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神明”
潜逃杀人犯，很硬的大货。
从其他城市逃窜到这里的，非常符合他对东京警察的刻板印象。
锁定过后，伊势条诛村正侵入大脑，在杀人犯根本无法觉察的方式，拷贝了一份相关记忆存储。
再次感叹千年上古的前辈果然才是真正的天才，上杉升泽读取了这份记忆。
为钱当小三，精心设计的怀孕，试图开启豪门斗争被正宫碾压。
入戏太深以为那个有钱的男人是自己的幸福，结果事情败露之后被果断抛弃，遭受唾弃、辱骂，精神受到了严重打击。
疯狂之下，最后抓住富豪喜欢玩奇怪玩法的心理在床上连杀两人。
哦，你说她怎么杀的两人。
肚子里不是还有一个……
一套又一套的buff给自己叠的满满当当，上杉升泽也不知道从何吐槽。
可怜？算是吧，可为了钱的初衷本身就够够的，能陷进去属实叫第一次干，业务不熟练。
变成这样又能怪谁呢，她的经济并不困难，也不是什么为了孩子被迫下海的家庭主妇。
没人拿把枪顶在脑门上，强迫着她去走这条路，自己选的。
那么就要承担相应的代价。
捡起一片枫叶不想浪费好心情，准备随手一挥干掉这位，直接功德加满。
至于抓她去接受正义的审判？没意思，抓人是警视厅的事情，他是一位除灵师。
再说了，正义能有伊势条诛村正公正？砍一刀有没有活下去，就知道值不值得救赎了。
准备挥下去的手切了一半停住了，上杉升泽看着杀人犯身后一个似乎罩着兜帽，看不起面目的人。
刚才人流走过的时候，对方的脚似乎是…飘悬在空中的……
眼睛一眯，换好衣服的山村贞子伸出一根手指在面前晃了晃：“除灵师大人，你不开心吗？”
哪怕有上杉升泽的提醒，她依旧有自己的坚持。
“没有。”一直伪装成神明欺骗贞子，又以恶灵的身份在村落“肆虐”，封锁这块区域一半原因就是为了找到它：“我现在很开心。”
看到贞子一手抓着大扫把，一手抱着刀艰难的样子笑了笑，拿过自己的刀：“有个朋友来这里玩，我去招待一下。”
上杉升泽要走，其实她也拦不住，能告诉理由就已经很知足了：“嗯……”
离开神社，走到贞子看不到的地方。
刀向着山下一点，上杉升泽来到了杀人犯的身边，凝视着跟随了不知道多久的“神明”。
本想离去的“神明”被莫名的力量锁定，外表随时要破碎的刀身散发温暖的橘黄色光亮。
比起躲在阴暗角落逃窜的杀人犯突然受到强光的视线受损，上杉升泽完全没有受到影响，手心里的伊势条诛村正翻转，随手砍死逃窜的杀人犯。
注视着那张供奉在神社的脸，受损的漆面都被完美复刻，如同精致面具不似活物的脸在夜色下有几分骇人。
“原来，真的是神明啊……”
读不出“神明”实际的情报，轻声念叨的他握着刀，突然有种奇妙的感觉。
被冠以村正之名的妖刀被解放时，他能听到无数来自恶灵的呓语，但此刻这把随时可能破碎的刀身相互摩擦，发出震动产生了鸣音。
恶灵们滞留现世的痴妄消失的无影无踪，他的耳朵有一股声音在轻声诉说。
上杉升泽听不懂刀在说些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他只知道，听到这抚慰的轻语，面对这样一个不知道是不是鬼的东西，握着刀柄的手逐渐握紧。
随之，奔跑——
劈砍！
橘黄色的刀光无法躲闪，被强行固定在原地的“神明”抬手一扇。
钢铁碰撞的轰鸣声一掠而过，对于鬼物无往不利的伊势条诛村正此刻真真切切得到了明确的阻挡。
“啧……”
像是幻觉一样，“神明”听到了上杉升泽极为不快的声音。
尽管有所觉悟，但还是不免有几分遗憾。
失去了身上最大的依仗，从一个除灵师退回普通人类的他，将要以人的身份讨伐神明。
但上杉升泽毫不气馁，被灌注的技艺如同十几年如一日修炼般存在于身。
下意识的撤刀，然后——
回旋斩！
没有反应，或者根本不需要反应的神明任由刀刃砍向了脖颈，钢铁的嘶吼再一次响起。
反震再一次让手心一麻，出乎意料的碰撞声让上杉升泽一愣，若不是他很确定离开时神像还好端端高坐在神社上，他都要怀疑铜铁所铸的神像是不是会自己动起来。
想归想，脚步一晃躲开那再次想要擒拿住他的手掌。
退后的脚步还未站稳，神明以一种不科学的方式瞬移到了他的身边。
瞪大双眼的上杉升泽本能提刀格挡，却发现动作依旧不是攻击，展开的手掌紧紧的握住刀刃。
一股怪力让上杉升泽果断放弃了刀的主动权，从半空落下的他看清楚了神明漂浮着的下半身。
人不可能漂浮，供奉在神社里的神像同样如此。
这是只恶灵！
无比惊悚的答案让他错愕抬头，怔怔的看向被神明夺走的宝刀。
为什么，不能造成伤害？
半空中的神明疑惑的握了一会刀，对于任何一只恶灵都无法靠近的邪刀，在它看来只是有些奇怪。
刀的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存在？
它不再去斟酌一些小秘密，随手将刀扔到一边再一次伸出手抓向了上杉升泽。
这一次，他没有反抗，或者说上杉升泽明白反抗是徒劳，力气应该用在更重要的地方。
趁着神明将他抓住指缝还未合拢的间隙，上杉升泽拼命抽出一只手，探向神明的脸。
皮肤触感像是碰到一个面具，沉在面具下还有另外一张皮。
“让我看看，你到底有几张脸！”
这个伪装成神明的鬼根本没想到，上杉升泽居然能够触碰到它。
反应过来的它迅速的想要遮住自己的脸，可已经晚了。
紧握面具，上杉升泽呆滞的看着那张脸，紧盯了一会惨笑一声。
他缓缓合上了双眼，竟是直接放弃了一切的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