几人一同站起，都看向了阿世。

“养了你九年，竟没发现你还是只会咬人的的狗！”看到眼前这一幕，庆安帝十分恼怒，他曾一度以为阿世安于享乐，却没料到他的心计如此之深。这种被戏弄的感觉让自负的帝王气红了眼。

“你能逃回哪里？北荣吗？四面城门，南朝十八州，乃至整个北荣—”庆安帝将手中白玉杯狠狠砸在地上，“都在朕的股掌之间！你不过是一条丧家之犬！”

“谁告诉你，我要逃了？”阿世耸耸肩，语气平静无波，“那张你不知道内容的字条？”

看着他如此淡定，庆安帝眯起了眼，莫名感觉有些不对劲，于是立刻向殿前侍卫喝道：“先将他拿下！”

话音落下，身着全套铠甲的殿前侍卫缓缓转过头来注视着庆安帝，神色一片冰冷。

在一片死寂中，庆安帝看清了挂在侍卫腰侧的那柄弯刀……

“庆安小儿，你老子来讨债了！”阿多赫红着一双虎目暴起，猛地砍翻左右的南朝朝臣。殿上霎时大乱，在一片嘈杂的哭声与喊杀声中，庆安帝看清了阿世的嘴形。

“血债，要血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