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演一场戏吧
“这就玩够了?”
“你还想玩啊?”
合上妃姬子家的门,上杉升泽捏了捏富江的鼻子。
她的脸蛋很红润,任何医生第一眼都会觉得非常健康。
满足的笑容像是回味刚才的快乐,殊不知哪怕记忆被消除的黄毛父亲,只要看到她,身体就会止不住的发抖。
那是一种无法解释,没有记忆支撑的警告。
仿佛深入骨髓,渗进了灵魂的恐惧。
身体的记忆不会随着时间散去,这也是上杉升泽来到这里的目的。
不需要杀人,或者说杀人实在是太过于低级了一些,有富江的他做出这样冲动的行为,相当于罪犯在警察面前作案。
他的确非常人道的把怪物关在家里,可没跟谁发誓不用这份力量。
毕竟富江也不是没有人智的宠物,天性就是往糟糕方向迸发。
虽然因为他很是收敛,但压抑太久也不是什么好事。
“难道上杉君不觉得快乐吗?我感觉你也玩的很尽兴。”
“你要不要想想中途我特意弄晕妃姬子,是为了什么?”
上杉升泽不免有些叹息,要不是他拦得住,说不定她都能把人拆了:“玩的过火迟早会惹出大事的。”
他能接受的阈值可比正常人高上数倍,但富江玩到中间他就生理上有点绷不住了。
有了这个苗头,他立刻冲进厨房让富江弄晕了妃姬子。
事实证明他的直觉没错,到了后面轻到把人家全身骨头拆出来数数,严重些的,他甚至怀疑什么十大酷刑都比不上富江这两个小时的玩法多。
但毕竟是个人渣,心理先天就没什么同情心。
尤其是洞悉人心的富江每次看到自家“主人”不忍心,就会吐露一些记忆里的肮脏。
妃姬子并非没有朋友,曾经的她是有的。
当时她的母亲还在,沉溺在虚假的爱情里,父亲也如母亲一样温柔。
当然,这份外表只是为了让妃姬子母亲的父亲相信,从而每个月打来一笔不菲的金钱。
直到某一天,妃姬子带回来了一个朋友。
富江传过来的记忆只要愿意是能够看到画面,很可爱的女孩,小小一只,坐下来的时候很恬静。
会偷偷的把珍藏很久的糖偷偷塞到妃姬子手心里,未来一定是个温柔的姑娘。
然后,那天妃姬子被父亲毫无征兆的大骂,顺带着把想要阻拦的小女孩弄进了医院。
没什么特别的理由,只是觉得恶心而已。
就好像独属于自己的东西被别人摸了一下。
纯粹的恶。
下面的记忆是有关妃姬子,富江将它们拼凑在了起来。
黄毛父亲犯罪后拒不前往,烦恼之下摔碎的玻璃杯擦破了妃姬子母亲的脸。
脸上的血迹顾不上擦,狼狈又疲倦的女人结束了一天上班连夜带着妃姬子去医院道歉。
那是这个因为爱被欺骗多年的女人,第一次短暂的醒悟。
那只存在于过去的,精致漂亮的面容早就如同枯草落寞,像是随时要被风吹走。
在门外,医院过道处跪在地上恳求对方父亲的原谅,妃姬子怯生生站在旁边。
对方的母亲注意到了她,一如那个孩子那般温柔,将她带了进来。
紧接着门被关上了,这段记忆变得模糊,传递出来的是一种很温暖的感觉。
像是阳光晒在身上。
“……”
再次看过一遍的上杉升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表情。
说是出生都污蔑了这个词语。
愤怒在第一遍的时候就已经有了,现在也谈不上悲伤。
“你想要抽烟?”
“不了,没抽过。”
心情很是沉重,确实想要点一根烟散散。
前世没有烟瘾,抽的少,今世有家人后也没打算继续这份陋习,也就戒掉了。
“可你的表情就跟电影里苦大仇深的角色一样。”
“是嘛……”
嘴巴突然被塞了好几颗软糖,很酸,嚼起来有种下一秒牙齿要全部掉光的错觉:“因为人生太过于沉重了啊。”
“就像这几颗糖一样?”
“才不是。”
嚼出甜味的上杉升泽撇嘴,人生的甜味可没有那么容易得到,毫不客气的伸出手:“再来几颗。”
富江也乐得给他,反正又不是买的,是今晚做好事的时别人的感谢费。
感受着其中的酸涩,虽然不太理解这么酸的软糖究竟为什么还能有市场,但来到甜味产生的时候,上杉升泽突然站在了原地:“富江,我有一个想法,只不过可能需要一些时间。”
“也许并不需要一些时间呢。”
上杉升泽是一位外表无所谓,其实内在是很温柔的人。
所以富江明白他想要做些什么。
指尖律动着,似乎有一颗小球在其中被把玩。
只有她看得到,妃姬子今夜回家后的记忆,就这么轻易的握在手心里。
上杉升泽最终还是没有留下这份真相,而是篡改了另外一份,送回家就离开的虚假记忆:“因为,我找到了。”
那张年幼的脸迅速与好几张躲闪的脸蛋对应,重合,最终变为了一个人。
妃姬子人生里真正意义上唯一的朋友。
而这份记忆的提供者,是妃姬子。
上杉升泽看着那张默默守护,好几次欲言又止又颓然回头的脸:“你觉得,这是为了什么?”
“对不起…还是惭愧?”
富江看着看着笑了起来,她做事从来就是当面诉说,这种隐晦的付出还觉得满足,她只会认为是蠢材:“你们真奇怪。”
上杉升泽难得没有反驳她,沉默的点了点头:“是啊,真奇怪。”
奇怪到就连妃姬子死了,什么都没有发现,一生的遗憾也无法填补。
只有他明白,妃姬子没有他的介入,究竟会发生什么……
一个被复仇驱动的妖鬼,徘徊在现世永远得不到解脱。
那么,妃姬子出事的时候,她究竟在哪里?
“你看上去有些悲伤。”
“有这么明显吗?”
拍了拍面部,再次振作起来:“算了,反正又没发生。”
“嗯哼?”
富江歪着头,乖巧的趴在后背上,一根触手缠住脖颈充当挡风的围巾:“那我们要去干什么呢?”
“演一场戏吧。”
“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