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你甚至一声父皇也不愿意喊
站起。
朝着来人微微行礼：“见过陛下。”
“陛下？”
新始帝眉头微微一皱：“你甚至连一声父皇也不愿意喊了？”
顾余生笑道：“陛下说笑了。”
他为顾余生，却非顾余生。
若是真的父慈子孝，这一声父皇倒也是可喊。
可此时，顾余生终究是做不到这般虚伪。
且……
“深夜拜访，陛下所行，怕不是想在下了才是吧？”
新始帝没说话。
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静静的看着顾余生，似乎第一次见得这一个儿子一样。
“你倒是隐瞒得很深！”
这世人都以为，他只是一个废物，不曾想此时倒是入了神游之境了。
“活着，向来不易，不是吗？”
“你说得对，在这京都之中，活下来从来就不是什么简单的事！”
“陛下似乎，有话要说？”
“魏国卿和你说了什么？”
“天威难测，圣心如渊……”
“还有呢？”
“三皇子已死！”
“除了这些？”
“挺多了。”
“是挺多，但还不够……有些话，他还没说完。”
“比如？”
“这大燕，不会有什么太子……除了老三，老大也好，老二也好，便是老四，也都会被朕杀的。”
顾余生瞳孔紧缩。
“还有，在下……”
“是！”
新始帝道：“但这是在今夜之前的事，可过了今夜之后，你救了自己一命……”
“因为神游之境？”
“神游之境，一念可抵千里，朕虽是神游，可要留下你，也难…”
他说着。
转身。
迈步……
已化为一道流光遁去。
也是在他离去不久，安平王府涌入了无数人。
人是长夜台的人。
黑衣。
黑剑。
云纹靴。
为首之人阴柔无比，眯着眼睛，可身上的气息却是让周围的人浑身都感觉到了胆颤。
长夜台指挥使：皇甫遥！
宦官出身……
自内宫而来。
见得顾余生，他行礼：“见过宗师……”
神游之境，即宗师之境！
入得神游，已为武道巅峰，自当为宗师……
“奉陛下之令，请宗师入天牢！”
顾余生没说话，只是将目光落在了那皇甫遥身上，也是在他目光落在他身上的那一刻，皇甫遥面色刹那苍白。
拔剑！
欲要以真气抵挡。
可这剑尚且还没拔出来，整个身体已经倒飞了出去，狠狠的砸在了墙上，口吐鲜血。
他尚且还好一些，周围那无数的长夜台成员更只觉得好像一座大山瞬间压下一样。
伴随着砰的一声，齐刷刷的跪了下来。
撑着身体的剑，颤抖着。
只觉得下一秒便要崩塌……
好在，这一股威压来得很快，可去得却也很快。
“你们该庆幸，在下向来心善，不喜这打打杀杀的……”
他说着。
目光缓缓抬起，看向了皇城所在……
“总要做些什么的。”
他虽善。
可这心中，总还是有些不舒服。
于是，这不舒服自然要做一些什么才是。
于是……
他抬手。
皇甫遥身上的剑出了鞘落在了顾余生的手里，掂量了下，虽不是很好，却也将就。
随手抬起。
那一把剑朝着皇城的方向斩下。
随着这一斩，整个京都的夜空风云变色。
有惊雷炸响。
有疯狂席卷。
有骤雨倾盆。
整个京都尚且没有睡觉的人都亲眼看到了令他们这一生都难以忘却的一幕……
那是一把剑！
漫天惊雷为剑柄！
骤雨为剑身！
狂风为剑刃。
伴随着那一股滔天的剑意，一道足足数百米的天阙自京都十里街之地，直入皇城所在，整个皇城城门在这一剑之下，化为了废墟！
这一刻……整个京都悄然无息。
豆大的雨滴落在脸上，不知是雨，还是那一滴滴的冷汗，
一剑落下。
顾余生随手便将那一把剑还给了皇甫遥。
“今夜诸位想来会有些忙，这天牢无需劳烦诸位了，在下自去便是！”
一把油纸伞自屋内飞出，落在顾余生手中。
撑起……
缓缓的走入了雨幕之中。
看着顾余生渐渐消失的背影，再看着皇城的方向，哪怕黑夜，哪怕雨幕已经笼罩住了整个京都，可那里遗留下来的剑意，依旧噬骨一般的冷冽。
“不是说，五皇子殿下是一个废物吗？”
有人忍不住说着。
可这一个问题，注定没人回答了。
……
皇城之内。
御书房中。
新始帝的脸色阴沉得可怕。
那一剑斩下，不是单纯的摧毁了皇城城墙，更是摧毁了他作为一个帝王的尊严！
不仅如此！
这一剑，更是他对于自己的不屑和挑衅！
更清楚得表达出了一个意思：我若想杀你，纵然你为宗师，可却也未必做不到！
“好一个逆子！”
新始帝拳头紧握：“隐瞒了整整数十年，到了今日，终是露出了你的獠牙了是吗？”
这一刻，他眼中的杀机更盛。
若有一日，待自己的目的达到，第一件事便是先杀了你这逆子！
……
天牢外。
烛火摇曳。
灯光昏暗。
守护天牢的守卫有些混混欲睡。
作为京都最大的天牢，也是最为安全的天牢，进了这里的人从没有人出去过，于是，这样的差事也就显得索然无味了起来。
“这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守卫抱怨着。
“别胡说。”
同伴打断道：“无聊是无聊，可胜在安全，你看外面……别看这里是京都，听说长夜台那边都经常死人呐！”
“有道理！”
守卫点头，这一句话他倒是赞同、。
“活着本来就不易了，那种打打杀杀的事情，实在不适合我们……”
刚要问问今晚下了岗，想不想要一起柳云轩。
听闻这几天那边来了几个好看的姑娘，少不得也要去玩玩。
也是在这时候。
“谁？”
黑夜中。
有人撑着一把油纸伞缓缓而来。
“请问，这里是天牢吗？”
来人问着。
面孔逐渐的清晰了起来。
“五皇子殿下？”
守卫认出来，脸上带着惊讶……
“你认识在下？”
顾余生道：“在下顾余生，请问，这里是天牢吗？额，不用问了，我看到了！”
抬头。
见得面前墙上那天牢两字。
“在下过来坐个牢，里面还有位置吧？”
守卫：？？？
顾余生也没过多的解释，已经走入了天牢。
进去的时候将油纸伞合起，甩了几下雨水，放在了一旁的角落中，便自己寻了一个还算干净的位置，打了下哈欠，便躺下去了。
少许，已有淡淡的鼾声响了起来。
闹了一夜，他是真的有些累了。