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因为你一如既往的不爱任何人
“所以就算如此，我也得好好活着，不是吗？哥哥。”
这句话对着上杉升泽说的，但更多的，是对自己。
内心的高傲绝不承认会输给其他的瑕疵品，成为兵器的她自信能够杀死所有富江，再次变得完美无瑕。
仅剩的那一丝犹豫不再，她模仿着上杉升泽的声音，将上杉富江再度唤醒。
全部的力量都用于融合的仪式，自然无法再次将上杉升泽挪走。
缓缓睁开双眼的上杉富江迷茫的看向两个上杉升泽，川上富江就在身旁，她的意识无法正常的清醒过来。
焦急的川上富江唯恐对方选择错了，立刻开口：“富江，他是假的，快来我这里。”
浑浑噩噩的躯体本能想要靠近上杉升泽，听到川上富江的话主动靠近。
抬起手，川上富江凌冽的眼神紧盯上杉升泽。
仔细看会发现眼瞳微微竖起，像是一条受到威胁的蛇。
可令她疑惑的是，上杉升泽就继续坐着把白猫富江举在天上，似乎根本不在意。
没有任何行动，也没有阻止。
一直到灵魂与躯体完全融合，川上富江不习惯的扭了扭胳膊：“哥。”
称呼多了几许真情实意，不过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能维系多久：“谢谢你，我一定会好好……”
“我叫什么名字。”逗弄白猫的手停了下来，上杉升泽随口打断了她的话。
“上杉升泽。”川上富江眉头紧皱，心底有几分不妙。
但她并不慌张，上杉富江的意志从操控被消灭都没有一丝一毫清醒的迹象。
那么，大抵是想跟她划清界限了。
寄托于唯一的“兵器”身上，川上富江自然不会等待。
作为本尊，她当然可以将富江们必须进行的记忆同步时间最大限度延迟，势必在四十个瑕疵品来不及反应的时候，进行最快的猎杀。
这不乏在她猎杀结束，剩余记忆同步的富江会狗急跳墙，联合起来试图血腥袭杀。
如果她还在上杉家，那群疯子当然会把杀掉上杉升泽和由希泄愤。
眼底多了一抹厌恶，这个她叫做哥哥的男人，自始至终都把她当做成了一个麻烦。
为什么不能为她奉献全部呢？就算失去生命又如何……
比起她的完美，这点生命的余光又能造就什么，反正未来必然是低贱的苟活，还不如用于取悦她。
说不定她高兴，用一些血肉可以造出无数个同样的他，永生不死，肆意妄为。
“那你呢？”
“我当然是上杉……”
下意识回答的川上富江愣住了，她突然发出一声尖啸：“不！我是川上！”
在名字被承认的那一刻，被压制消失的意志奇迹般重新回到了这具躯体。
被上杉富江意识开始反扑的川上富江突然明白了什么，她猛地上扑上前，想要把眼前的哥哥撕成碎片。
川上这个姓氏是她留给所有瑕疵品的诅咒。
可竟然，竟然！
有人敢背叛了这个骄傲的姓氏！
前进的躯体在抵触，距离上杉升泽还有半个身位时这份抵触被无限放大。
浑身的肌肉都在疯狂扭曲，牙齿咬出了血，川上富江依旧在前进。
口鼻溢出了血，每一步的前行都让骨骼都恐怖的在畸变。
每一根骨头像是活过来般，蠕动凸出形状，又被柔软坚韧的皮肤顶了回去。
只有川上富江知道，这具身躯的每一处骨骼都在主动断裂。
“你这个，叛徒！”
野兽般的狂怒在喉咙间嘶吼，清醒的上杉富江似乎嫌弃声音太吵，喉咙的软骨一垮堵住缝隙，就连一丝声响都没让川上富江吐出来。
上杉升泽就剩一步之遥，川上富江咬着牙，将所有抵抗的力量撤离进双手，拼尽全力往身下一探，扯下两根利剑般的触手。
无数张富江人脸浮现在表面，暂时被同化成川上富江的血肉产物，只需要穿入肉体，就将植入川上富江的细胞。
任何瑕疵品也阻扰不了这份同化，时间足够，她甚至能从上杉升泽的身体里重生。
“死！”
毫不犹豫前刺，她不能让上杉升泽再活下去了，上杉富江的背叛让她心中不宁加剧。
什么爱，什么亲情，都不如她活下去！
站在原地似乎被吓傻的上杉升泽没有做出任何行动，当触手将要刺穿头颅与心脏位置时，突兀的喵呜声响起。
一直待在肩膀上的白猫富江似乎刚刚睡醒，小小的猫爪随手拍翻了失控的触手。
作为本体，川上富江当然能够看清楚白猫的本质，当即失声：“这不可能！”
两根落入地面的触手还想动，白猫富江冷冷望去，优雅的从上杉升泽肩膀跳下来。
去唤醒上杉富江，是作为衍生物的本能，而保护上杉升泽，是伽椰子和富江共通的最优先级！
张开嘴，无数黑白色的触手迫不及待的从口中爬出来，裹住试图挣扎的两根触手，拖入胃部。
小小的躯体容纳了两根粗壮的触手，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白猫富江喵呜一声，向川上富江发出一声警告，被镇住的她根本不敢再看。
因为这只死猫身上，有与伽椰子同源的气息！
高冷的姿态在靠近上杉升泽开始委屈扒拉着裤腿，见对方没有接它的动作，呜咽一声后快速爬上肩膀，伸出小脑袋轻咬着喉咙。
失去了翻盘的机会，川上富江心中一慌，尽管这次失败并不会影响她的灵魂，直觉却告诉她自由似乎比当初面对父亲还要遥远。
于是她用最后的声音惊慌喊着：“上杉升泽，你不能这样对我，我是爸爸抱回来的孩子！我是你的妹妹！”
“没有人爱你，川上女士。”
一直都在沉默的上杉升泽主动跨出川上富江永远都走不出的最后一步，轻轻的抚摸着她的脸。
他没有一丝一毫的愤怒，更多的是怅然若失。
到底是什么时候，记忆里那个不善于表达的妹妹，变成了这样一个最熟悉的陌生人呢？
“因为你一如既往不爱任何人，包括你自己。”
川上富江还想说些什么，但憋屈太久的上杉富江已经不会给她机会了。
若有若无的哀嚎似乎带上了一声听不真切的忏悔。
上杉富江伸手把头发轻轻别在了耳朵后面，身下疯狂律动的触手暴露了她内心的不平静。
她很自责，如果不是被轻易操控的话，今晚就不可能这么被动。
而那双抛去了魅惑，柔软的眼眸重新落入眼中，上杉升泽愣了一下，突然笑了。
一如既往的伸出了手，只不过这一次他主动握了上去。
“我们该回家了。”
“富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