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给钱，我给钱！
托富江的福，在教训某个出生黄毛父亲后，上杉升泽分清楚了人肉与其他动物血肉的味道区别。
这一项本事乍一看没什么用，毕竟他要是偷偷吃上人肉这辈子可能真的有了，但是现在……
他闻到买肉的老板身上，有人血的味道！
凑近了些，根据气味的分布地，他能想象一个人如同猪猡被困在一间密室，锋利的杀猪刀从上往下剖开，溅了一身的血。
浓郁的血腥气被糊上了一层非常劣质的香水味。
上杉升泽打了个喷嚏，这个时候发现老板的表情有些不太对劲。
低下头一看，自己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摁住了那把准备切肉的刀，他同样在上面闻到了人血的味道。
“你挡住我了。”切着肉的老板与上杉升泽微妙的对视插入了一个弱弱的声音。
上杉升泽沉默取下握着很紧的菜刀，切肉老板身体明显僵了一下，手本能的向腰后伸去。
吃这玩意切的肉，还不如饿着肚子…老板的行为尽收眼底，他当着老板的面弯下腰，从下面的白色箱子拿出一把压在最底下的新菜刀：“换一把刀，我不喜欢吃这么多血。”
上了年头的菜刀有一层怎么也洗不干净的血，老板也是很快反应过来，赶快接过上杉升泽手上的新菜刀，这本来就是打算用的。
脸上重新有了笑容，把切好的肉递给山村贞子。
猪肉，大概是两斤的量，似乎没有找钱的迹象，而山村贞子接过之后也没有异议。
“找钱。”旧刀压在了放猪肉的木板上，刚缓和的气氛又再次凝重了起来。
上杉升泽的语气像是在故意找茬，肉铺的老板准备拿起杀猪的刀，却在上杉升泽身上感受到一股很微妙的危险感。
凶狠的外皮一瞬间破功，不知是装出来的还是发自内心的憨厚笑容回答道：“我们这里就是这样的价钱。”
上杉升泽巍然不动，只是肩膀的白猫眼睛轻轻睁开了一道缝：“就算是东京内区，猪肉的价格一千克也达不到一万円。”
“你把我当这孩子一样糊弄？”
一股掠食者饥渴的危险感随着猫吟那一刻刺痛了皮肤。
冷汗一瞬间就流了下来，肉铺老板的潜意识此刻在疯狂警告他。
再糊弄眼前看上去年轻的陌生男人。
——他会死！
“给钱！我给钱！”
嘶吼着喊出这句话，像是快要溺死的鱼不断的喘息，老板拿起山村贞子刚拿出来的一万円重新递过去。
回应他的只有一个轻轻摇头的动作。
心底咯吱一声，凉了半截。
觉得是遇到狠茬子被敲诈勒索了，似哭非哭来了一个标准的日式鞠躬，顺带着从底下抓了一大把钱摆在台面上：“红豆泥私密马赛，是我不识趣了。”
上杉升泽从里面挑出几张干净的，对得上他正常买肉的钱：“我说了，找钱。”
“您，您说的对。”
勉强扯了一个笑容，看着上杉升泽把买肉剩下的钱塞进了山村贞子口袋里，顺手接过装肉的袋子。
掂量两下，刚缓上一口气的老板，已经开始汗流浃背了。
“我觉得，这肉可能少了点。”
似笑非笑的表情对上额头不断冒冷汗的老板。
他好像从眼前这个男人身上看到了一颗女人的头，眨眼间就消失不见。
老板不敢多看，这里的村落可比不上附近旅游区，人员流动很是固定。
能够来到这里的生人，除了好奇的游客，就是只剩下出走的学生。
可看对方镇定自若，身边还跟着一个晦气的家伙，就完全可以抛去这两个身份。
能长期做生意的人脑袋一般笨不到哪里去，他想起了村落最近恶灵肆虐的迹象，还有村长前几天一起上报的信息。
所以，眼前的人，跟十几年前那个神秘恐怖的城里人，是同一类的人！
脑海中回想着十几年前，那时的他只有二十多岁，是当时反抗城里人的乡下刁民，亲眼见到那个男人只是看了他朋友一眼，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么死了！
没有当时城里委派的人点头哈腰的卑微姿态，也没有声嘶力竭扯着别人的名号，而是暴力的摧残一切。
那个男人近乎神明般掌握生杀予夺的姿态，斧正了目光之内所有的事物。
当时没人知道他的名字，只知道他是主动申请下来的除灵师。
“是…确实有点少。”
袖子抹了一下额头上的汗，他也是人精，当然看出眼前的除灵师留了些面子，虽然不能理解，但给脸要接：“我再切一块。”
说是切一块，其实从一大块肉上可以说对半切，比贞子手上缺斤少两的肉还要大上一倍。
“多，多了……”
“就当叔送你了。”
山村贞子脸皮薄，不肯接受，上杉升泽拿走了。
什么送，给小女孩纯粹的心灵留个童话世界而已，特喵的，骗人骗到他这个穷鬼身上了。
这么多年，他能从那群家庭主妇手上抢走打折商品，能和那群随时猝死的打工人切磋打折便当的心得。
他什么都丢过，唯独没丢过一分钱。
手上的钱不可能丢，短斤少两导致隐性的丢钱，也同样不可能。
不至于跟称一样准确，但只要是一个常用的数字，那么他一定能量出那个对的重量。
有了肉铺老板的前车之鉴，跟剩余的人买菜的时候就顺利了。
商贩没有要钱，山村贞子不好意思拿，他敢当着面搂。
不过拿之前他会专门问一下贞子，每一个东西的价格是多少。
两斤猪肉能卖出一万，这里怕不是就是来宰客的。
事实也是这样，每一个东西都比东京中心区还贵，明摆着有问题。
但让上杉升泽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这条称不上路的位置走过来根本就没有游客，那他们是闲的没事干互坑？那可真是民风淳朴。
也只有一个买鸡蛋的老奶奶，山村贞子报了一个正常的价格。
这个摊子也是唯一没有伸手去白拿，还多给了一些钱。
返回到肉铺位置准备去神社生火做饭，老板看到还特别拿了两个袋子把东西装好。
讨好的笑容比起铃铛男人油腻了许多，上杉升泽也没忘他身上的人血味，拉住想要道谢的山村贞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